顾琴榕一见重意欢进来,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因为看连氏的表情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欢儿,你来了。”连氏握住重意欢的手,手心里满满都是汗水。
重意欢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顾琴榕,“表妹,姨母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该要受到惩罚,更何况重府的掌家之权并不在我们三房手里,就算是我们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父亲已经去老夫人那里表明情况,他们三房的立场自然是要公事公办,免得再被人扣上什么徇私的帽子。
“不是这样的,表姐,你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娘没事的,求你帮帮我吧。”
若是换做以前,重意欢看到顾琴榕哭得如此凄惨,一定会心软帮忙,可如今她都不知道她的眼泪是真是假,更何况帮她就相当于引狼入室。
“琴榕,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真得无能为力。姨母所做的事几乎是府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还传到了祖母的耳朵里。祖母的眼里容不进半粒沙子,谁去求情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决定。”
顾琴榕一想到老夫人,心就凉了半截,按照她的性子,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娘的。
“琴榕,与其你在这里求窝娘帮你,还不如直接去找老夫人,若是她一心软,姨母就不会很有事了。”重意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顾琴榕看着她的眼神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于是重意欢顺利地把顾琴榕打发到了老夫人那里去,结果毫无意外地吃了闭门羹。
老夫人此时此刻正在气头上,又怎么可能会想见顾琴榕?她的到来无疑是让老夫人更加确信她是个扫把星的事实。
那道士虽死得不明不白,但说出口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根据。自顾琴榕母女来到他们重府,重府就发生了许多以前没有发生过的坏事,大房、二房和三房相继受到牵连,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对重家只会有害而无利。
“不知母亲打算如何处置连芷芜和那侍卫私通的事情?”顾琴榕来青云园求见之时,重显正在房间里与老夫人商讨此事。
“连芷芜是连氏的妹妹,发生了这种事,连氏可曾表过态?”
“芷荞说一切听从母亲的决定,虽说以她那性子狠不下来心,可却也知道连芷芜这次是犯了大错,不能姑息。”
闻言,老夫人眼底的寒光才算是收敛了几分,“这说到底,连芷芜也是你们三房的人,如今她做出了这种事,无疑是给你们三房抹黑,自然也是给重家抹黑,重家不能再留这种人在府上了,让她们自行收拾东西走人吧。”
“是,母亲,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知道就好,以后好好看着点三房里的人,不许再发生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老夫人自上而下地俯视着重显,浑浊的双目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这分明就是在警告他。
重显从老夫人的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了守在园外的顾琴榕。
他本来还挺可怜她的身世,年纪轻轻就失了父亲,可如今想起来欢儿与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有多心疼欢儿,就有多厌恶顾琴榕。
“姨父,老夫人有说什么吗?”顾琴榕见重显出来,立马就迎了上去。
“琴榕,你和你娘收拾包袱离开重家吧。”
顾琴榕闻言,如遭雷击一般地定在原地,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姨父,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我娘真得没有做那种事,她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那个侍卫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逼迫我娘的,姨父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啊。”顾琴榕拦在重显的面前,拼了命地解释。
要是她现在离开重家的话,她所幻想的一切就会彻底成为泡影,没有了重家做靠山,岂不是在说她顾琴榕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徒劳吗?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姨父,你听我说,我娘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你不能这么对她!”顾琴榕实在是没办法,竟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重显听重意欢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可听到顾琴榕这样说,他满眼剩下的就只有厌恶。
“琴榕,有些东西可以乱吃,但有些话不能乱说。刚刚那句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你和你母亲还是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吧。”
重显没有再给顾琴榕说话的机会便拂袖离去,看来还是欢儿说得对,他们从前都太小瞧这对母女,尤其是作为女儿的顾琴榕了。
连芷芜被关在柴房里面,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应她一声,结果就这么过去了小半天的时间。
重意欢打开柴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连芷芜蜷缩在角落里,那狼狈的模样比起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姨妈,你可以离开这里了。”重意欢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命人扶着连芷芜出了柴房。
“琴榕,这里是些盘缠和衣裳,带着你娘离开重家吧。”重意欢把包袱交到顾琴榕的手里,里面都是连氏为她们母女准备的东西。
“表姐,我真得不想走,求你让我留下吧。”
顾琴榕在重意欢的面前哭得楚楚可怜,正巧这一幕被回府的重意游以及来府上做客的祁莲昭看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