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肯定还没有睡吧,只是小妹来之前,您是不会歇息的吧。【】”雪胧就站在笃斐楼门口,说话依旧平常语调,只是话音刚落,朱门开,原本灭了的烛火,又重新达旦。
一片朱红灯明下,站了一个男子捷长的身影,那就是雪胧的二哥,季斐羽,三年了,这个妖孽,依旧眉心含炽,那入眉的眼角,含着冷然,大片大片的红杜鹃花,开在他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寒烟纱原本的颜色。
“你知道的,我会等你。”有风,从屋子里吹来,与门外的风对流,吹动男子的毫无一饰物的黑发了,遮住他那双狐狸样的眼睛。
“所以,我来了。”雪胧立定步子,拢好手里的风笼,一会回去还要用,可不能灭了。
“何事?”外人都会觉得这位丞相府的二公子,一定受尽虐待长大,可是外人简直太可恶,月河夫人并不是那样的人,她只会跟丞相吵闹,气绝对不会撒到他的身上,这个男子,虽然无母,父亲也不管,却也是锦衣玉食而成的贵胄弟子。
他的声音与他那一身红衣,一点关系都没有,寒气四拢,雪胧毫无惧意的望着这个接触并不多,而且三年未见的哥哥,眼睛里,只带着几分猜测。
是啊,她怎么可能不猜测,父亲,怎么可能有那样一双眼睛,季斐羽,跟父亲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不要盯着我看。”季斐羽转身,背对着雪胧,遮住了他倾城容颜。
“我可否能进去?”雪胧始终不上台阶,他的脾气大的很,如果不得他的允许,他可能会讨厌你一辈子。
“进。”抬步,杜鹃花随着他走动,纱衣飘风,雪胧跟在他身后。
“茶还是酒?”
笃斐楼长年无人居住,如果他要回来,几天前就会有梳洗打扮都很利落的两个小厮入府来收拾,除此之外,这里都是落锁的。
说起来,雪胧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但是以前都记不太得了,这次,算是她第一次看清这个地方的摸样吧。
笃斐楼就好像一个被红纱遮面的妩媚女子,雪胧走动,红纱从梁上垂下,随风而舞,这些纱幔有的挽着,有些散着,很随意。
“茶就不用了。”雪胧望了望深沉的夜深,自然不能再饮茶了。
“那就来点酒。”他坐在了地上的一块羊毛垫上,手里提着一把铜壶。
雪胧小心的在正堂里站定。
四处望。不知不觉,一杯液体是幽绿色的酒,递到了雪胧的面前。
“我亲自沥酿的竹叶青,度数很低。”
雪胧极少饮酒,她深谙多饮误事之道,她接了过来,只在唇边一抿,并没有多饮。
“坐。”季斐羽指着身前的羊毛垫。
雪胧立身而坐,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膝盖触着地,不一会就麻了。
“怎么舒服怎么坐,这里没你的教习嬷嬷。”
他总是一眼洞悉别人,雪胧被他的这种敏锐,格外警惕。
“我。。”雪胧试探着,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不是嫁人了吗?”季斐羽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矮几上放着刚才雪胧送来的点心,他刚才吃了几块。
“我。。”雪胧有种感觉,他是洞悉了自己的试探,才会避开话题的。
“回来也好,以你的出身,以及家里这样的地位,嫁入皇家,早晚是灭门的下场。你也不用生气,觉得我说话直接,丞相家,侯门贵女,想跟太子爷,未来的皇帝白头偕老,做梦呢。”
他的嘴好像是两片薄刃,一刀刀直中要害,避都避不开。
“二哥,我已经与太子和离了。”雪胧抢白,说真的,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那就好,那就不必拖累我,陪你们一起斩首示众。”他冷冷一笑,歪在矮几上,端起酒杯,细细的品起了酒。
话不投机半句多,雪胧忍的实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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