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他们抵达山顶的那一刻,身后竟然有几个丧尸跟疯了似的追上来,对着走在最后的张千就是一口咬上来!
来势汹汹的蛮力十分之大,让人无法忽视。
张千听到桀桀之声以后,飞快的转身对着已经冲上来的丧尸就是一枪!
眼疾手快的一枪,直接爆了丧尸的脑袋,血浆和恶臭落了一地。
其余冲上来的高阶丧尸约有二三十个,都是在西北进化得非常快的异类。
他们张牙舞爪,浑身恶臭的游移在他们身后,试图找机会冲上来,把这几个看起来非常美味的人类撕成碎片。
丧尸的神智是随着他们进化的速度,成正比增长的,级别越高的丧尸,懂得的事情也就越多,他们的智商会从一无所知只随本能的低阶丧尸慢慢的转化成有小孩思想,甚至是有少年,成年人思维的高阶丧尸,如若让他们真的依附于强大的灵力得到进化,同时进化的还有他们的思维,到时候,拥有蛮力和思想的丧尸统治这个人类自相残杀的世界,简直轻而易举。
此间若说成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尼玛!”张千时不时的转身对着猖獗的丧尸就是一枪,爆了几个脑袋之后,他感觉到了不可名状的怪诞,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背脊发凉。
“丧尸已经被你惹毛了。”楚谨慢悠悠的开口:“你的杀戮让它们暴躁了。”
张千翻个白眼:“又不是杀了爹妈。”
楚谨哈哈笑了两声:“你说的也对,不过你挑战了他们的权威,这些丧尸好说也有个五六岁的智商了,跟上我们的步子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现在为小伙伴抱不平也实属正常。”
张千:“......”
“当心些。”楚谨走到他身边,神色内敛的提醒他:“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冲上来围攻我们,到时候,恐怕有些麻烦。”
张千撇他一眼:“你有什么好办法?”
楚谨摇摇头:“我看起来像吗?”
“不像。”
楚谨:“......”
“一会儿,我们拖住这些喽,让小叔和苏璃先走,等把他们解决了我们在跟上去。”
“就凭你的小身板?”张千看着他十八岁的嫩脸,表示严重的质疑:“你现在好不如我你知道吗?既没有异能又没有武器,逞什么大英雄?”
“是吗”楚谨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咱们走着瞧!”
张千:“嘿!这死小子!”
“走!”楚谨对着背着苏璃的云袭开口,声音平平淡淡,不紧不慢的:“沐嫣然应该已经带着m国那帮人找到了麒麟居住的山洞,你们先去阻止他们!”
苏璃闻言回眸看了他一眼,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大的荷包扔给他:“这里面有足够你们护命的东西,甩掉了这些杂碎,快点跟上来。”
说罢,她转身,对着云袭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不一会,云袭也丢过来一个荷包,他轻描淡写的动了一下嘴巴:“快点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背着苏璃一跃而上山顶,无尽的世界似乎都被踩在了脚底下。
张千和楚谨回身面对着浩浩汤汤,气势磅礴的丧尸,使尽浑身解数,浴血混战。
张千手里的枪让丧尸无处可逃,一击致命,就在他以为楚谨这个废柴要拖后腿的时候,楚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来一些泛黄的纸张,上面朱砂描摹,让人十分眼熟!
张千分神看了一眼,竟是符纸!
专门对付邪灵的符纸,在楚谨的手里,跟不要钱似地丢出来,张千想起苏璃给他那个抵挡住了蛟龙蜃气的符纸,那符纸该是多珍贵啊,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
他的愁眉苦脸,差点让丧尸在他身上咬一口,楚谨一张符纸过去,将他拉出包围圈,愤愤的指责他:“刚才在想什么,都快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张千眨眨眼睛,有些恨铁不成钢:“想符纸的事。”
楚谨顿时就明白他在纠结什么了。
“你是觉得我用了苏璃给我的东西,所以心疼了。”
张千沉默不语,只顾着打丧尸。
楚谨哭笑不得:“傻子,这可不是小叔他们给我的东西。”
“诶?”
“是我自己画的。”楚谨站在他身后,跟他以背相抵,眼观八面耳听四方,嘴里还淡淡的解释:“这些东西,不止小叔会,我小的时候也会。”
张千张大嘴巴正要卧槽两句,就听见楚谨继续说:“我父亲是个科学家,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个拥有灵能之人。”
“......”
