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鱼的心里仿佛被灌满了一大股气体，让她的整个人气压都变低了。

她想说，你们不能在一起，他是鱼，你是人，人和鱼怎么能在一起？

不能吗？她知道自己心中真实的答案，所以她说不出口，她更不能把灵格的身份告诉她。多一个人知道，灵格就多一分危险。

“你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他吗？你了解他吗？”陆小鱼话一出口，心扑通扑通地跳，仿佛二女争一夫质问彼此的话。陆小鱼赶紧摇摇头，甩掉这诡异的想法。

“当然，我喜欢他，也了解他。我知道他喜欢蓝色，不喜欢吃鱼，他非常聪明，他唱歌好听……最重要的是，看见他我心里就忍不住欢喜。”

陆小鱼听到前面的理由还忍不住庆幸，听到最后一个理由，心却往下沉了沉。

这说明语蓉是认真的，她真的喜欢上了灵格。

这对陆小鱼和齐语蓉都不是一件好事。

陆小鱼反对的观点，并不是因为自己对灵格那不明不白的感情。她想到的是语蓉对灵格的态度和灵格的身份问题。

语蓉毕竟不知道灵格的真实身份，如果她知道了依然喜欢灵格，她无话可说，但是如果灵格也对语蓉情根深种，然后语蓉接受不了他的身份，无论对语蓉还是灵格，都是深深的伤害。

陆小鱼试探地问：“你忘了灵格刚开始的情况吗？他……毕竟跟我们不一样。”陆小鱼想利用刚开始灵格的‘傻子’形象，让语蓉能慎重考虑。

齐语蓉说：“你是说灵格的智力问题吗？现在灵格早就不是傻子了，而且他还很聪明，甚至比一般人聪明得多，不是吗？”

“如果万一有一天他又变回‘傻子’呢？你还能保证喜欢他吗？”陆小鱼追问。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陆小鱼追问：“你沉默是因为你对灵格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或者，你只是被他的表象迷惑。”

齐语蓉不满小鱼否认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灵格对小鱼的特别，她认为灵格是小鱼最先发现的，也是小鱼“治好”灵格的病的，所以灵格对小鱼有雏鸟情节，这很正常。

但是小鱼已经有她哥哥了，她既然不能回应灵格的感情，为什么还要阻止她？

她认为小鱼的家庭让她没有安全感，灵格的到来暂时填补了这一个缺陷。她把灵格已经看成她自己的东西，不让他人染指，下意识地不愿意失去灵格。

她并不认为小鱼会喜欢上灵格，因为她是一路见证陆小鱼对自己哥哥的痴迷和痴恋的。

想到这些，齐语蓉理解小鱼，但并不代表她认同她，接受她的观点。

齐语蓉说：“你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无论灵格过去怎么样，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你不能用没有发生的事，就让我放弃我的感情，因噎废食。”

陆小鱼犀利地说：“你没有正面回答我，你在逃避这个问题。”

齐语蓉语气不耐烦起来。

“如果我哥瘸了瞎了，你还会迷恋他吗？”

陆小鱼一顿，就没有立即回答，电话那头的齐语蓉已经开始说话了。

“你看，你都不知道的答案，凭什么来质问我？我们是好朋友，我才向你袒露我的感情，没想到你竟然侮辱我的感情。”

“我没有，我怕你——”陆小鱼还没有说完，齐语蓉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停顿不因为她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如果爱他，她当然会回答是，但是她还爱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陆小鱼尝试着回拨回去，可是齐语蓉已经关机了。

陆小鱼烦躁地把自己摔进床上。

她狠狠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直到把整齐的马尾弄成鸡窝才善罢甘休。

烦！

好烦！

超级超级烦！

一遇到感情问题，陆小鱼就六神无主了。

她既不想失去语蓉这个朋友，也不想让灵格为难，更不想让这两个她现在最爱的人受伤害。

要不把灵格的身份告诉语蓉？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她拍灭了。以齐大哥的聪明和对科学研究的热情劲头，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但是如果不告诉语蓉真相，看着她跳进“火坑”吗？

啊——

陆小鱼忍不住大叫发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灵格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鱼，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

“那你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办法，人类不是有句谚语，‘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吗。”

这涉及灵格的感情，陆小鱼不知道该不该说。

现在，她也想逃避了，她的脑袋要打结了，比解一道同时涉及物理化学生物数学的大综合的题目还难。

“我没事，可能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我走了。”

门口没有声音了。

陆小鱼烦恼的时候，还有一个排遣就创作。

创作的时候，她可以全心投入，纷繁复杂的事情就不会再侵扰她的心头。

她打开自己的歌词本，写道——

烦烦烦，人生就是许多烦，孩子要烦成绩作业，大人要烦穿衣吃饭，老人要烦看病吃药，哪天进入坟墓，一切烟消云散。

烦烦烦，真烦，没钱也烦，有钱也烦。没钱拼命赚钱，有钱怕钱不见，等到进入坟墓，钱多钱少都不归我管。

烦烦烦，真烦，红男绿女痴男怨女也有许多烦。你爱我不爱我，我爱你还是她，你爱我多一点，还是我爱你多一点，等到进入坟墓，谁来与我作伴。

人生如此烦，我只想活的简单。人生如此烦，我还是爱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在爱恨中纠缠。

人生如此烦，我只想活的简单。人生如此烦，天大地大我还想把世界看遍，在红尘中滚翻。

没有痛哪有甜，没有悲哪有欢，没有烦恼，我怎么在人生的路上，一步一步登攀。

等到我进入坟墓，我可以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当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有人说，苦难造就作家，陆小鱼因为烦恼，不到十分钟，一口气把一首歌的歌词全部写完。写完后，自己看了，成就感满满的，心里甚至忍不住给自己点个赞。

最后一段保尔柯察金的名言，就用朗诵。

她在旁边标注朗诵，有的地方可以用说唱rap，用什么音乐来配这首歌，她慢慢琢磨。

陆小鱼沉浸在创作中，很快就忘了时间。

陆小鱼做完这件事，又在网上看了灵格七进五的比赛，虽然已经知道结果，还是为灵格捏了一把汗。

逃避不是办法，但解决问题不能凭一时冲动，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这时陆小鱼睡觉前，脑海中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