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舞台新人
2016-01-18 作者： 刘斧
第二十章：舞台新人
海滨区A5号公寓十七楼；小狸猫凌晨三点才跑回来放水洗澡，秀才好容易睡着便被卫生间里传出的歌声惊醒，他听出是小狸猫，不高兴地从床上坐起来。他以前在监狱时患了个失眠的毛病，最怕夜里有什么响动，尤其是小狸猫毫无规律的活动真让他受不了，最糟糕的是，小狸猫无论被告诫过多少次都记不住。等小狸猫快节奏冲完澡，打着哈欠走出卫生间时，一眼看见秀才正瞪着他，这才反应过来，抱歉道：“哦，对不起，朋友，我一定吵醒你了吧？”
“你这家伙搞什么鬼？深更半夜也不让人睡一会儿。不过也好，我已经不想睡了，我们可以聊聊天。”秀才的确被气得够呛。
“什么，你饶了我吧，我困极了。”小狸猫一听聊天这个词就头疼，因为秀才经常用疲劳战术对付他。
“嗨，小狸猫，我有一种让你以后再也不想睡觉的药。”
“嗯，什么？”只要是新鲜的东西，小狸猫都感兴趣。
“是这样，我可以无偿的把失眠这个技术传授给你，到时候，你就会主动找我说话。”
“咳，我的上帝呀！”小狸猫用毯子把头蒙住，可不到一分钟又急忙爬起身，因为他忘了上表铃，早晨还要和阿阳通话，什么事都能忘，唯独这件事不敢忘。
秀才已经没法再睡了，他只好盯着天花板或家具出神，他最讨厌这个失眠的毛病，可又不愿依靠药物，他觉得用药会伤害大脑，但不用药，就这样熬到天亮对大脑又有什么好处呢？看来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好办法也只好听着小狸猫的呼噜声考虑天亮后是否应该在房间能看到的位置都挂上“请肃静”的牌子。
这段时间，秀才和小狸猫处得很好，小狸猫在平时生活上很照顾他，他对这一点非常感激，所以对这位朋友也愿意以诚相待。在他的印象中，小狸猫这个人不但有钱，还格外大方。除此之外，他也好奇过小狸猫的背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了解，他已经认定对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情报贩子，还是一个非常好色的情报贩子。提到这个“色”字，秀才与小狸猫的表现可完全不同，对于交往女人他不是不喜好，关键是给他能在床上长脸的那东西在监狱时被人踢坏了，所以就造成他只有暗藏自卑去尽量回避这些。
早晨通话时间到了，小狸猫驱车来到昨天选好的这间公用电话亭。电话亭旁边还有一家没有开门营业的餐馆，他昨天下午就是在这儿吃得饭，他还记得这家餐馆的鱼做得不错。说也巧，他自从和阿阳利用电话联系以来，选择的通话地点不是餐馆门口，就是舞厅门口，因为这些地方有吃有喝有女人。这几天因为情况特殊，所以上午下午都需要通话。等接到阿阳电话后，小狸猫着重将黄百万和肖潘年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那些新近购回的特殊设备的利用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阿阳也十分肯定选择肖潘年做监听对象是目前最合适的决定，这个人既是警界的当权派，又是黑道人物的亲密朋友，从目前看来可以按预定计划利用这个机会干一下。最后；阿阳嘱咐小狸猫行事要果断小心，注意保护自己，也要严防身边的人，因为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带来真正的危险，将窃听装置和接收器安放在汽车里或公共场所时尽可能伪装成一般通讯工具的形状，以减少别人的注意。
他们通话结束后，小狸猫独自赶到第一警察局附近转了一圈，他知道今天早晨七点以前，黄百万会来见牛凤山。已经是早晨六时四十分，他把自己的跑车停在一个隐蔽处，利用望远镜观察着警局大院内的情况。可是看了一会，他除了看见几名警察进去，并未发现其他可疑人员进出。他不清楚黄百万会用什么方法混进去，不过根据时间判断，黄百万肯定已经进去了，如果估计不错，对方也会从这个门出来。第一警察局只有这一道大门，后面虽然有道小铁门，一般不会使用，他来之前已经将这个地方仔细研究过，而且通过拍摄的照片与阿阳对这里的环境也分析过，第一警察局的暂押室就设在这座大楼的地下室内，与这座大楼相邻还有一栋五层建筑，据说是警察厅的库房，不过他们不关心这个。
