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尧天听罗成说过,他的父亲一辈只有兄弟两人,分别就是罗艺和罗真。
换句话说,门外之人号称那个小姐是罗艺的侄女,也就是说,她只有可能是罗真的女儿。
罗成确实也提到过,他的叔父膝下无儿,只有一女。罗成的这个堂妹姓甚名谁、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邢尧天都不清楚。只是听说这个堂妹似乎从小身体很差,所以也没读书习武,经常会在家里养病,不会抛头露面。
这些都不重要,如果在平时,邢尧天也不会觉得突然遇上罗成的堂妹会怎么样。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果然,潘义东和苏见虎都一脸惊讶的看着邢尧天,似乎非常不解的样子。
“外面这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苏见虎疑惑问道。
在邢尧天筹措怎么回答的时候,潘义东就突然冲到门口,然后打开门大声笑道:“你看看这怎么话说的,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门外站着一个武士装打扮的年轻男子,手持未出鞘的长剑,似乎是个护卫。
这护卫看到潘义东一副不见外的样子,还要拉自己进去喝酒,顿时满脸厌恶的退后两步,手按剑鞘道:“你再这样小心我不客气!”
“诶,你怎么这样呢?”潘义东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家公子在我这里喝酒呢,他要知道你这么无理,估计不会放过你。”
“狗屁!我家公子明明在隔壁喝酒。”护卫冷声说道。
邢尧天也急忙来到门口,对潘义东说道:“算了,别乱说了,有些人我不太想见。”
这番话邢尧天故意说得很有深意的样子,仿佛有难言之隐。如果潘义东没有喝醉酒,一定可以听出邢尧天话里的意思。
可现在,潘义东明显是酒性冲脑,根本没有正常人的思绪。
听到邢尧天说这话,就更加来劲了,指着邢尧天说道:“这个……这个人是罗艺罗将军的干侄子,也就是说,是你们家那位小姐的哥哥……还是弟弟来着。”
邢尧天拉着潘义东道:“别说了,走吧!”
潘义东却还是毫不知趣的带着一脸傻笑,口齿不清的问道:“你……你快说……是哥哥还是弟弟。”
“是哥哥行了吧,她是我义妹。”邢尧天随口回答了一声,还要拉着潘义东回屋内。
但就在这瞬间,一个人咦了一声说道:“咦,是真的吗线娘?这个人是你哥哥?”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二岁左右的英俊男子,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穿着红衣红裙的女孩。
邢尧天听到这番话,感觉有人到来,就顿时感觉像和判了死刑一样。
看来这里的吵嚷,已经惊动到了戈壁的人。而且刚才说的这番话,明显已经被最不应该的人给听到了。
一切计划都泡汤了。
如果谎言在这里被揭穿,潘义东还好,自己可以用催眠消除他的记忆。可苏见虎怎么办?既然潘义东打不过他,说明身为极乐会的传经人之一,一定有过人之处,武功不会低。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俩都是脓包,那也没辙,因为邢尧天根本就不会武功。
这么下去,自己伪装的事件一暴露,就会被极乐会知道有人正在针对他们进行行动,那么以后再想得到极乐会的踪迹,就更加难如登天了。
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宇文士及无法被救出,萧铣大军压境,到时候真是神仙都难救。
“哥,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面前传来。
邢尧天刚才一直低着头,想要伪装自己的容貌,让自己被识破的时间尽可能的缩短。可低头的时候,却看到这来到的一男一女之中,女子的衣服有点眼熟。
此刻听到她的声音,邢尧天顿时吓得抬起头愕然望去。
不是辣椒妹,还有谁?
刚才听辣椒妹身边那个男子叫她线娘,也就是说,辣椒妹的真名叫做罗线娘。
邢尧天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她,更没想到她就是罗成的堂妹,罗真的独生女儿。
此刻听到罗线娘叫自己哥哥,邢尧天顿时知道了,她是在为自己圆谎。邢尧天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到对方这么说,当然顺势说道:“这件事是机密大事,而且更是瞒着爹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哥哥,就不要把见到我的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罗线娘的演技极好,听到这么说,忽然眼圈一红,似乎要哭的样子,拉住邢尧天的手腕道:“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罗线娘旁边那个男子,也露出极为殷勤的表情,对邢尧天道:“罗兄弟,我们虽然没见过,但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你要遇上什么难处,大可以跟我萧永玉说。以我萧家在城中的势力,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能搞定。”
邢尧天心头一惊,暗道一个姓萧的人,敢跟罗艺的侄子称兄道弟,还大谈自己家中的势力,那么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萧铣的儿子或者侄子一辈的人,否则也绝对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还不等邢尧天说话,罗线娘就极为不满的对萧永玉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看到我哥正有苦说不出吗,他的话如果能在大庭广众下说,那就不叫问题了!我现在要去隔壁跟我哥说话,你们不许偷听,否则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一辈子都不理你’这话明显很具有杀伤性,萧永玉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吓得退后好几步,然后对罗线娘道:“你们说你们说,我去另一间房间等着。”
说着,带着那手下前往了另一侧的雅间。而在路过苏见虎和潘义东的时候,萧永玉神色里闪过一丝很奇异的表情,但没多说话。
在他们离开之后,罗线娘也带着邢尧天来到刚才与萧永玉正在吃饭的雅间。进屋之后,罗线娘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而且还贴着耳朵在门口等了一会,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坐到邢尧天面前的时候,她已经面色泛红,心儿扑扑乱跳,似乎很害怕,但却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邢尧天见状失笑道:“怎么了,是不是以前没说过谎,所以感觉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