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文官,尤其是汉臣们纷纷起身告别,宴会不欢而散。
剩下的都是一些满洲人和蒙古人武将,也有一些汉军旗武将,巴结鳌拜,院子里面欢声笑语,粗鄙不堪的粗话在为鳌拜接风洗尘的宴会上飞扬,声音远远传开,即便是已经入了后院的洪承畴和冯铨也隐隐能听到他们野蛮粗俗的话语。
“洪兄,犯不着为他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冯铨追在洪承畴后面,劝慰道。
“哈哈,我怎么会和他一个武人计较,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之辈,他们已经失败了,还不接受事实,想要在我们这里找回场子,也不看看现在是谁掌权,他们是没有机会的。”
冯铨听了却面有异色,凝望着星空,悠悠的说道:“洪大人,也许事情并不是你现在以为的样子,你离开中枢时间太长,近日又忙着整编军队,研究华夏军战法,恐怕没有顾及朝中的变化,下面官员的消息都要比你的消息灵通一些,多尔衮摄政王的确已经病重,朝中不稳啊。”
洪承畴面色变得凝重,“照冯兄看来,怕朝中有所反复,豪格作为皇太极长子,早就应该是他的皇位,由于多尔衮和孝庄的关系,以及一干宗亲逼迫,多尔衮才不得不立六岁的顺治为帝?”
冯铨点点头,“下官收到消息,豪格已经未曾奉召,撇下军队,带领亲卫队回到了燕京,串联亲信等待变化,而朝中一干人等都在观察局面,如今局势变得微妙了起来,不是多尔衮死去,一系人马被清除,就是多尔衮装病引蛇出洞,准备清除异己,稳固自己的地位。”
洪承畴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望着远处的夜空,久久不语,他也知道,如果多尔衮死了以后,他们这些被多尔衮招安过来的汉臣,将不会被重用,或者说朝中对待汉臣好的人死去,那么汉人官员的命运将会变得不可预测,也许满人将会像蒙元一样重新界定对待汉人官员的态度,把汉人贬低到三四等的非人类的微末之中。
冯铨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洪承畴是能臣,这是所有汉人官员都看到的,虽然有所妒忌,但他们也不希望洪承畴倒掉,否则汉臣将再也没有像这么一位得宠,位高权重的汉人高官,在朝中为汉人官员说话。
那些几十年,十几年被后金俘虏的汉人不算汉人,他们已经自我放逐为女真人了,女真一统辽东以后,女真人被叫做女真鞑子,后又改为满洲人,满族。
如今在关外,满洲人也有几百万人了,也是一个极大的民族群体,在大清来说是民族,在汉人来说,他们还是异族。
就在冯铨等待洪承畴对这件事情表意见的时候,洪承畴突然问道:“范文程出使鲁国,情况怎么样了?”
冯铨愕然,现在还有心情问范文程,在汉人眼里,在他们这些近些年来才投降满清的汉人官员来说,范文程已经不算是他们的同族,同类了,那可是确确实实的满洲人了。
如果要给范文程加个头衔,他们心里也是说:“这个人是大明第一汉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