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拌苦瓜来喽,慢用撒。这章吧,可能不怎么好看,但是写得真心累,本来不想分章一气写完的,但是真写不动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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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再难看得那抹倩影。
朱顶觉得自己丧失了全部的力量,浑身瘫软的坐在了椅子上,楚胖子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但是却一个字都未听清,世界仿佛正在离他远去,他的所有空间和时间,都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都回到了曾经的记忆,那段他早就已经封存的记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朱顶的眼前仿佛有个人影向他徐徐而来,身段婀娜笑颜如花,不美,却让朱顶魂牵梦绕,不柔,却触动着他每一寸的皮肤,是她。
他伸出手,触碰那瓣他从未牵起过的柔荑,然后几乎使用尽全力的死死抓住,害怕哪怕少了半分力气,记忆里那个不算温婉的女孩儿,就会从此消失。
“这手感,怎么像是抓了块肥肉?”朱顶在心里默默地叨念了一句。
他的全部身心都被那个倩影,引回到了属于过去的回忆,所以他没有看到,楚中天那只能装下他一双的肥大手掌,已经被他揉捏的几乎变形,却依旧是原本的颜色,不见苍白更不见血色,而胖子本人也仿佛被他的动作惊骇到,脸上的表情有些因为疼痛的痛苦狰狞,可眼神里,却有着那么一丝属于少女的娇羞。
幸亏朱顶这会儿心无旁骛的沉浸在过去里,不然让他看见胖子那娘里娘气的眼睛,非把昨夜的晚餐都吐出来不可。
校场中央的答对一个个的顺利进行下来,下台的生员或兴高采烈的对着同窗致意,或者垂头丧气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将进去,评判的教谕不会吝惜言辞夸奖优秀的学生,更不会吝惜话语去批评那些对经义不甚了了的学生。
方老头儿就坐在孙夫子的下手,一套书院的先生长袍舒挺端正,头上的教谕冠更是整理的一丝不苟,一根乱发都见不着,出言夸奖或者训斥学生的,正是这个老家伙,换言之,这次考较的主考人,就是他。
学子们一个个上台,又一个个下台,正午时分,就已经轮到了最后一班生员,也就是朱顶的所在的班级,第一个上台的,正是他们这一届最出风头的易广远。
方老头轻抚颌下长须,翻了翻手中的尚书一册,看似随意的捡了几条问出来;易广远也毫不含糊,就着方老头的问题旁征博引侃侃而谈,一道不算太难的经义理解,倒让他把四书五经加论语孟子举证了个遍,让台下的甲班同窗大感脸上有光,那个被帷幔隔绝的角落,更是传出阵阵羡艳青睐的娇呼。
孙老夫子和方老头同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经义的答对已经接近了尾声,可是在经义的理解上,却还无一人可出易广远之右,世家子弟必然有他不同凡响之处。
就在易广远将要志得意满的走下台的时候,方老头儿向孙夫子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在对方微微的点头之后,他开口说道:“且住。”
易广远的旁征博引虽然充分证明了他通读诸般大著,对其中的涵义也大多理解的不错,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所答出的答案已经大大的超出了问题的范畴,同时也有一处十分不明显的错误。
方老头和孙夫子是什么人?不是在经史里沉浸了一辈子的老学者,谁敢来这个被包括洪武大帝的三大势力紧密关注的地方任教?
易广远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却反被学识砸了脚。
“我之问,无逸篇,‘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
你所答不错,经籍典章信手拈来,辞合意达,本是此问的上上解析。”
方老头的问题,出自《尚书无逸》的第一句篇章当中,说的是周公教育后辈,通俗一点的翻译就是:
“你们当官从政的,可千万不能贪图享乐!
要懂得耕田种地,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有了吃的,才能安闲的过小日子,这样就会了解小老百姓靠什么生存,看看那些老百姓,父母勤劳地耕种收割,而他们的儿子却不懂得种庄稼的艰辛。
他们贪图安逸,行为粗野放肆,甚至于瞧不起他们的父母,无知的乱嚷嚷:‘老年人能懂什么。’”
这本是劝诱晚辈理解民生,体谅百姓之苦,敬爱父母,要多向父母求取经验的;不要因为自己年轻力壮,父母年老体衰、接触新生事物少,就觉得父母什么都不懂,属于劝勉奉孝的篇章。
引申出来的,就是大明以农耕为本、以孝治国的国策。
而易广远作答的,关于孝悌的一方面引用了《论语孝》中的: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说的是年轻人啊,在家要孝顺父母,出门在外尊敬兄长,行为谨慎,说话守信,博爱众人,亲近仁者。做到这些之后,还有余力,就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
以圣人之言对周公的尊尊教诲,一唱一和,自然完美答对。
可是他接下来引用的,确是唐代韩愈的一句劝勉名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在士子大夫的眼中,这样一句话应对勤勉自然不错,而且《尚书》中的很多论调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被引申用到了学业当中。
但是对上方老头的题目:“以农耕为本、以孝治国”这个大方向上,就忽视了一些立场,显得有些词不达意。问题里指的勤勉,却并不是真正的勤劳好学要去学习农耕知识,而是要落在一个“仁”字上面,仁者爱人,要想做个好官,自然先要学会爱民。
果然,方老头在夸奖易广远之后,又再度说道:“圣人之言,不外乎礼、义、仁、智、信耳,你的作答,应该取在经义中的仁之一字上,有了仁心,才能包容百姓,做一个股肱良臣。
你且下去吧,好好思索一下,少年郎,眼光不要只局限于一处。”
易广远的一张小白脸霎时间通红一片,赶紧躬身回道:“谢夫子教训。”就匆匆的走下了高台,觉得自己这张脸面都丢的差不多了。
可是台下一众学子却安静极了,哪里有人敢嘲笑他,单就答对而言,他做的已经近乎完美,试问,一群十几岁的书生,有几个能把简单的一句话,和大明的国策,和日后的为官一任联系在一起?
但是易广远却不这么想,他那深深低垂的一张脸,已经阴的快要扭出水来了,他觉得自己答对的很好,不可能有人比自己更好,这一切都是那个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糟老头子,在给他下绊子。
易广远在落座的最后一瞬,用一道极其骇人的眼神撇了撇还在发傻的朱顶,任谁都知道,朱顶是方老头儿的孙子,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把身为教谕的方老头如何如何,但不代表他对付不了同是生员,而且是最不起眼的那类生员的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