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在一旁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夫人，恐怕老爷也应该在那个狐狸精那里吧？”

“告诉他们只杀了那个女的就行，至于男的，就让他受点伤，算是教训。”

“是，我这就去办。”以吴嬷嬷习以为常的程度，想必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肖姨娘的吩咐去做这种事，只不过做多了亏心事，半夜的时候真得会有鬼来找上门的。

月黑风高，吴嬷嬷趁着夜深人静，找了一伙人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狐狸精，自己一个人正走在回重府的路上。

这条小路就算是白天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人，晚上更是显得阴风阵阵，吴嬷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却总是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可是一回头根本什么都没有。

吴嬷嬷不禁加快了脚步，生怕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绿影，她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见鬼了，心里的恐惧不免又增添了几分。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什么声音？吴嬷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可周围明明什么人都没有。

“吴嬷嬷，别来无恙。”

“啊！”吴嬷嬷这下听清了确实有人在说话，还叫的是她的名字，不禁被吓得发出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吴嬷嬷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那说话声真得好熟悉，她肯定在哪里听过才对，所以应该是人，不是鬼。

“吴嬷嬷，你还记得我吗？”突然一道翠绿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好飘在吴嬷嬷的眼前。

吴嬷嬷先看到的是一双脚，一双飘浮在半空中的脚，然后是一身翠绿色的长裙，是冯姨娘最喜欢的颜色，刚刚的说话声分明也是冯姨娘的声音，可是冯姨娘在三年前就死了，被她亲手推进了假山后的那口井里面。

吴嬷嬷猛地抬头，看到的确实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那双眼睛正直直地瞪着她，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怨气，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说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不，不是我想要害死你的，不是我，不是我……”吴嬷嬷拼了命地摆手，却见冯姨娘的鬼魂离她越来越近，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地被吓晕了过去。

一股很刺鼻的味道让吴嬷嬷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周围漆黑一片，只有简单的几根白烛亮着微微的火光。

“醒了。”翠绿色的身影再一次飘进吴嬷嬷的视线里，这一次她倒是比之前镇定了不少。

“你到底是谁？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要是被我发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吴嬷嬷，你的脾气还是以前一样，你记不记得你把我推下去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就算我化成厉鬼来找你，你也仍旧会除掉我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吴嬷嬷一直在强装镇定，可绿影一开口，她眼中的恐惧便慢慢地浮现上来，死死地盯着她，害怕了吞了吞口水。

绿影‘咯咯’地笑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是你害死了我，我怎么会忘呢？我死得这么冤，怎么能够忘掉呢？”

吴嬷嬷感觉到冯姨娘冰凉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脖子，尖利的指甲仿佛一下子就能够划开她的皮肉，她还不想死！

“不是我害死你的，我也只是听命行事，是夫人想要你死的。”

“夫人？”绿影笑得不屑，“她凭什么能够成为夫人？害死我还不够，现在又想要去害死老爷的新欢，甚至连三房都不放过，她有什么资格成为夫人？”

“冯姨娘，我真得没有想过要害死你，是夫人，不，是肖姨娘嫌你碍眼，得到了太多老爷的宠爱才想要除掉你的，真得不关我的事。”

“看来你真得很怕死，这样我就更想要你来陪我了，让你看看我在阴曹地府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三年来****上刀山下火海，我的一张脸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绿影说着故意往吴嬷嬷的身上凑了凑，吓得吴嬷嬷更是面如土色。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进吴嬷嬷的鼻腔，她拼了命地想要往后躲，可是却被紧紧地用铁链绑在了这个椅子上面，她连动弹一下都很奢侈。

“冯姨娘，你好心地放过我吧，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天天吃斋念佛，为你超度。”

绿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吴嬷嬷，“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你把这么多年来你所做的每一件坏事都说出来，要是有所隐瞒，我就狠狠地拧断你的脖子。”

“好好，我说，我这就说。”吴嬷嬷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现在只要能够活命，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吴嬷嬷如数家珍一般地把她曾经做过的坏事都一一说出来，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女鬼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