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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场差点骗到自己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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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帐内,果然暖和了许多。【】可是安兮年还是觉得冷,她刚才全身湿透又吹了风,现在觉得头也有些痛了。

焰魔罗一路抱着她,走至铺着虎皮的主座前坐下,他伸出左脚用脚背将炉火勾近,又拿起长巾,毫不避忌的当众为安兮年擦拭着湿发。他看到她身上那件艳俗的粉色纱衣,微微蹙眉:“一会儿换了这件,不准穿!”

安兮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你的‘未婚妻’逼我的?!”

焰魔罗一笑,他素来冰冷,想不到笑起来的时候却是惊世的绝美,他从怀间掏出一件衣服:“一会儿换上这件。”他一大早离开,就是去附近的市集为她买衣服去了,虽说是附近,一来一去也有一百多公里。

安兮年并未想那么多,她还在生他的气,气他将她丢去了那么肮脏的地方,气他那么无情的对待她,却也有些难以言喻的伤心,她为什么伤心呢?因为他不在乎她,因为在他的心里她并不特别,因为他已经有未婚妻了,是这样吗?她不敢回答自己。她爱的人应该是羿才对,如若她对焰魔罗动心,岂不是成了朝秦暮楚的女人?只怕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无赦哥哥!”紫姬还是跟了进来,她看到焰魔罗那么亲昵的替安兮年擦拭着长发,再也无法忍耐,她一跺脚,娇纵情急的问:“她是谁?”

“我喜欢的女人。”他的嗓音低沉。

安兮年心弦悸动,整个人一顿!他淡淡的一句话就将她的心灵击穿,可是她很快便清醒了,他只是不喜欢这个紫姬郡主,他只是在利用她让紫姬死心。安兮年苦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心酸起来。可是,她没有资格心酸。

“她……她只是个下~贱的军女支!”紫姬又怒又妒,拿下挂在帐柱上的马鞭就抽向了安兮年的脸。

焰魔罗眼疾手快,他风驰电掣般的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安兮年,又一抬手挡去了疾甩而来的马鞭。

“啪!”一声干脆的鞭响,焰魔罗的手背上一道血痕。

“少主!”吐谷浑目眦尽裂,一双铜铃眼瞪的吓人。

焰魔罗一挥手,示意吐谷浑退下。

“不要再让我听见那两个字!”他冰冷的抬起眼睛,看向已经呆愣住的紫姬,他的语气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透着凛然和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安兮年心惊肉跳的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若不是焰魔罗护着她,那么寸劲激发的一鞭子下来,只怕她不死也毁容了!她本能的抱过他的手,只见手背上一道又长又深的鞭伤,皮开肉绽的十分骇人!

“疼不疼?”她仰起脸急切的问焰魔罗,有真情流露。

焰魔罗一愣,眼神一下子变得柔软了起来:“这不算什么的。”是安慰她,却也是实话,区区吃了一记鞭子而已,对于他们这样的民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紫姬妒火中烧的看着这一幅美好的画面。纤弱的安兮年倚靠着焰魔罗宽大的胸怀,柔亮的长发一直缠延到地上,她葱白般的玉手抱着他受伤的手,眉目莹莹、柔情脉脉;而一贯威严冰冷的焰魔罗居然也流露出十分罕见的温和神色。二人这样看起来甚是登对,皆宛如天人般,不似人间之物。

紫姬愈发的嫉妒和不甘起来,她一张脸气的通红,狠狠的丢下了马鞭跑了出去。

“吐谷浑,跟着紫姬,别让她出什么事。”

“是,少主!”

主帐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你不喜欢你的未婚妻吗?”安兮年用干净的素绢沾了烧酒,小心的擦拭着他受伤的手背。伤口接触到酒精,立即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刺痛,可是焰魔罗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孩提时父汗的一句玩笑,我却只当紫姬是妹妹。”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我看她倒是真的很喜欢你呢。”她垂着眼睛,动作轻柔的将他的手背包扎好。

“你是在吃醋吗?你在乎我?”他抽回被她包的很丑的手,缓缓的抬起了她的下巴。他冰冷的焰色眼瞳中流转着摄人心魂的光采。

在这一瞬,整个王帐温暖寂静,只有脚边铜炉内的篝火在跳跃,他们对视着,都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情愫正在氤氲,仿若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连系。

安兮年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正在发生变化,她惊惶的猛然扭过脸去,不愿再去看他焰火颜色的眼睛。她想到了羿苍白温柔的面容,她不可以再对焰魔罗动心,不可以!遂,她只是紧~咬着牙关,故作冷淡的说:“怎么会?只是因为那个紫姬郡主欺负我,我想让她吃醋、让她生气而已!你不也是吗?你昨日刚把我遣去军妓营,今日又对我好,只是想利用我令紫姬郡主死心吧?”