“父亲会一些非常了得的奇门遁甲之术,闲暇的时候,为了保护我和小叔的安全,也会交一些给我们,我就在那个时候学会了画符纸。”
楚谨云淡风轻的解释,停在张千的耳朵里,简直就是跟听天书,神话故事似地。
这个世上还真是什么能人都有啊。
不过,神人以后能不能教教他啊......
“不能。”楚谨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你的身上没有天赋。”
“什么?”张千简直不相信:“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
“就是没有啊。”楚谨替他解决掉一个丧尸,“画符纸,习咒语,是需要天赋的,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有那样的天赋,就连我也只能学的半点皮毛,画符纸需要灵能,而这种能力在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有的人只能是普通人,有的人却能成为阴阳师,并不是每一个让你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没有好运气的张千:“......”我难道被上天遗弃了qaq!
“你看到的那些人里,阴阳师司凛是先天灵能最高的人,其次就是小叔。他们的天赋异禀,以至于能看到这个世上一些旁人无法看到的事情,天空云海,过去未来,只要能负得起代价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而他们出手也十分了得,所以......”
所以,云袭画出来的符咒才会那么厉害。
所以,司凛才能轻而易举的知道自己红鸾星动的人是苏璃,从而更加轻易的封了原本属于苏璃的记忆。
说起来,这世上好多事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原本艳羡的张千听到他说这些,忽然一点也不羡慕了,反倒有些同情他。
毕竟,有这样一个无所不能过的小叔在,这家伙必须得更努力才行。
“不要这样看我。”楚谨解决了最后一个高阶丧尸之后居高临下的撇他一眼,分外高贵冷艳的开口:“就算我再怎么废柴,也比你好太多了。”
张千:“......”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这个魂淡!
“走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楚谨看着黑云压城似地丧尸群,朝着苏璃他们离开的位置追过去,“低阶丧尸一时半会上不来,小叔和m国的人应该已经遇到了,我们要快点过去,毕竟,小婶婶也是个废柴不是?”
张千火冒三丈:“......”你个混小子!侮辱我可以,不许侮辱我盟友,我可是很仗义的,你给我小心了!
楚谨似笑非笑:“是么?”
张千:“qaq......”
再说这厢。
云袭背着苏璃翻上了山顶之后,才发现,山外之外还有山,不远处,一座跟此处相连的山头,正静静的迤逦在他们面前!带着武断的巍峨气势,仿若盘踞在此一隅的猛兽,铺天盖地的锐气袭面而来!
“我去!”苏璃有些不敢置信:“这是还有一截?”
“嗯。”云袭背着她飞快的越过两山交界处的低谷,似乎脚踩疾风,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隐匿在云雾里的最高山巅而去。
一路上苏璃将满山的风景看了个遍,才哑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应该冰天雪地的山地,竟然无端的长出了青绿柔软的小草,它们隐匿在冰雪里,带着早春的光华,赫然而出,十分惹人注意!
随着云袭越走越快,沿途渐渐的出现了盛开在山地里的小野花,车前草,蒲公英,甚至野百合,漫山遍野都是,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光秃秃的山脊变成人间仙境!
这是灵力的作用。
只有非常强大的灵能才会产生这样的奇景。
苏璃看的赏心悦目,满心欢愉,当他们抵达最高山巅的那一刻,整座山已经从冬天变成了鸟语花香的春天,而山下,另外的地方,依然冰雪覆盖,一片荒芜,只有这里,像是被神话中的仙人眷顾,青春永驻。
“好看吗?”云袭脸不红气不喘的问她。
“好看。”苏璃笑了一下:“原本以为末世到来,再也不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了,没想到这里竟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嗯。”云袭扬眸,回头看她一眼,此时的她非常的快乐,脸上带着淡淡的自由,即便他们都很清楚,外面的十万里丧尸已经围山,稍有不慎,就会葬身此地,但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样轻快的笑容了。
明媚绚烂,带着早春,桃花盛开的气息。
“我们之前说过。”他漫不经心的提起曾经:“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到这里来定居,你还记得吗?”
