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的眼底一抹青黛,脸色也更加的苍白,他穿着银貂皮裘,整个人宛如一阵青烟,仿若随时都会弥散而去。【】棉花糖ianhuatang.bsp;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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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从萧夫人那里回来就径直去找了安兮年。
她的房间里烛火已经燃尽,有一点点的空旷和冷。“你先出去吧。”他看到她还睡着,便让花椒先出去了。
点亮一盏烛火,他走至安兮年的身边,她的脸上悬着泪,长发斜洒了满铺,羿修长微凉的手指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神色揉着疼惜。他让母亲生气,让她受委屈,是他不好,他要怎么做呢“年儿,我该怎么办”羿轻声的问,似是在问她,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他高大的身躯是那么的清瘦,孤坐在她的床头,寂寞又饱含浓情。
“为什么不要”安兮年从睡梦中惊醒,她猛然坐起,她梦见了焰魔罗,昨晚再次见到他,她才发觉自己不曾忘记过他,只是对他有多爱就有多惧怕。
“做噩梦了”低沉温柔的嗓音。
安兮年望见那张英俊不凡的脸,霎那受到了惊吓。待她看清楚那双黑色的眼睛,以及苍白的面色,她终于缓过神来,是羿。
“羿,原来是你。”她扑过去抱住他,昨晚他那样推开她,她很伤心,以为他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不是我还会是谁傻年儿”他叹息着抱紧她,看到她方刚受到惊吓的表情,他的心被一阵蛰疼,他舍不得她受一点点的伤。
“我以为你不会再抱我了。”灵眸里快速的浮起了泪,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臂弯,心里酸楚满溢,疼的发紧。
“在说什么傻话”羿不明所以的吻她的头发,他爱她,她还不明白吗
他的脸色很差,就连唇也退尽了血色,温暖厚实的银貂皮裘下那双手却冰冷的很。安兮年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怎么这么冷”她关切的问他。
“只怕我活不久了。”
羿淡淡的一语,却教她心惊,她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下子绷紧了身体。
“年儿,我有时候会想娶不到你也好,娶了你却不能够陪伴你终生,只怕我会死不安心。”
“胡说”她心痛的捂住他的嘴,情急的说:“我看是你嫌弃我,是你后悔了你不爱我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己走开,我走的远远的不让你为难,我不要你娶我了就是,不许你这样的咒自己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
羿缓缓的拉开她的手,他心碎的吻去她的眼泪,“我怎么会不爱你我怎么能够割舍你要是能少爱你一点,只怕我就不会这么难过。年儿,你可知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哪怕是我的性命。”
“你骗我”似是压抑了良久,她痛哭着说,“你要是愿意连性命都给我,为什么不活久一点陪我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去哪儿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永远的爱着我”
羿满目悲痛,心疼的甚至无法呼吸,他的年儿不要他死,那他就努力的活,不顾一切的活。
“不哭,不哭”他怎么一大早就惹她伤心了“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好吗让我呵护你一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
“嗯。”羿轻轻点头,虚弱绝美的容颜恍过一丝悲伤,“但求同年同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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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不似多情苦,
一寸还成千万缕。
若教眼底无离恨,
不信人间有白头。
圣夫人沐浴后正在梳发,听说羿来了。她很是惊喜,对着铜镜描了两下眉,便起身去迎他。
花椒扶着他,他的步履虚浮,脸色很是苍白。“我来。”圣夫人冲花椒点了点头,她扶住他的肩膀,发现隔着那么厚的氅子,他的身体却很冰冷。
进了屋子,圣夫人命人多置了几炉炭火,很快室内就温暖如春了,可是羿的手依旧是冷的。他斜倚在榻上,眉眼微微低垂。圣夫人褪去雪白的外袍,仅穿着丝滑的雪锦,她温热的身躯熨帖在羿的怀里,脖颈上那一圈金光熠熠的项圈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的闪耀。
“圣儿,我想活下去。”他的口吻淡淡的,宛如香炉内寂静袅袅的香雾。
“殿下不是一直排斥喝那种药的吗怎么又愿意了”圣夫人的语气里透着三分幽怨、三分喜悦、三分醋意,她的手鱼儿似的滑进了他的氅内,隔着中衣,她温柔的抚摸着他冰冷僵硬的胸膛。
“是为了她吧”圣夫人一语道破,却只是教自己难过。
“没有别的办法为我续命吗”隔着银貂氅子,羿按住圣夫人那游移乱摸的手。
“怎么殿下都不再愿意碰圣儿了殿下,这世上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的。想要只爱她,就没有办法爱她长久;想要长久,殿下就只能靠圣儿续命;殿下活的越久,就会越嗜血,所以,千万,千万别碰她。”圣夫人的眼神阴郁却也很凄楚。
“圣儿,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圣夫人的眼底有泪,情到深处无怨尤,她本是代嫁之身,可是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她爱他静凉如水的性情,爱他惊鸿绝美的容颜,爱他脉脉不语的眼神,爱他水仙般孤寂温润的笑容。萧夫人要他娶楼兰圣女,是想为他续命,她虽然不是真的圣女,却比现在的圣女更通蛊术,她虽然是圣女的替身,却是用自己的血在为他续命,却是用自己的情在做着他的妻子。她比谁都更有资格爱他
“圣儿想要的,殿下已经给了别人。”
羿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一世我没有办法再爱别人了,对不起,是我欠了你。”
圣夫人凄恻的一笑,她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黄金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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