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月夜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暮色模糊,春夜微凉,微风吹过,携着清新的花草气息。夜晚的渔阳校场,灯火辉煌,如繁星点点,一眼望不到尽头,项楚矗立在帅帐外,两边的火烛台,火焰迎风瑟瑟作响,这是项氏开发的合料松油灯,油脂可以反复燃烧,需要两三晚才可以燃尽,故项楚把它作为军事物资储备,不对外出售。
春天静谧的夜,你能感受是孤独的,寂寞的。倘若你境界到了,你会享受孤独的美,那是没有任何喧嚣,可以进行任何瞎想的美妙。
项楚习惯于静的沉思,这不是装酷,长久以来的习惯,它就像毒药,当你对全局或是某件事情进行设计实现,你会为此着迷,你就是这个世界的设计师,自我成就价值的实现,本就悲苦的人生,每一天都会充满意义。
“岳飞,岳云,高傲曹,李靖,韩非子,鬼谷子,范蠡,伍子胥,宋应星,鲁班,还有三年,二十九人中,还有十九人,看来在黄巾起义之前,还得走上一遭,命中已然注定,那就顺其自然吧,看来得有时间去襄阳一趟,”项楚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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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南郡北部,离江陵,五百多公里,襄阳自是旧地球历史上,名闻遐迩之地,因为其战略地位,历来是兵家的必争之地,从春秋时期开始,就成为邓、卢、鄀、罗、鄢、谷、厉、唐等诸侯国轮流互属,最后归于楚国,而后,经历了东西两汉,三国时期,这里成为三国文化的发源地,诸葛亮的三分天下,就从这里开始。历朝历代,都有这襄阳之争的身影,很多都扮演着战略成败的举足之位,影响最为深远的,就要属南宋与蒙古的襄阳之争,历史十数年,最后随着蒙古大军攻破襄阳,这南宋的最后一道屏障破之,南宋也随之灭亡。
隆中,襄阳城附近二十公里处,这里因为璀璨的三国文化而闻名于世,刘备的三顾茅庐,终得诸葛亮,得以在席卷天下的曹魏口中,得下了三分天下。
两蹄而来,一高一矮,一长一幼,长高者,面目清俊,版型适中的绫罗绸衣,尽显特质,漫步悠然,似游山玩水一般,但却也掩盖不了自信的灼热之气,而另外者,虽然面目少幼,但身材壮实魁伟,同样锦袍玉衣,却也透露着与年岁不相符的浩然之气,这是天生我自骄傲者。这正是项楚与项羽两兄弟,此行的目的地,不言而喻,隆中诸葛。
看着眼前的山丘,榆木成林,帷幕挺拔,在这广漠的平原农桑之中,这就是一抹翠绿,一片绿洲,四分其三为平原,其一才为丘陵,这是典型的南郡生态,看着眼前的这片景,与旧地球历史小说中的描述,全然不能对合,大相径庭。
踏着山丘的蜿蜒山路,欣赏着翠绿与知鸣,向着村民打听亦知,沿着一条山溪,远远就能看见一草卢,看样子应该是去年岁末才居。
草卢前,只见一书童,在熏着炊火。‘’
项楚来到跟前,便道:“小童,你好,在下江陵项楚,敢问诸葛先生是否居于此?”
“你姓项?”书童打量着项楚两人,而后幽幽问道。
“是的。”项楚回道,并未因为小童的不礼貌而生气。
“你们来的不赶巧,先生前日已不居此地。赴外地游学去了。”
“那不知孔明先生是否有交代归期。”项楚早预料到事情肯定不是那般顺利,便也没有气馁。
“先生说,估计两年,但也可能三年。”道童说完,就自顾自己去继续观看炊火中的锅炉。
项楚看着书童的样子,若有所思,然后围着草卢转悠一圈才回到道童身前。
“大哥,看样子,小童并没有骗人,这位诸葛先生既然不在,我们回去吧?”项羽在这时开口道。
项楚摇摇头道,反而招呼项羽,两人来到草卢的另一边,席地而坐,看着溪水往复,也观察着书童该如何?
项羽不解的问道:“大哥,这时为何?”
项楚拍拍项楚的肩膀,“羽弟,你要学会观彦洞悉其细节,你说这书童像是说的谎言么?”
项羽略微一沉思,摇摇头,“这不好说。”
“你看着书童,八九岁光景,孔明先生既然离去,又如何会留下书童独自看家?”项楚又问。
项羽震震眉,“那个大哥以为何否?”
“这书童之言,真假为兄也不敢轻易断言,不过你是否还记得,我们说明来意后,他如何言问,又如何表情?”