“记得。”
“当时我还在想,这里如此贫瘠,你会不会不喜,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最好的决定了。”
苏璃听到这里笑出声来:“麒麟会允许吗?”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愿意啊。”苏璃笑靥如花:“什么时候不愿意过了?”
“嗯。”云袭背着她继续走,走着走着,两边山地上的野花不见了,竟然凭空长出了一排排的树木,光秃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树,苏璃还美搞明白是什么。
那些树就仿若神助般的,在她的视角里抽丝发芽,慢慢的开出了第一朵花,是粉色的,一簇簇的花朵,层第而开,很快漫山遍野就盛开了数里的花树。
多多相拥,簇簇交叠,晶莹剔透,仿若是从雪中走出,无比丽的仙子,一颦一簇,皆是风情万种,那么高傲,却又带着无比温柔的色彩,掠夺人的呼吸,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璃瞪大眼睛的同时,听见云袭说:“是桃花,它们,都开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只有桃花,才有这样空前,夺人心神的盛景。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
“因为你想看啊。”云袭笑着说:“也许有人听见了你的心情,所以它们都开花了。”
苏璃抱住他的脖颈,“是你吗?”
云袭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一跃而上,登上了真正的第一山头。
山头怪石嶙峋,一座小小的寺庙静静地立着。
寺庙木头已经很旧了,历史悠久,带着风霜的味道,但看得出,它们依然很结实,即便是多年的栉风沐雨也未能让它们折腰。
想来,这寄居在麒麟的地方,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云袭背着苏璃走进了寺庙里,才发现,庙里除了一尊不知道被人供奉的麒麟石尊之外,竟然只有香座和供奉台,以及满地尘埃。
这石尊修葺的时间应该久的可怕,已经没有人还记得,在这座山上还供奉着人们曾经非常崇敬的神祗,忘记了供奉,忘记了探望,甚至忘记了存在。
说到底,人都是非常健忘的生物。
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事,谁又会记得那么清楚。
“你的空间里,我记得有符纸和香的。”苏璃在他背上沉默了一下卖菜淡淡的开口:“你现在放我下来,我想做点事。”
云袭乖乖的把她放下来。
苏璃让他取出香蜡钱纸,以及一些事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已经尘埃满天飞的供奉台,将香蜡点上,把食物放在了石尊面前,拉着云袭的手,在麒麟的庙宇里行了三个礼之后,才让云袭找地方进去。
对于她来说,她一直都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相信,世界之外还有另外的世界,彼岸之后另有远方,而神明也许是存在的,他们生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像是战神一样的守护着世间所有的一切。
而,人一生下来,都是有专属的神灵庇佑的。
也许这些说来天方夜谭,但是那就像是作为信仰一般的存在。
信仰神明,似乎就在证明总有一天会得到属于自己应有的一切,知道上苍不会如此不公,而守护你的神灵也会牢牢地守护在你身边,为你赴汤蹈火,保驾护航。
供奉了一下麒麟尊者的苏璃情绪并不高涨,他们虽然抵达了高处,但是麒麟之居住在山洞里的,如果找不到麒麟究竟在哪里,一切终是空谈。
就在苏璃心心念念的时候,云袭忽然停下来,指着寺庙的一个地方对她说:“找到了。”
苏璃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一只非常古怪的动物,正盘旋在磐石基底,似乎是一个蚌壳的模样,但是蚌壳却伸出了一个类似于龙的脑袋,圆圆的眼睛里明明并无生气却带着淡淡的凶光,似乎在暗处窥视着不怀好意之人,生得着实古怪。
苏璃正纳闷的时候,云袭在她身边轻声解释:“是椒图。”
学渣眨巴眨巴自己无辜的小眼睛,动也不动的请教学霸:“敢问兄台,椒图是何方神圣?”
云袭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在古代传说中,传闻龙王有九个儿子,即龙生九子之意,其中八子名椒图,喜蹲守于门板上,十分讨厌有人进入他的巢穴,所以,在古代许多人家会在门上画上椒图的身影,以避凶障。”
“你是说?”
“在远古的传闻中,神兽都是非常高傲的种族,他们十分不喜欢受到叨扰,所以,在门上画上椒图的身影也并不奇怪。”
说到这里,苏璃算是完全明白了。
“找到麒麟洞穴的入口就在椒图画像盘踞的地方?”
