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有些凌乱的头发可以辨认出,这名囚徒正是司马泽,司马泽可谓是张广的幕僚,因此张广一倒的话他肯定也会受到牵连,作为张广的重要同党将难逃一死。
“司马兄一向温文儒雅,何时有了如此粗犷的吃相。”李宏宇笑着给司马泽倒了一杯酒。
“在下犯了死罪,就要命不久矣,自然是吃一顿少一顿,哪里还在乎什么吃相。”
司马泽拿起酒杯再度一口喝干,一边嚼着嘴里的鸡肉,一边冷冷地说道,“听闻状元郎已经贵为左春坊大学士,竟然有心思来这里看在下的笑话,实在是与状元郎的身份不符。”
“司马兄此言差矣,在下近来俗务缠身,哪里有心思看别人的笑话。”
李宏宇再度给司马泽倒了一杯酒,然后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司马泽一举,沉声说道,“在下此次前来是感谢司马兄的出手相救,使得在下未婚妻避过一劫。”
司马泽闻言微微一怔,上次在墨云轩前阻止了秦月的人正是他,没想到李宏宇竟然能知晓此事,他可从没对别人提起过。
“在下也是读过圣贤之书的,岂能容忍如此下作之事发生。”
不过,随后司马泽也就释然了,如果李宏宇查不出这种事的话也就不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左春坊大学士,因此迟疑了一下,端起举杯与李宏宇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语气变得缓和了下来。
显而易见,李宏宇并不像司马泽先前所想的那样是来看他的笑话,趁机奚落于他的,这使得他对李宏宇的敌意消失了许多。
“司马兄,在下知道司马兄心怀鸿鹄之志,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可惜机遇不济,遇人不淑,以至于未能得到一展抱负的时机。”
李宏宇放下酒杯后拿起酒壶给司马泽和他面前的酒杯倒上了酒,忧心忡忡地望着司马泽说道,“如今大明内忧外患,既有建奴犯边又有刁民造反,朝堂之上又纷扰不断,长此以往大明危矣,必将国之不国。”
“在下已经是阶下之囚,状元公所言已经与在下无关。”司马泽被李宏宇说中了心事,脸色顿时变了变,然后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由于被定为了谋反乱党,他已经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司马兄太过悲观了,皇上初登大宝,正需要司马兄这样的人才。”
李宏宇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他听出了司马泽言语中的不甘,然后面色一整,郑重其事地问道,“司马兄,你认为你的抱负待在京城的话能否实现?”
“京城乃是非之地,要想一展所长唯有下到地方。”司马泽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李宏宇会说出如此一番令他感到意外的话来,见李宏宇神色严肃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沉吟了一下后回道。
京城是官场上派系争斗的主战场,各派官员每天都在忙着明争暗斗和互扯后腿,要想建功立业的话唯有像李宏宇那样离开京城前往地方。
不过,由于京城是大明权力中枢,京官代表了身份和地位,再加上大明重京城官员轻外地地方官的传统,故而天下的官员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京城为官,那些想要实干的官员可谓少之又少。
“如果司马兄前往广州府担任官职的话,司马兄是否愿意?”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对司马泽的答复非常满意,然后不动声色地盯着他问道。
“广州府?”司马泽这下怔在了那里,神色愕然地望着李宏宇,一时间没听明白李宏宇的意思,他现在可是朝廷的谋反重犯,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里还奢望继续做官。
“司马兄,实不相瞒,广州将是我大明与海外诸国来往的重要之地,不仅对海外贸易至关重要,还事关大明未来与海外诸国的交流。”
李宏宇郑重其事地望着司马泽,忧心忡忡地说道,“海关司衙门设在扬州,对广州海关分衙鞭长莫及,故而在下希望广州府能有人照顾广州分衙,在我看来司马兄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你想让我去广州任职?”司马泽这下明白了过来,有些愕然地望着李宏宇,李宏宇竟然想要让他去照顾广州的海关司分衙!
“在下相信司马兄能胜任此职。”李宏宇点了点头,正色说道,“以司马兄的才智定能掌控住广州府的局势,进而确保海关分衙顺利运转。”
李宏宇之所以选择司马泽去广州府,是因为司马泽的沉稳睿智,其才华不下赵欣而且行事果决,没有妇人之仁,正好适合跟广州府的地方势力斗上一斗。
广州作为大明南方的重要沿海城市,与海外诸国的接触密切,是走私者重要的走私口岸,这使得当地龙蛇复杂,各派势力犬牙交错,如果没有一个能力卓绝的人前往的话根本镇不住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