项羽想想,也不明所以。
项楚又继续解析道:“当我们表明身份后,他惊讶的重复确认我是否姓项,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是故,这就说明这其中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
“羽弟,这几年来,为兄一直告诉你,任何事物都是有逻辑思维可寻的,只要按照从输出到方法,再到思路的倒推原则,任何事物,都可以推理出个八九不离十,万变不离其中,除非纯粹的巧合机缘。”
这些年来,项楚一直就是这般,富有耐心的去教导项羽,通过示例说解,慢慢让项羽养成习惯性思维,他从不相信人是不可以改变的,虽然人也可分为:可培养与不可培养,但毕竟项羽现在还处在思想和性格的养成期。
书童除了准备吃食外,傍晚时分,就回到草卢内休息。而项楚则也不急,无非考研耐心,他相信自有两三日便可解。
又过一日,项楚也不问,书童也不答,互不干涉。
第三日又是如此。
到第四日时,书童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这位楚公子,你一连四日,守在这里如何?我都说了,我们家先生,出远门了,不知何日方归,守在这里亦无用。”
项楚闻言,哈哈笑道:“怎么会没用,今日你不是主动找我说话了么?”
书童心中想到,这怎么跟先生的说的情形有些不同,不过反正等待了四天,足矣显现出他的耐心了,这样我就可以回诸葛家了,完成任务,这一人在外,真是不易。
项楚看着书童沉思的模样,也不打扰,就这般等着。
“楚公子,我家先生交代,如果说有位项楚的公子来访,就让我直接将其打发走,如果这位项楚公子选择留下,而过了三天,第四天时,就将书信交于他,期间不闻不问。”
项楚闻言,顿然一阵欣喜,不管如何,这些天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在他心中所想,如果今日还未有答案,他就只能返回江陵了,毕竟还有一堆军政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哦,那你家先生的书信在何处?”书童一阵小跑,便从草卢中拿出了书信递与项楚。
项楚展开书信如下:
“敬楚公子如是:
敬谢楚公子百事中,光临寒舍,而孔明却待之不周,只留书童书信此,亮深鞠至诚之歉。
楚公子闻信时,已然过了三日天地为盖铺的生活,这应是楚公子第一次矣,亮惶恐,亦甚感动之,虽未曾与公子谋面,但亦对楚公子神往已久,南郡的卧薪尝胆之举,可谓占得天下先机;楚公子所创诸之物,更可谓惊若天人,这是造福天下,泽光后世,而无数代清,是为仁者所智。司隶之金兰三结义,承亦播撒仁义,早已皆传天下,已然聚名望无数,问学会,更作:天下犹海,海有鱼否,决海水之温,决水之质。可为燕赵豪杰乎。项氏所为,皆由楚公子所谋,所策,此远略,亮亦觉得惭愧之,亦然,坐井底无以观天下,亮三问三省得忧,得启楚公子,亮诚谢之,故游学天下,问天下明主。
仁之道,义之礼,智之行,行之誉,楚公子为表率,可为天下明主。
公子隆中之行,亮请与楚公子约,三年为限,楚公子若能以蜀,平民志,得民富,亮必拜请楚公子鞍前,亦送主公一厚礼之,如若未成,此约毁之。
诸葛亮敬楚公子亲启。
于光和四年草卢留书”
看完诸葛亮的亲笔书信,项楚会心一笑,这是诸葛亮给自己的战略建议,跟自己的设想不谋而合,并对自己这些年的所为,如此动若关火,足可堪诸葛亮识之妖孽。
虽有遗憾,亦也有自豪,遗憾的是不能当见面,亦也不能当共谋。
自豪的是,诸葛亮竟然因为自己,得以发现己身不足,要游学天下,这样才能对自己未来的事业产生帮助。
虽然由于他把诸葛亮选为二十九人中的一员,导致了相比旧历史中的诸葛亮,提前出生了整整十八年,但这可是智商堪其妖孽的诸葛亮,三分定天下之谋,火烧新野让五万曹军无归,博望坡水火土掩,连环智计三出,止曹军步伐,以退为进,巧借荆州,使刘备终有寸土,谋西川,天府之国定蜀汉,这就是诸葛亮,历史顶尖的智慧者,从战略策,役之战前谋,定国安邦政之能,圈旧地球后世粉丝无数,传说无处,可谓历史第一,焉能不兴奋。
这时,项楚内心也用劲道:孔明,望你保重,三年为线,我定然虚位以待,更期待你之言,送与我的一份厚礼。
回到江陵,项楚还是决定回白鹭湖一趟,自从南郡练军以来,就几乎很少回家。
刚刚踏入家门,就被项母和项父拉着,开始了省问。
“武儿,还有几月,你就要十七岁了,你们从小就定下了姻亲,嫱儿,现在马上就要十八了,你准备何时把嫱儿娶进家门?整个江陵谁人不知其你们婚约,如果再不迎娶,那就是累着两家的声誉,这些年来,你王伯父,那样不帮村着我们项家。尤其是复楚之策,不然焉能掩人耳目,行义之举?”项母拉着项楚的手说道。