已经超过规定时间几分钟，小狸猫突然发现一辆加长版的卡迪拉克牌豪华轿车驶出了警察局的大门。他断定这辆车一定是黄百万的，急忙发动车子跟上去，前面的卡迪拉克轿车玻璃与他的跑车玻璃都是暗色，从外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不过他的眼睛生来比一般人的视觉要好，而且现在的太阳正好挂在他们行驶方向不太高的地方，驶上一座坡度较大的立交桥，他清楚地看到卡迪拉克轿车内有四个人脑袋在晃动，而且都戴着警帽，既然戴着警帽，下面也一定穿着警服。
“哦，装扮成警察倒是没人怀疑，就是这辆车不适合警察乘坐。”看到这也想到这，小狸猫这才将车顺着立交桥另一个转弯拐下来，他没必要再跟下去了。乘着公路上的交通警察还没有上岗，小狸猫像赛车一样将车速冲起来，没用十分钟已经来到了黑鲨礁这座龙城最大的黑市。
他敲响一家店房的门，里面有人骂起来，这个时候市场还没有开始营业。等房主打开门看清来人，这才热情邀请他进去，他们早就认识，他有不少货就是从这里买到的。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小狸猫这才满意地拿着需要的东西离开了黑鲨礁。他急着来这里只是为订制一付轿车假牌照，这付牌照的号码跟早晨追踪的那辆卡迪拉克轿车牌照号码一样。他带着这付假牌照直接来到一家租赁车行，同样没耽误多长时间便租用了一辆豪华的加长版卡迪拉克牌轿车。
不到上午八点半钟，他已经驾驶这辆引人注目的轿车来到红灯区天井大街一个拐弯处停住。在他前面不远处还停着一辆大型的箱式货车，封闭的长方形车厢足有十五米长。他虽然停住车，并没有熄火，眼睛就盯着那辆货车。
这时，前面货车上跳下一个人，那人走到车厢后打开车厢的两扇大铁门，又从车厢内拉出一块与车厢基本同宽的架板，一头搭在车厢边沿上，另一头支在地面上，完成这些动作后，那人回头挥了一下手。
“这家伙可真行！”小狸猫注视着货车自言自语，他是吃惊对面那人竟然毫不费力地挪动要几个人才能搬动的架板。随着对方的手式，他把车开过去，顺着架板稳稳当当地驶进宽敞的货车车厢内。那个人也跟着跳上车厢，反手把大铁门关上。这个人就是黑子，也只有他有这么令人吃惊的力量。
车厢里亮着灯，小狸猫把轿车的灯也全部打开，然后从天窗探出一半身子笑着说：“我说大个子，你可真行，既然这么能干，看来用不着我了吧？”
“你少耍嘴皮子，快干活吧。”黑子催促道。他今天凌晨三点就从别处把这辆货车偷出来开到了这里。小狸猫灵活跳出来，从后备箱取出假牌照。
“现在已经八点三十八分，如果九点行动，只有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黑子边说边蹲身把轿车的原牌照卸下换上假牌照。
“来得及。”小狸猫显得不紧不慢。黑子换好牌照，把原牌照和工具扔进后备箱，然后拍拍车顶，打开货车的一扇铁门。可没等完全开到位，小狸猫的车已经怪叫着倒出来。黑子急忙躲开，车子已经“咣”地撞开另一扇门闯了出去，因为惯性，迅速落地的后箱重重撞到了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当心点，你这个冒失鬼！不要把我的车砸坏了！”黑子大喊道。
小狸猫却笑了，趴在窗口问道：“打算用这二十分钟干点什么？”
“吃早点。”黑子待搭不理道。
“我可没时间吃早点，我还有个约会，这个小妹妹可是我费了不少事弄到手的。”
“快走吧，让阿阳知道有你好看的！”
“那好，再见！”小狸猫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这个家伙，谁要把车借给他开可算真走运了。”黑子摇摇头，把架板推回去，关好车厢门，然后回到驾驶室用移动电话通知了他的人。
他手下的四个人现在都被安排在这条街上，因阿阳告诫过不许让他手下人看见小狸猫，所以等小狸猫消失后，他才把他们叫过来。黑子他们今天凌晨一共偷来三辆车，除了这辆大货车，还有两辆轿车，他们不论进行什么活动，尽量用偷车的方法解决交通问题，主要是为保险。巴露斯他们这时都靠过来，黑子把他们叫进驾驶室，做了最后的行动安排。他们只知道这位领头的大个子无非和他们一样，只要有人给钱就替别人去杀人或救人，不过在每次行动前，黑子从不把行动内容说清楚，直到行动前十几分钟或几分钟内才交待具体任务，其实这样做，他们反而感觉比较心安，跟这样谨慎的人办事有安全感……
