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麟朝李昊使个眼色,李昊一点头,猫着腰也钻进了林中。
“昔日松山一案,松山书院冤死一百余人,尚侯爷就从未想过要替师门报仇?”马祥麟对着太阳饮了一口酒,问道。
“皇上已经替他们平反,高陵已死,还找谁去报这个仇?”尚孔阳反问道。
马祥麟哈哈大笑起来:“尚侯爷啊尚侯爷,好,若是你心里真是这么想,那本将军便赌一把!”
尚孔阳拱手道:“多谢将军!”
“不过,”马祥麟从绑带里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来,扔给尚孔阳,继续道:“陈敏还需留几日,何时动手我会通知你!”
尚孔阳一手接过匕首,一手抓过一只野兔,手起刀落,兔头落地。
“可以!”
马祥麟乃久战沙场之人,行军夜宿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只是没想到锦衣玉食的尚孔阳对于杀生剥皮之事做起来却是轻车熟路,动作更是干脆利落得很。
“侯爷也练过?”马祥麟挑眉问道。
尚孔阳熟练的开膛剖肚,摇头答道:“小时候家里穷,只能靠上山逮些野物来打打牙祭,练得熟了!”
“夏当家是怎么受的伤?”马祥麟想起夏怛罗的话,随口问道。
尚孔阳一顿,锋利的刀刃擦过,左手手背一条血痕渐渐隆起。
“什么伤?”他蹙眉道。
马祥麟指着自己手腕道:“手上的伤。”
两手手腕处各有一道笔直的伤痕,能造成这样的疤痕,可不是意外所能造成的。
尚孔阳低头沉默起来,他闷声将另一只兔子也收拾好,便将匕首扔给马祥麟,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
“不必了,回来了!”马祥麟指着林子说道。
果然,马祥麟话音落下不久,便听到李昊大声说话的声音:“。这林子太潮,要是在我们土门。”
尚孔阳迎上前去,正好李昊在前夏怛罗在后从林木间钻了出来。
李昊皮糙肉厚的又穿着皮甲,在林间穿梭自如,反倒是先进林子的夏怛罗糟了罪,几缕发丝被挑了下来凌乱着,身上的黄衫葱绿裙被树枝勾破了不少丝出来,抱着一捆枯木的手上隐现着几道血痕,很是狼狈。
尚孔阳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木柴,转身全放在了李昊的木柴之上。
“无人的林子也去钻!”口里埋怨了一句,手却已经伸到了她的发上。
夏怛罗退开一步,双手在裙子上擦了两下,低头将头上珠钗悉数取了下来,以指代梳理顺了一头乌丝,侧着头将长及腰间的头发辫了个麻花辫放在胸前,这才坐到李昊点燃的火堆旁边,拿起一截兔腿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尚孔阳悻悻然站在那里,眼睛随着她的手腕转动着。
白皙而小巧的手腕,绯色的伤痕如同蚯蚓一般贴在她的肌肤里,很是显眼。
他揪着心,走到她的身后,或许是害怕再次被默然对待,他没有开口询问。
马祥麟玩味的望着两人,嘴角笑容渐深。
四个人,两只兔子一条蛇根本填饱不了肚子,马祥麟深觉颇有收获便不再坚持要去翠屏山看风景,于是四人四马便打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