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董刀一家子上了夏侯家的门,同来的还有郝栋一家三口。
夏侯原以为是董酌让他爸爸上门来告黑账的,哪知无论是董酌还是他爸爸董刀压根就没提孩子们打架的事情,反而带来了酒肉吃喝。
这一顿饭三家子吃的是尽兴,原因很是简单,夏渊本来就跟郝栋的爸爸郝韧是熟识,而且跟董刀在教育孩子的方面一拍即合,同时两个人的性格脾气,那可谓是一个茅坑里的蛆虫,臭味相投便称知己惺惺相惜了。
三天后董酌果然如期跟夏侯约战,两人又打了一架。
董酌又输了,原因很简单,他就算会点武术,可毕竟才是六七岁的孩子,能学会多少武功?所以在夏侯不要命的猛冲和蛮力面前,他输了,不过这回他输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认了夏侯为大哥。
三人中夏侯年纪最大,比郝栋大两个月,又比董酌大半年,所以按年纪他理应是大哥,同时他又是最能打架的,所以夏侯他不是大哥谁是大哥?
不过,原先的二当家比董酌大四个月的郝栋却意外降级了,变成了三当家的。
原因,更简单。
董酌这人颇有些主见算是个狗头军师,同时也爱引经据典,说凡上位者就应该能者居之;就像刘邦一样,他冲锋陷阵打仗不如张良,治理国家不如萧何,可为什么是他刘邦当了皇帝,就因为他有能力,知道怎么领导人。所以我们三个也应该来个能者居之,不能按照年纪来排名次,应该按照实力说话,打出个谁是二当家的来!
郝栋一听,觉得有理无从辩驳,就说那就打吧。
结果力量不如夏侯的郝栋,被会三两下三脚猫功夫的董酌,给收拾个服服帖帖,变成了三当家的。
一开始郝栋还颇为不服,自己说好听的是个三当家,可惜下面没有个四当家了,那么自己无疑是最小的一个,上面的两位大哥岂不是谁都能使唤自己?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郝栋发现董酌这二当家的对自己很是仗义。
打架的时候经常护住自己,很多时候他明明被打得比自己还惨,可仍旧跑来救兄弟一把,同时郝栋发现董酌这家伙打架比夏侯下手更黑,所以郝栋突然觉得,自己做个三当家的没有什么不好,毕竟上面还有两位大哥罩着自己呢!
至此,以夏侯为核心的三人“土匪”团伙正式成立了。
这个“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团伙,在平时就一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的夏侯,他的带领下,更是惹得无风也能起三尺浪。
他们把军区大院里年纪一般大的孩子和附近街上的孩子们,统统修理了个遍,竟然无一是他们三人的敌手。
三人不无得意,为自己的“土匪”武装起了个名号,对外称为——三剑客。
不过那些被他们打的孩子们可不这么认为,所以私底下称他们三人为——三贱客。
眨巴眼功夫,快过年了。
郝栋被父母领回乡下探亲去了,董酌也跟父母回老家过年了。
至于夏侯一家倒没走,原因他的老家已经没人了,在他很小时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没了,所以无处可去。
如此一来,没有了二三两个当家帮衬的“土匪头子”夏侯顿时成了光杆司令。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那些曾经被夏侯他们打过的孩子们,一见夏侯的“土匪”武装只剩下了一人,顿时觉得敌我实力对比逆转了,不由“气焰嚣张”起来,组成了反“土匪”联盟,势要与夏侯的“土匪”势力做斗争。
不过反“土匪”联盟在夏侯不要命的打法面前依旧每每失败。
俗话又说得好,好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
虽然反“土匪”联盟每每挑衅,每每被自己修理,可每次只能算是惨胜,弄得夏侯这个“土匪”头子天天负伤,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顿时夏侯觉得没有两个当家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生活是多么的百无聊赖,以至于夏侯这个“土匪”头头,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竟然也依旧食不甘味难以下咽,早早上/床睡觉了。
又是眨巴眼功夫,就到了大年初七了,这天也正是夏侯的生日,他爸爸夏渊带来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看着儿子在吃着蛋糕,夏渊问爱人道:“孩子他/妈,夏侯七岁了是吧?”
“明知故问。”
“七岁了,终于七岁了。”夏渊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出门去了,一直到了很晚才回来,显得很是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今天跑了很多的路。
晚上一家三口吃饭,在吃饭当中夏侯的爸爸夏渊突然跟妻子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夏侯的妈妈嘟嘴抱怨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商量过,都是独断独行。”
“现在不就商量了?”夏渊看着儿子道:“儿子七岁了,我想送他到那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就是那个地方啊。”
“那个地方?”夏侯的妈妈一愣,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指着老公叫道:“夏渊!你想干嘛?”
“那么大声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子着火了呢?”
“我问你要干嘛?”夏侯的母亲不依不饶大声的质问。
“我能干嘛!”夏渊也火了,“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好!”
“好个屁!”夏侯的妈妈哭了,“夏侯是你儿子,可也是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我是为了儿子好。”夏渊又重复了一次。
“好,好什么好?炮灰而已!”母亲开始咆哮。
“混账!”夏渊怒了,一拍桌子使得桌子上的碗筷都震得掉到地上,“李月清你告诉我什么是炮灰!”
“炮灰就是你让儿子去干的那事!”夏侯的母亲也就是李月清丝毫不退缩的大吼道:“夏渊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舍得把他送到那个地方往火坑里推吗?”
“李月清!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夏渊怒吼道:“什么火坑!什么炮灰!”
“你要送孩子去的地方就是火坑!”李月清完全失控了,哭喊着指着夏渊的鼻子。
啪!
夏渊怒极一巴掌打出,但距离老婆脸颊不足数公分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而拍到自己的大腿上,怒道:“李月清!老子决定的事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我是军人,出言必行!你也是军人,所以这是命令!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实在不愿意我们就离婚!”
夏侯知道自己的老爸很凶,但从没有见过夏渊这么凶,更没有见过,爸爸居然要打了妈妈,小小年纪的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居然哭了,其中有害怕也有难过,他害怕父母为了自己而离婚,难过的是妈妈差点挨了打。
“命令?去你丫的命令!老娘我又不是你的兵!”平时一向顺从的李月清哭叫道:“离婚就离婚!我怕你啊!可就算离婚,我也不能让你带走我儿子,让他去那种地方当炮灰!”
“再说一遍炮灰!”夏渊怒不可遏的一掌击下,把吃饭的桌子劈成两半,“什么是炮灰??啊!!那些为了共和国抛头颅洒热血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的先辈?是炮灰么!?
“可现在是和平年代啊,用得着让儿子去那种地方吗?”
“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安忘战必危!”夏渊怒吼道:“正因为这样我才让儿子去那地方历练,别人的孩子可以不去,可以躲在父母的臂膀下享受安乐,但是我的儿子不能!他不能!”
“你就这么狠心!难道夏侯不是你亲生的吗?”李月清抱着夏侯,娘俩一起哭泣不止。
这还没完,夏侯的父母争吵了一/夜,整整一/夜,直到天亮,而夏侯也吓得哭了一/夜。
在这一/夜里,父母不停的争吵,母亲李月清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炮灰,次数不下一百次之多。
炮灰!炮灰!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