上午差十五分钟十点，第一警察局的警车和囚车这才开出来，他们是押送牛凤山赶往龙城地区法院接受第六次开庭审判的，因为牛凤山等人的案例实属案情重大，无论是警察厅或地区法院都对此案非常重视，在龙城历史上能进行六次审判的案例的确少见，经过前五次开庭后，警方与地方法院总算搞清了以牛凤山为主的黑帮犯罪事实，据法庭透露，这次开庭如果不出现意外，将会是最后的终审判决。根据牛凤山的种种罪行，很可能被判以绞刑。
囚车跟着一辆警方开道车快速向地方法院驶去，紧随囚车的是几辆颜色不一、大小不同的车辆。这次押送犯人的警察一共有八名，其他跟随车辆都是各大媒体派出的采访车。
天井大街是一条人多路窄的街道，是囚车去法院的必经之路，这次，囚车同样没有理由不走这里。黑子还在原地的货车里观察着，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他有点急躁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辆豪华的加长版卡迪拉克牌黑色轿车向这里快速驶来，黑子立刻振作起来。当卡迪拉克轿车擦过大货车时，小狸猫露出半个脑袋挥动了几下手臂，动作很快，一闪而过。也许这些动作很随便，但黑子明白其中的含意，他立刻把大货车发动起来，同时打开应急信号灯，黄色的灯光一闪一闪，是为了通知伙伴们出击的时刻已经来到了。
这时站在街道中间的一位交通警察注意到大货车正在起动。在市区里，过了早晨八点是禁止货车或其他大型车辆通行的。距离大货车不远处停着一辆黄色轿车，驾驶室内飞虎正紧张地一根接一根吸着香烟，他和妖人在一辆车上，当他知道了今天来干什么时，也抑制不住有些害怕。他以前干过的坏事不少，可这次完全与以往不同，他认为干这件事比抢劫银行还要危险，他忍不住看看趴在方向盘上的妖人。
“怎么了，我的心肝儿，嘿……”妖人发出了一声奸笑，其实他也非常紧张，只是不愿表露出来而已。
在他们前面二十米左右是巴露斯和草包乘坐的那辆白色轿车，巴露斯手握方向盘，嘴里还一直哼哼着歌曲。草包依旧靠在座位上沉默不语，他们俩根本不把这个当回事。
当看见大货车发出的信号时，他们四人都迅速抓起武器，同时把一种黑色丝网面罩套在
头上，他们使用的武器都是一色射速极快的微型冲锋枪，每人还备有手榴弹、催泪弹等……
押送犯人的囚车稳稳当当地出现在天井大街的一头，街道中间那位交通警察本来一直注意着大货车，听到警笛声，急忙转回身。与此同时，黑子把这辆鼓足干劲的大货车“轰隆隆”地开动起来，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速度提升到了最高限度。如果不是那位交通警察躲闪及时，早会被大货车撞成了肉饼。
大型货车突然出现在囚车前面，警车立即刹车。迎面冲来的大货车根本不是司机酒后肇事，而是在劫囚车。可是不论他们怎么反应，该发生的事情早晚会发生，就在开道警车还没完全停稳时，大货车象一头巨大的疯牛，用尽全力顶了上去，一声沉闷的巨响，这辆开道警车立刻被撞飞了起来，连续翻着跟斗滚上人行道，又砸在一辆停在路边的红色轿车上。黑子虽然头戴面罩，不过丝毫不影响视力，他看得非常清楚，那辆被砸扁的红色轿车里还坐着一位抱孩子的女人。不过事已至此顾不上多想，他用力调整方向又对准了囚车，那才是真正的目标。
囚车这时已刹住车，当看到大货车再次冲过来时慌忙倒车。囚车比货车灵活得多，但不幸的是，它的退路竟被后面的新闻采访车堵住，而采访车上的记者们此时都纷纷抢拿自己的采访工具，面对这样具有诱惑力的新闻题材，记者们完全不顾个人安危。
就在囚车撞在一辆采访车上准备调头时，巴露斯的白色轿车已挨近囚车，草包从窗口向驾驶室猛烈射击，密集的流弹准确击中了被钢网罩住的车窗上，伴着子弹与钢网冲击的火花，囚车被打碎的玻璃上溅上了一层鲜血。因为车速过快，囚车在街面上甩了一圈儿，又顶在一辆采访车上才站住，差点没有滚翻出去。黑子这时已经刹住了车，他可不想把囚车也像开道车一样撞得稀烂。妖人他们也赶上来，黑子跳下车指挥所有人冲上去。
经过检查，囚车驾驶室里的二名警察已被打死，黑子命令二人警戒，与另外二人冲到囚车后门，将一种爆炸装置用力按在车门上，然后喊道：“里面人靠里，当心被炸死！”一声巨响过后，囚车的铁门像被什么东西毫不费力地推开似的，同时囚车里传出一阵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