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泰昌帝的死牵扯到了郑太后,说郑太后暗中用女色诱惑了泰昌帝,使得泰昌帝纵欲而亡,还有郑太后派人毒杀了泰昌帝等等,郑太后现在在慈宁宫里是寝食难安,不知道为何世上会有如此离奇的传言。
为此,郑太后十分关注李宏宇查案的进度,如果李宏宇能查出李可灼的“仙丹”对泰昌帝有害的话,那么她就能从中洗脱嫌疑。
这天晚上,司礼监的一间环境雅致的房间里。
“爹,儿子回来了。”
王安躺在一张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内侍推门走了进来,躬身立在了床前。
这名年轻内侍之所以要喊王安“爹”并不是因为他是王安的儿子,而是王安的义子,说白了就是王安的心腹。
皇宫中的内侍间等级森严,派系横生,他们是皇家的奴才,朝臣口中的阉人,是皇宫中不折不扣的贱人,命跟蝼蚁差不多。
为了能在皇宫中的残酷环境中生存下去,内侍们自然要找靠山投靠,认那些有权有势的太监为干爹,自称“儿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王安闻言闭着眼睛神色悠闲地问道。
“爹,儿子探查过了,东厂现在还没有什么变动,魏公公只是在上任的时候去了一次东厂,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那名内侍向王安一躬身,满面笑容地说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魏公公挺识趣,知道东厂的那些人投靠了爹所以没整出一点儿动静来。”
“魏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跟爹同年进的宫,不过爹比他幸运能伺候大行皇帝。”王安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淡淡地说道,“爹跟魏公公打了多年的交道,他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不识时务的!”
“唉,如果不是大行皇帝走得这么早,爹又何必要在意魏公公。”说着,王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黯然。
王安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当然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正是在泰昌帝登基后踩着前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执掌了内廷。
如今泰昌帝驾崩,自然由朱由校身边的近侍魏忠贤来执掌内廷,担任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可王安好不容易熬到了内廷第一人的宝座,享受到了高高在上、前唿后拥的权势,因此又岂会甘心把到手的富贵拱手于人?
不幸中万幸的是,朱由校是少年天子无法亲政,这就给了王安机会,再怎么说王安以前在清宁宫的时候也伺候过朱由校,因此也算是朱由校的人,所以朱由校不会草率地换了他。
所以,王安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压魏忠贤,使得朱由校不得不依靠他来掌控内廷,认为他才是身边最为重要的人。
“爹,儿子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皇后娘娘好像有意让身边的近侍进入司礼监。”
等王安叹息完,那名年轻的内侍走上前跪在了床边,一边给王安捶着腿一边说道,“而且,宫里的人也都在议论着,不少人都想要投靠皇后的人。”
“哼,一个小小的选侍也想要执掌宫城,她还没怎么资格!如果不是大行皇帝在宾天前怜悯她的话,她现在顶多只不过是个皇贵妃而已,有何资格待在干清宫里?”
王安闻言顿时就是一声冷笑,双目闪过一道阴沉的光芒,虽然朱由校尚未成年但背后还有李皇后,李皇后自然会在司礼监安插亲信了,这对王安而言可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一个小小的奴才如何跟李皇后相抗衡?
因此,对王安而言李皇后是他仕途之路上的一个巨大障碍,将夺去他现在的名誉和地位,这对一个无法生儿育女的宦官来说是极为残忍的事情。
相对于正常的人而言,宦官也有七情六欲,不过由于已经是废人故而把对权势的追求视为人生的第一目标,王安肯定不会束手待毙。
“爹,咱们拿什么跟皇后娘娘斗呀?”年轻的内侍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后试探性地问道,要知道他们是奴才而李皇后是将垂帘听政的主子,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他们的性命。
“咱们不行,不是还有那些沽名钓誉、人模狗样的外臣!”王安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意味深长地回答。
“爹,您是说……”年轻的内侍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眼前就是一亮,一脸惊喜地说道。
“大行皇帝已经离开,咱们不能单打独斗。”王安的双目闪过凶狠的神色,阴沉沉地回道,他才不会束手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