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公。”宿梓墨冷冷淡淡地唤道。
柳敬存猛地一惊,望了眼宿梓墨,这才发现似乎自己刚才声音太大了,似乎惊扰到了他,面上浮起讪讪的笑,“对不住,不过是家丑,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宿梓墨搁下茶碗,食指曲起,敲了敲桌子,冷然道:“本王只是想提醒柳国公一句,凡事不是只能看表面的。不过看来,柳国公似乎并不信任自己的女儿,本王瞧着阿……郡君也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想必心中自有计较。照本王来看,横竖郡君也不会给你惹了麻烦的,毕竟还有敏王不是?”
宿梓墨这就是提醒柳敬存,穆凌落可不止一个人,她后面还有偌大的敏王府坐镇呢!更也是嘲讽柳敬存的胆小怕事,谁家父亲会这般责备女孩儿,而不是想方设法地解决问题。
柳敬存又不好反驳宿梓墨,只被他堵得心口难受得厉害,勉强扯了扯嘴角。
穆凌落既然已经听过柳敬存的教诲了,也失了耐心在这瞎耗着,她还要去京兆尹看碧落呢!
“既然父亲只是来寻我说这事,阿落现在就在这里给您一句话,这都是阿落一人的事儿,牵连不到您头上来的,您也不必觉得面上无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左右您也不把我当成您的女儿不是吗?”现在这里也没个外人,穆凌落把这话搁在这里,也不怕被人听到。
“你——”柳敬存被她气得个后仰,抬手就指着她道:“你这莫不是在怨愤我?我哪儿对你不住?”
他让她认祖归宗,让她从一个衣食不保的农女成为京中贵女,甚至为此连他心爱的女儿柳绫罗都沦为了外姓女。明明是穆凌落的不对,是她不该回来,扰乱他们的生活,结果她倒是还有心怨愤?
真真儿是个逆女!
穆凌落闻言,只觉得似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但她抿唇轻轻一笑,做足了礼节,行了一礼道:“嗯,父亲对我的疼爱,阿落自是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怀的。阿落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她福了福身,转身大步离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穆凌落只是不得不做足了孝顺,免得到时给敏王府,她娘甚至是她哥哥抹了黑。
现在,教诲她也听过了,自是不必多留了。
柳敬存听出她话里的意味,只气得手都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摔东西,狠狠地发泄一番。但偏生宿梓墨还在,他不能失了脸面和风度,只能憋住了那口气,心口都快被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