焰魔罗巍然不动,神色无半分波澜,只有那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一寸寸的冷了下来,而他锐不可当的外表下,那颗孤傲的心又再度因她而隐隐作痛。

原来刚才的和睦与温暖,在她看来只是一场彼此利用。她以为他对她好,是做戏给紫姬看;而她表现出的关心与柔顺,只是想让紫姬生气。

“是,你表现的很好。所以我赦免了你,你不用回军妓营了。”他的语气冷漠寂静,没有半分的感情。

明明知道只是这样,心还是深深的疼了一下,安兮年不由自主的感到了失落,却强撑着不肯表现出分毫。他打赏了她,因为她陪他演了一场差点就骗到了自己的戏,所以他恩赏了她,她不用再去做他麾下的军妓,只肖做他一个人的猖妓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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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

出现在她梦中的男子她竟分不清到底是羿,还是焰魔罗。因为她始终看不清他眼睛的颜色。他的气息时而冷冽时而温柔,他的身躯时而滚烫时而冰凉,可是在梦中的时候,她感觉到他是真实的爱着她的。他们无忧无虑的相爱,不需要冰魄神草来续命,也没有萧夫人没有圣儿,他们可以手牵手的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他的身姿寂寞优雅,宛如一株遗世而**的水仙花。是羿!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这样如水般温柔的羿,苍白却始终给予她温暖保护的羿,她的心缓慢而温柔的疼着,她真的好想他啊。她看到他缓缓的抬起了脸,那张惊世绝伦的俊颜愈发的清晰,他慢慢的走到了有月光的地方,她的心一下子剧烈的收缩了起来!因为出现在她梦中的男子有着一双火焰一样的眸子!

——焰魔罗?!

“啊!”她惊呼一声,醒了过来。为什么会是他?她爱的人明明是羿,她是为了帮羿续命,才回到他的身边的啊。

她凄惶忐忑的神色落入焰魔罗的眼里,他眼底有幽戚一闪而过,“梦见了什么?”他的嗓音低沉。

安兮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枕着他的手臂,睡在他的怀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与他相拥而眠,习惯了熨帖着他的温暖,被他的气息所包裹?

她转过身去,侧卧着与他对视。“没有什么。”她平静的撒了一个谎,她不能够让他看到她的心,那里有连她自己都逃避着不愿面对的感情,她不能够告诉他,她梦见了他。因为他不会在乎的,而她要保护自己。

焰魔罗不动声色,一双幽眸深邃。她在梦中叫了一声“羿”,他听见了。她还是忘不了他是吗?之前,他曾因她叫了别人的名字而怒不可遏的“惩罚”了她,谁知看到她受伤,他却比她更痛。那个烙印绝非他的本意,却是因他而落下的,每每触目,便万分的锥心。所以,他明知她梦见了羿,明知她在他的怀里想着别人,明知她对他撒了谎,却还是舍不得揭穿她。

“我们要去宇文,再回拓跋。是吗?”她问。夜半惊醒,她有些睡不着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夜色太温柔让人卸下了防备,她用本心的目光看他,用本心的语调与他说话。

“是。”焰魔罗说。她看他的眼神不似白日里充满敌意与抵触,这样柔和的眼神真的是在看他吗?还是因为他与羿相近的样貌,让她认错了人?

“只是一族立妃为何这么隆重?其他各族的首领也都要去出席?”

焰魔罗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东胡虽然是男人打天下,世系血统还是要靠女人维护的。特别是一族的主母,需要担当起整个氏族的资源分配与血缘的传继。”在东胡,没有母亲的孩子会比没有父亲过的更凄惨。

“你还没立妃吗?”

“尚未。”

“是因为你的脾气不好,没有人愿意嫁你吗?”安兮年知道其实不是,他的模样英俊,气度不凡,何况还是一族的首领,光是那个宇文氏的郡主就爱他爱到疯狂,只是在这个时代,他二十九岁了还没有妻室,实在是有些不合乎常理。

焰魔罗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拥紧她,他的鼻尖对上了她的鼻尖,他的气息温和、动作亲昵,虽然始终缄默却更让安兮年感到了心动。

她忽然间意识到,在她愿意表现出顺从的时候,他其实是对她很好的。他每晚为她肩后的烙印上药,那刻意放缓的动作,还有眼里的痛惜,她不是没有察觉。她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却也很怕。因为他越迷人也就越危险。更重要的是,她不可以背叛羿。

一想到羿,安兮年的心突然间被什么蛰了似的,她慌乱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焰魔罗,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眼睛在夜色里莹莹的亮。她怎么忘记了,他之所以会在最初掳走她,只是因为她本该是属于羿的,他不是喜欢她,他只是想报复萧夫人!所以他对她再怎么好,也都是虚假的,他只是想驯服她,就像去驯服桀骜的野马,是啊,忘记了肩上那个耻辱的烙印了吗?那是因他才落下的啊。而她之所以会再回到他的身边,是因为他有她想要的东西。——他们是注定要相憎的。她爱不起他。

她的背影透着决绝,焰魔罗的星目黯淡了些,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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