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见松鹤道长久久的看着那张皮张不语,他看天气已经正午了,想起自己开出来的警车还放在车站旁边,就建议松鹤道长先陪自己取回车子,然后两个人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松鹤道长本来全神贯注的被皮张吸引着,但一听到有吃的,立刻来了精神,把皮张往怀中一塞,追着陈思就走。
陈思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一副饿疯了的样子,想起他之前死活都不肯让城管人员拉走他的算卦摊子时说的话,陈思免不得心中一阵苦笑,看来这老头是快饿疯了。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那几百万,可全在他的手里,已经过去了两天,松鹤道长不可能还没钱吃饭。
想不明白,所以他就不再想,打了一辆出租,领着松鹤道长往车站赶。
来的时候,两个人是跑着来的,那是事出意外,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大中午的,满大街都是人,两个人总不能再跑回去吧?
可松鹤道长一上出租车就闹了个大笑话,别看他打斗起来身轻如燕、动作敏捷,但他显然从来都没乘坐过小轿车,所以他上车的动作极为笨拙,别人上车都是先迈上一只脚,然后是臀部。
松鹤道长显然不得要领,他竟是爬上来的,惹得前面的司机偷偷地笑。
陈思也有点引俊不禁,但好容易才找到松鹤道长,又怕他生气,所以不敢笑,憋得好难受。
终于憋到了站前,看那部警车还好好地停在那里,陈思终于放了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当时没来得及上锁。
等松鹤道长爬上了车,陈思问他想吃点什么?
松鹤说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
陈思又问他,荤的也能吃吗?
松鹤道长翻了翻眼皮,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找地方,我已经好久没好好祭奠祭奠我的五脏府了。”
见他没有反对吃荤,陈思就明白了,看来松鹤道长也想动动荤腥,不过不好意思明说,只好佯装发火的让自己快点找地方,如果他不能吃荤,肯定是会明说的。”
陈思体会了一下松鹤道长的意思,所以就找了一家老式的中餐馆,把车子开了过去。
在服务员热情地招呼下,陈思二人落座,陈思当着松鹤道长的面,试探性的点了一个荤菜,见他没有反对,就大着胆子狠命的多点了几个荤菜。
菜还没有上来,松鹤道长就有些等不及了,在那里直搓手,一副迫不及待饿死鬼的样子,毫无一个高手的风范。
在松鹤道长心急火燎的等待中,菜终于上来了,只见松鹤道长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双手齐动,舌齿翻飞,狼吞虎咽一般,大快朵颐。
陈思坐在一旁,看他恶狗扑食的样子,一时没敢动筷,怕他咬自己。
再说菜刚刚上来一盘,老头已经完全的扑了上去,也没有他动筷的地方啊!
果然,还没等陈思尝尝味,老头已经风卷残云一般把一盘酱牛肉一扫而光了,这才抬起头来,催促陈思说:“还有吗,怎么不快点上?”
陈思一下子被他征服了,正想让人再切一盘酱牛肉上来,好在这时其它的几个菜陆续的上来了,陈思吩咐又加了一盘酱牛肉,六个菜,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因为陈思和松鹤道长就两个人,所以二人所坐的桌子并不大。
看菜全上齐了,陈思又问松鹤道长喝不喝酒。
松鹤道长满嘴里都是饭菜,倒不出嘴来,就连忙摇了摇手,表示不喝酒。
六个菜,被他顷刻间就消灭了一大半,松鹤道长这才缓过点气来,抬起了头。
刚刚看他饥不择食,狼吞虎咽的样子,陈思真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松鹤道长,自己可别认错了人。
肚子里有了底,松鹤道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见陈思和周围的人都在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吃相,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狼狈,所以就有些惭然,讪讪的一笑,对着周围的人做了个揖,说道:“各位见笑了,贫道真的是饿得急了,见笑,见笑。”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他那猥琐的小老头姿态尽显,陈思陪坐在一边,更是难堪,心说“松鹤道长前世没准是饿死的讨饭花子,不然怎么会这副德行。”
给众人作完了揖,松鹤道长又打了两个饱嗝,这才心满意足的对陈思说:“吃饱了,该好好说说话了。”
他也没想想,自己刚才一顿抡筷大战,根本就没给陈思多少动筷的机会,陈思现在可还饿着呢。
松鹤道长说完话,把自己面前的碗碟往外推了推,大有厌烦之意,全忘了自己刚刚的狼狈相。
看他这样,陈思只好饿着肚皮,让服务员把桌子收拾了,换上茶水来。
吃饱了饭,松鹤道长心满意足的喝着茶,这才稍稍斯文了一点。
陈思问他为什么会摆卦摊给人算命,松鹤回答道:“贫道也是没法,先前所住的道观早已破败了,又没钱修理,根本无法住人,所以贫道只好在山里找了一个山洞暂住。”
“山洞幽静、闲适、倒也干净整洁,很适合频道精修,但没了道观就更加没有了香火钱,自己以前的一点积攒,早已经用没了,没办法只好给人算命挣点钱,买些油米回去。”
“贫道出来已经三个来月了,挣的钱大约够自己一年的花销了,所以几天前就打算回到山里隐居,没想到却无意间发现了你藏在山里的钱。”
陈思又问他为什么又回到了市里来算命了,老道说:“还不是因为你,那天晚上贫道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把你甩开,后来咱俩对了一掌,我感觉你身上的真气很特殊,再加上你把那么多的钱藏在山里,我怎么能不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他这么说,陈思试探性的问了道长一句:“如果您发现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是否会动手锄奸?”
老道捋着山羊胡子,笑着说:“如果你是个恶人,难道我还能袖手旁观吗?一个恶人,武功越好,做的恶事就会越多,你的功夫在俗世间,是很难的得了吧?”
听到松鹤道长的回答,陈思感觉后脖颈子直冒凉风,心想:“幸亏我没做恶事,不然,这个猥琐的小老头,说不定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说完了这些,松鹤道长问陈思:“你那个小朋友的姐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好转?”
见他提起来,陈思才意识到,那天晚上自己感觉到的杀气,原来就是松鹤道长到了。
傅博言离开看守所的时候,他到小丫家去看过大丫,所以他是认识小丫一家人的。
想起这一点,陈思连忙问道长大丫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办法救治大丫。
松鹤道长告诉他,当年案发后不久,自己曾经给大丫珍视过,那个姑娘是被人用很特殊的手法截了脉,自己也无法解开。
说到这,他问陈思:“大丫现在是不是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跟人讲话,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
陈思点了点头说是。
“那就对了,我当年就诊治出她会这样,所以就什么都没做,因为贫僧一旦尝试给她治疗,如果失败,她的症状可能会更严重。所以我就没敢轻易的出手,其实她那个样子无忧无虑的,也挺好。”
“可是。”陈思打断了松鹤道长的话,说道:“如果那样,大丫不能完全清醒过来,就无法指认出凶手,凶手就可能永远的逍遥法外,这很不公平。”
松鹤道长闲云野鹤惯了,不仅做事我行我素,不受世俗很多规范的约束,对法律上的东西更是不理不睬,所以之前见大丫生活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就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如今听了陈思一说,才意识到了什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