“娘亲,儿还小,不着急成家,再说都定下了婚约,而我又没有婚娶,自也没什么可以非议论之处,汉初名将霍去病,不曾说过,匈奴爲灭,何以为家么,这是好男儿该有的志气。孩儿一直想,还是等待迎接项氏先祖回圣地之时,在迎娶于她,这也是隆重与她,于王家之举。”项楚自然辩解道。他的灵魂毕竟是在旧地球成长了二十余年,对其娃娃之亲,十七岁就成家,内心有些天然的抵触。他身为今日身份,知其未来“三妻四妾”是必然,但不是所谓每一个男人,都有如此理想,他需要时间来适应于接受,他项楚就是一位至情至圣主义者,把爱情看的神圣,在旧地球后世,他鄙夷于“社会的恋爱快餐,鄙夷于女孩子的随心所欲,板床解决处女生涯……”新地球,回归梦之古代,夫从夫德的女子,缺少了灵动与个性,不是项楚心中所喜,他还是喜欢范味气质十足,跟他一样至情至圣者的女子,这是他心中的另一个梦想,未来打下江山,后宫三千佳丽,他还是有些无法想象,挚爱,一见钟情于一人,至于其她女子,他想,那只能是责任。
故而这几年,就一直于推脱,这个时代,女子名声比什么都重要,项楚也并未想要不娶,但他想在成婚之前,寻得自己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女子,两世为人,自是不能让自己再有遗憾。
项楚刚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项父就将茶杯给摔了。
“武儿,你从小就有主见,父母什么都依着你了,但婚配这事,你必须守孝,尊媒妁之言。你熟读孔孟文,知其无后为不孝,婚配媒娶,定是父母做主,看来这些年,对你还是太娇惯了些,这些规矩,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怎能破坏,再则,你不为家族考虑,还得为王家考虑,为嫱儿考虑。这事,你以后就不用管了,订好日子,再告诉于你,你只需等待婚娶就行。”项楚记得,这还是项父第一次对他发火,如此严厉苛责,看来这次是来真的,必须迎娶王昭君了。
人都有两面,项楚也不例外,在外的人尽威严,只有回到家里,面对项父和项母之时,才会体现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这种家的感觉,项楚一向特别珍惜。也许是为了弥补上一世,不能让父母儿孙满堂,侍奉双老的遗憾,亦或者是项楚始终保持着那颗火热的赤字之心有关,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项楚本性从未改变,来时亦如此,去时如是故,不论身份会有何种变迁,亦不变的是自己所坚守的那份,纯粹信仰。
在项楚还未回到渔阳校场之时,迎娶之事,就给定下了,当项楚听到项父所言,心中也有了一些宽慰,至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282年,元月完婚。
练兵之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禁卫军的招募工作有条不絮,高傲曹主持,历史上能担三公子之位的他,自然也算是文武双全。
诸事完毕,也转眼到了盛夏七月,禁卫军,严格筛选了五万余训练之,从左右卫调入了诸多的百军士长,千人队长胜任之,以老带新,进展颇为顺利。
这一日,项楚召集诸多军政下属。
“诸位,吾有要事,需要离开南郡一些时日,故今日召集其众人,南郡诸事都不能耽误。吾不在之日,政务以仲傅为议,军事以鹏举为主,如有加急紧事,可传鹰信于我。诸位可有疑虑?”项楚早在练军之前,就专门寻得训鹰之人,专门练就了一批传信之鹰,如今规模,已经配属到了万人队一级,在天道规则下,项楚没办法开发出通讯工具,这训鹰之事,就自然是未来自己军政的主要通讯工具了,传信鸽也在试养中,但相比而言,还是训鹰,速度更快,也更为安全一些,鹰也比鸽子的方向感更强,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旧地球后世的那般污染,天空之中的狩猎者还是非常多的,鸽子也容易成为他们的捕猎对象。
“主公,南郡之事,为你一手操持而起,主公也是南郡之魂,怎能轻易离开,否则大楚之业,恐有荆棘。”项楚说完,王安石与伍子胥就同时出列劝说。
“两位的心意,吾知,亦知道如今身为南郡主事,不能轻易离开,但事有权急,除了吾亲自前往,事情孔有愈。据天下之乱已然不远矣,可能在公元184年,已近在眼前了,这可能是吾最后一次独自外出,否则难再有机会,望诸位成全,有诸位在,吾也放心南郡之事,再则,诸位都知吾之骁勇,安全定然能够无疑,吾也不是去为以身犯险之事。”项楚自是相信离开南郡后,诸位下属都能够处理好,但自己身为南郡主事的人,离开肯定会被他们阻止,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劝说他们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