“嗯。”云袭回身抱起她,伸手对着椒图所在的位置,指尖滑落出一缕缕的灵力,灌满椒图石像全身,直到赤红色的灵力让椒图如同活物似地将整个身体从蚌壳中伸出来的时候,苏璃才看清楚,这龙八子竟然是个非常可爱的萌物。
以威武的龙身拖着厚重的蚌壳,简直就是反差萌。
估计平日里也是非常懒惰的家伙,否则又怎么会被人放在门上辟邪。
那椒图伸出身体之后,在云袭的灵力控制之下,竟然用爪子站起来,五爪,正是传闻中的神龙。
它等着气势汹汹的大眼睛,慢慢的挪开身体,停在了另外一边,苏璃投身看去,才发现,那椒图身下竟有一个能容纳两人过的洞穴。
想来那应该是麒麟洞了。
可是为什么,一只指头大小的椒图下面竟会有这样的乾坤,学渣表示自己见识少。
学霸继续解释:“是因为,寺庙在修葺的时候使用了缩地术。”
“什么叫缩地术?”
“缩地术,顾名思义,就是将无尽的空间缩成小小的一隅,就像是我手上的纹路,明明那么小,实则内有乾坤。”
所以,实际上,这座庙宇什么的根本就不小,只不过浓缩的都是精华而已?
“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苏璃眼睛转了一圈,她就说,麒麟神兽的门面不会这么见不得人吧,果然是这样的......
“走吧。”云袭拖着她一脚踩进了椒图移开之后的洞穴,苏璃忍住自己的慌乱,抓紧了云袭胸口的衣服,感觉自己有种穿梭时空的怪异。
“别怕。”云袭安抚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啊。”苏璃靠在他肩上,扬眉笑笑:“只要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知道就好。”这句话完美的逗笑了云袭:“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怎么会不需要你呢?”苏璃掰着手指头数他的好:“你又会做饭,又会洗衣服,又会做家务,还会保护我,陪着我,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人,我才不会不需要你呢。”
“嗯。”云袭侧身,隔着无尽的黑暗吻了一下她的眼角,无意识的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曾经认识的那个人或许有些不一样,你还会不会......这么喜欢我......”
最后五个字他说的非常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然而,无尽寂静里,离他那样近的苏璃又怎么会错过。
“那你还是你吗?”
“嗯?”
“如果你还是你,不是被别人穿越了,不是被别人夺舍了,不管你变成谁,成什么样子,你都要记得,我是喜欢你的。”
“......”
“只要你还是我的云袭。”
“......”
“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好是坏,是不是还想之前那样娇滴滴,活着现在这样大家闺秀,我都喜欢你。”
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他的全部啊。
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喜欢着的,贫穷疾苦,悲欢离合,又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了。”云袭最后回答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像是从什么地方刮过来的一阵微风,带着倾世的温柔。
“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他俯身,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巴,像是用尽了余生的气力,在她这里得到最后的安全感,露出了毫无伪装的面目:“你是喜欢我的,只喜欢我一个人,如果哪一天,你说你不再喜欢我,你不要我了,我就......”
“就,什么?”
“就死给你看!”
他说完话之后,重重的吻住了苏璃,耳鬓厮磨的抱住她的身体,像是绝望的落水者,终于在大海里抱住了能够救他于水深火热的浮木,只要一抱上了,他就是死也不松手。
血腥之气在唇齿之间流淌,苏璃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鲜血,不过她嗅到了淡淡的咸味儿,穿越血腥之气在她的嘴里发酵。
是云袭的眼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感性过了,似乎自从失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脆弱过了,像是个需要人保护的瓷娃娃,时时需要她捧在手心里才好。
可是不管他在她面前多么的坚强,她都知道,他的脆弱,全部都源于她。
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没有信任感。
他似乎触犯了恋人不应有的所有禁忌,她应该怒火三丈的。
但是她只觉得心疼。
心肝脾肺都疼,疼的她只想问问他,究竟是什么让他患得患失,又是什么让他充满恐惧。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问。
因为她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说。
那是云袭隐藏在心底,最深最深,跟她有关,又无法共同承担的秘密。
可,他究竟在隐瞒什么?
又有什么能够让她无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