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义庄内。
看完赵徨的遗体之后,邢尧天才稍微缓过神来。
一瞬间,无数个奇怪的疑点在邢尧天脑海穿过,但都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晚,由于赵医师平时沉默寡言,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意出他的医舍,所以直到今天下午,他才被人发现上吊自尽在了自己家中。”
李世民知道邢尧天和赵徨之间的关系不错,而且邢尧天也一直把赵徨当成一个良师益友来看待,因此也很理解他为什么显得这么伤悲。
“先是杨师,再是赵医师,为什么他们要遇上这种事,为什么连安享晚年这么平常的事情都不让他们做到。”邢尧天露出愤恨神色,狠狠的捶打了一下棺材边缘说道。
听着邢尧天的语气,李世民纳闷道:“邢兄,你觉得赵医师是被人害死的?这不可能啊,我检查过他脖子上的勒痕。如果是被人勒死,那么痕迹肯定会绕脖子一周。而上吊而死的人,痕迹会从脖子下延伸到耳朵后面。”
邢尧天轻叹摇头道:“这种方法是可以被伪造的。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赵医师会自杀。”
李世民疑惑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直觉。当然了,说不定答案就在赵医师的身上。”邢尧天压下心头的悲伤情绪,强行让自己变得冷静之后,开始取过剪子,一点点的剪开赵徨的衣服,开始仔仔细细的检查尸体。
检查到腰眼的时候,邢尧天忽然发现在他的后背腰眼右侧,似乎有一些不太明显的伤痕。
叫来李世民一起检查,李世民也觉得非常奇怪。
“这好像是四道并排的划痕,伤口处肌肉蜷缩,应该是死前造成的。”
邢尧天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抓住赵徨的右手手臂,露出了赵徨右手的五根手指。
这五根手指都留着很长的指甲,大概有接近一寸左右。而且他的指甲很硬,属于那种不太会平白无故被折断的硬度,因此划伤皮肤绰绰有余。
邢尧天用他的指甲放在他的伤口上一比对,发现伤口的宽度正好和指甲的宽度一模一样。
李世民惊道:“这是赵医师自己抓伤的自己!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抓出四条血痕?”
邢尧天脸色突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仿佛想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
咽了口唾沫之后,邢尧天转身看向了李蓉蓉和杨广的棺材停留的地方。
“答案,或许在那里。”
说着,李世民也点了点头,跟邢尧天一起,掀开了李蓉蓉的棺材。
李蓉蓉的尸体在大火中被烤过,所以显得很干瘪。由于着火的时候是趴在床边,所以背后几乎都被烧干,但胸口和脸部却有不少地方还保存着原样。
也正是如此,邢尧天才生出怀疑。
来到李蓉蓉的面前,邢尧天抓住李蓉蓉的脸颊,仔细的拽了两下,发现没什么反应之后,这才奇怪的说道:“咦,我难道猜错了?”
李世民看到邢尧天的样子,不解问道:“难道你觉得这个人不是李蓉蓉,而是一个戴了人皮面具的李蓉蓉?”
邢尧天叹气道:“本来是的,不过现在证明我的想法错了,她确实是李蓉蓉。”
说着,邢尧天无奈叹气,想要关上棺材。
可眼角一晃神的功夫,忽然发现在李蓉蓉的脖子和前胸口,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取过剪子剪开衣服之后,邢尧天这才发现原来在她的前胸处,有一大块腐烂的痕迹。由于这里没有被烧到,而且这种腐烂出许多细微伤口的样子,也让邢尧天感觉非常奇怪。
这腐烂的地方被衣服遮挡,所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不过正是这腐烂的状况,让邢尧天心生疑惑。
猛然间,一个让邢尧天感觉到背脊发凉的真相浮现在了脑海之处。
“天哪,我好像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了。”
李世民听到邢尧天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道:“真的?”
“只是一个最初的想法,还没得到证实……我需要去问几个人的话,我们边走边说!”
说着,邢尧天和李世民同时闯出了义庄。
……
堂审被紧急改为第二天进行。
这次审理,有许多百姓可以前来围观。
在大堂上,案件审理得颇为简单。礼部尚书王薄出场,声称罗成昨晚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喝酒聊天,并没有离开过。
整个审理的过程之中,有很多外行都可以看出的纰漏之处,但陆文渊也没有管这些,直接两眼一闭,拍响惊堂木,判罚罗成无罪释放。
这件事顿时引起了围观众人的议论纷纷,都看得出来罗成是被强行保出去的,这就是所谓的官官相护。这种事情虽然平时听到过许多,但在场很多人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陆文渊本是一个公正廉明的好官,这次却和王薄一起同流合污,实在是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人群虽然这么议论,但大多数人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罗成来到太守府门口的时候,他的叔父罗真已经安排了四人轿来接他,显得风光无限。
罗成自己也一副有恃无恐的嚣张样子,迎着围观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对着人群愤然骂道:“怎么样?不服气啊?不服气也去太守府的监牢里住两天,然后大摇大摆的出来!”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身鲜红的衣服,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没头没脑的直接撞向罗成。
罗成顿时愣住,吓得连连后退,但却没躲过,被这妇人一下撞倒在地。
妇人用身上抱着的红衣服蒙在了罗成的脑袋上,然后咒骂道:“哈哈哈哈,这是蓉蓉生前最喜欢的衣服!现在你的身上沾上了蓉蓉的味道,她化作厉鬼之后,一定会遵循着味道去找到你!哈哈哈,你以为能逃得过王法,但你逃得过报应循环吗!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哈哈哈哈……”
这个一边笑一边大声嚷嚷的人,正是玉香楼的老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