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四郎也是从大牢里的穆家人口中得知的,他们的牢房跟县令郭文的紧挨着,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宿梓墨的身份了。
不用说,穆家人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特别是李凤尤其,她实在是没想到穆凌落居然走了这般的好运,不过是随便捡了个垂死之人回去,居然还是个名满天下的尊贵王爷。
而当时,他们为了贪图那块玉佩,竟然随随便便地把穆凌落许配给了宿梓墨。早知道,她那时就让翠花嫁给宿梓墨了,那么现在风光的就是她们大房了。
只是现在后悔什么的都没用了,他们只能又巴着老实的穆四郎来说好话,希望能够得到赦免,届时再攀着穆凌落她们享受富贵荣华。
穆四郎还真就老实巴交地愿意来代父母受过,此时正苦巴巴地磕头乞求。
宿梓墨本来眼底的笑意顿敛,他原本性子就冷漠寡淡,面容冷峻漠然,此时没了笑意,周身都是弥漫的戾气和寒意,实在是很是慑人。
他手指微微曲起,轻轻地扣了扣桌面,冷淡道:“你倒是孝顺,可你以为你也是无罪吗?此事本就是祸及全家的,不过是因阿落求情,本王才饶了你们四房。你可别不识好歹!”
他最是看不得穆四郎这种愚孝,现在指不得要提点提点他。既然穆凌落愿意保他,而且他往日里对穆凌落与他的好,他也都看在眼里,他也就愿意拉他一把。
穆四郎一愣,怔怔然地抬头望着宿梓墨寒霜笼罩的俊美面容,讷讷地不敢语:“我爹娘……”
宿梓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拨了拨衣袖,“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翡翠雕龙司南佩是本王父皇御赐的贴身之物,更是本王身份的象征,二十来年从不曾离身。你父母偷盗本王的玉佩,再转手当掉,现在本王的玉佩下落不明,你可知本王若是回京,丢失御赐之物,将是多大的罪过?你父母胆大妄为,你以为仅仅只是一句抱歉就能揭过不提?更或者是,你以为就凭着你们家与本王王妃的关系,本王就能既往不咎?”
“你大概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是当朝柳国公府的嫡女,而不是你们穆家的血脉。现在,你以为你还能求情么?”
说着,宿梓墨不禁勾唇冷笑,笑意寒冽仿似三月的冷风,刮骨刺肉。
穆四郎面色苍白,他没想过那么多,自是不知那玉佩对宿梓墨的重要性,更不知若是玉佩寻不回来,宿梓墨回京可能会因此遭受口诛笔伐。
而且,更让他震惊地是穆凌落的身份。他望了望不曾反驳的宋烟和穆凌落,心里一沉,显然宿梓墨这话都是真的。
阿落……真的不是穆家的血脉,不是他的亲侄女,而是那所谓国公府的尊贵大小姐!
穆凌落也不曾料到那玉佩竟如此的重要,更没想到他会突然挑破她的身份,她抬眼望着面容冷冽的宿梓墨,略略抿了抿红唇。
她知道,宿梓墨是不耐了。
宋烟则是震惊地落座,显然是没成想到宿梓墨的身份如此惊人。
一时间,正厅里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