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

沉沉的声音从大厅里传来，扯住他离开的脚步。

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你是要去找她，”那个声音继续问。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过身，“知道她在哪里？”

“她在哪里又怎么样呢？”一张苍老的容颜慢慢的的展现在他的面前，楚老爷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找到她，又有什么用？”

“……”

“你保护不了她，你甚至保护不了自己，你找到她也只能是她的负担。”楚老爷子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一个事实，安慰的伸手拍他的肩膀，“待在这里吧阿袭，如果她能够活着，她还爱你，她就会来找你了，现在的你用不着为她做些什么。”

云袭的眼睫轻轻的垂下来，他似乎终于知道那个混蛋离开的原因，他的心忽然的有些抽痛，声音也冷下来，冷的让人无法呼吸，“这就是，她离开的原因是吗？”

他早该想到的。

可是，他总是这么后知后觉。

以至于，他总是去的那么晚。

见他意识到了什么，楚老爷子也不打算隐瞒，高高在上的开口：“你要清楚，楚家是不可能收容她的，基地的建立在这里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更何况这个家里，不需要来路不明的人存在，毕竟她不是楚家的人。”

最大恩惠，来路不明，不能收容。

不是楚家的人……

“我也不是楚家的人。”

他睁开眼眸，直视着楚老爷子，淡淡的开口：“我也不需要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他的身份一开始就那么复杂。

楚老爷子在这句话里，脸色大变。

说完这句话，云袭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等，”楚老爷子叫住他，“阿袭你给我站住！”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手忙脚乱，语重心长的匆匆开口：“我只是担心她来路不明，给家里带来危险，以防万一，你知道的，不是吗？这个家已经在权势的最边缘，我们已经不能冒险了，就算，就算，她是你最喜欢的姑娘。”

最后六个字，让云袭再次停住了脚步。

他把手轻轻的放在门上，把门打开，薄暖的食日光安然的洒在身上，他忽然之间的微微侧目，眼睛凝视在老人纹路横生的脸上，整个人冰冷的可怕，“直到现在，你都没能明白那些我跟你说过的话。”

“阿袭……”楚老爷子被他身上的戾气给惊住了，呆呆的注视着云袭的侧脸，嘴巴里喏喏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真的有喜欢过人吗？”年轻的男人现在门口，浅浅的开口，话语淡薄，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直中人的要害，充满恶毒和讽刺的刺入老人的耳膜心脏，“如果你喜欢过一个人，就永远不会等她来找你。”

真的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超越了矜持，超越了尊严，超越了命运，你永远不会任由她离开你的生命，你也不会等着她有朝一日来找你，因为，你舍不得她受片刻的委屈，也不愿意离开她片刻。

“你没有真的喜欢一个人，”不顾老人瞬间难看的表情，他继续说下去，“所以，你只会等。”

等着有人离开，等着有人到来，等着，一切跟着死亡逝去。

“你真的喜欢过我的母亲吗？”

云袭嘲讽一笑，这是他在他面前最灵活的一个表情，笑容清浅，仿佛画卷，却让楚老爷子的心蓦然的收紧了。

“不，你不爱她，”云袭静静地下了结论，“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推门离开，风里传来他宛若誓言的话语，“我要去找她，你也说过，她是我最喜欢的姑娘不是吗？”

没有人会丢下自己最喜欢的姑娘不管的。

更何况，他的感情早就已经超过了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