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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县衙牢房押县官,玄机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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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老子有权逮人、没权审判是吧!王则话说完,刘炎脑筋迅速转动起来:老子没权利杀人,狗日的何牧不就最多要给押到郡衙门再处置了?再怎么说,甄阜也算他妹夫。真要扭送郡衙,最多问他谎报匪情、擅动兵马一类罪名。

以甄阜一贯作为,搞不好何牧连官职都不会丢掉。罚点俸禄、或者让他承担这次动用郡兵的钱资,最多再加罚点钱。该死的东西只要一回到棘阳,被罚的钱还是要变着法从百姓身上去盘剥。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条恶犬就这样轻松离开这里。一念至此,刘炎眼睛不由向周围疾扫。当刘炎目光扫到刘歙脸上时,只见刘歙用双手做了个手势:先是双手抱实成拳,尔后撒开一下。用手指了指身边百姓,猛地在攥起。

好你个刘歙,不怪这段时间以来每每老子把计划做得已经很足,本可以轻松拿到天台兵大权。却因为你这老小子的存在,让刘伯升对你软耳根以后,把老子完美计划全都打得稀碎……

心中即是赞赏刘歙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想出彻底解决掉何牧的方法,也是对这位远房堂兄在心底大骂一翻。刘炎腹骂中,迅速想清楚了该如何。

转回头,再看向王则,刘炎淡淡一笑,猛然大喝一声道:“抚睦县第二队队正刘顺何在?”

这一声大喝甫落,从铁匠与庄丁人群中应声走出一位身高与刘炎不相上下、身材魁梧黑脸大汉。

手中倒拎着一口直长大柄斩马剑,黑脸大汉快步走到刘炎近前,大声说道:“抚睦第二队队正刘顺在此,奏事大人有何吩咐。”

脸上寒霜骤然凝聚,刘炎朗声道:“棘阳县宰何牧,久已垂涎马成、马君游之妹、招贤庄二庄主之妻马飞艳美色。先是威逼马氏兄妹不成,近而寻机栽赃于马成。诬陷之罪,已是凿凿。今又谎报军情,欺瞒使君而调郡兵欲欺良民。经诸多与事官员查证,实属子虚乌有、乃系何牧蓄意挟私报复而诈兵权、妄围民宅。”

话语稍一停顿,转头看向刘顺,刘炎高声喝道:“现在本官以南阳奏事掾之名,命你将此子就地缚起、押往抚睦县衙。待本官明日去郡中见过使君大人,再行处置。”

“诺!”

押到县衙?一听刘炎这命令,无论是彭宠、甄坦,还是王则与已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的何牧都是为之一惊。

“奏事大人,按律何大人犯下此次罪行,当直接押往郡衙吧!”双眼紧紧逼视住刘炎,王则先开后继续说道:“依我大新朝典律,为官者犯罪只有上一级衙门才有权处置。您虽然现在是上官了,但本县大牢若关进一位县宰,怕是大大不合乎规矩呀!”

再回过头冷冷瞪住王则,刘炎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光随这竖子来的兵马就六百多,抚睦县衙总共才有多少兵马?派兵若少了,你敢确定这些随这竖子来的兵士中间,没有人在押其往宛城途中生出什么变故来?若是跑了这竖子,王大人,您担待得起吗?”

“这……”

与他四目对视、咄咄相逼,根本不让他再说什么,刘炎继续说道:“既然本官有权先拿下此人,那本官就得先保证此人不至脱逃、不生出意外。先将他押在你的大牢里,是本官唯一可以确保不旁生枝节的方法。怎么,王大人以为不妥吗?”

乌纱帽还没正式戴到头上,刘炎全先将官威摆出了个十足。如此一震慑、一晓以利害,王则整个人顿时象泄气皮球一般缩身不再开口。

彭宠、甄坦等大小官吏,一见这位还没正式拿到官印的奏事大人已经定下这个决议,也就都没敢再说出其他反对意见来。

他们各个心里都很清楚,刘炎智慧超群,刚才那就下子又展示出了武艺也绝非常人能想抗衡。更加有甄阜求才若渴,早就当众多次大赞刘炎。谁敢得罪一个即将上任、甄阜新近红人呢……

官场,千古以来就是这个德行。表面上历朝历代大小官吏们,都口口声声喊着要为一方百姓谋福、为乡亲父老做主。

而事实上呢?一旦遇上比他们官大一级或几级的人,马上都变做哈巴狗。嘴上喊过的话,遇到上官马上就变成“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要大人吩咐一声,下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一类话语。

什么狗屁的为百姓谋福?他们真正谋的是他们自己一己之福。什么为乡亲父老,他们永远只想着怎么为他们荷包、家人做主。百姓就是个屁,只不过是大大小小官吏们用来捞政治资本的工具。就象夜壶一样,用完不把你扔出房间外面去,能藏到床底下让你免受风吹日晒、安稳藏于隐蔽处已经算是最好待遇。

当然,在聚集的白水城乡民散去时,刘炎也还是想到了中国历史上无数吏治廉明的时代。但是看着一个个满脸堆笑、围到身边来这些新莽官吏们,哪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清官。一张张皮肉紧凑恨不得变成一朵奇葩花朵的脸后面,藏着全是贪婪、卑鄙、下流与种种龌龊思想。

如此一群狗戴帽子全装人,口是心非当本事的人在掌握着江山社稷,刘炎在与这群杂碎寒暄一翻将让他们散去后,不禁再次为王莽悲哀一下:纵然你是天才可以妙笔生花,手下跟着这么一群贪鄙又无能的犬类,也注定你天才的计划从长安一落到地方马上变成丝毫不用怀疑的旷世败笔!老贼,你吖的没事偷着哭去吧……

……

半个时辰后,各路被紧急召集到招贤庄的百姓与家兵们先后散去。招贤庄正堂内,刘伯升坐在次席上眼睛紧盯住刘炎,脸色异常庄肃却久久没有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想说什么就说。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还是生草了?”与刘敞对举茶碗互做了个请茶手势,看也不看刘伯升,刘炎继续又说道:“这做个县丞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去侍奉甄阜那条老狗,你是不是又要说我给列祖列宗丢人啊?

脸上神色变做气愤又无奈,刘伯升说道:“小阿叔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当众应下甄阜征辟之事呢?如此一来,怕是您全身是嘴,就算我与各位叔父如何向乡亲们解释,怕也难逃泱泱众口暗中诽薄您了呀!“

浅啜一口茶,刘炎苦笑一下:“我不接?你怎么又来这套话呢?我不接能行,早就不接了。王则一个县宰的明举荐、实征辟我都不敢推开,甄阜的就能推开?”

“是呀、是呀!”被王莽废掉爵位、但依然身上锦缎长袍的刘敞,这时插话笑着看向刘伯升说道:“篡贼伪皇虽然令人耻于侍职,但是毕竟现在君权在其手。甄阜那老贼,乃是他任命到南阳来的。如果拒绝甄阜征劈,伪皇诸多重典、酷刑可不给你季真阿叔半分余地呀。”

“嗨!”听到刘敞这样说完,刘伯升也知道是事实,只能叹息了一声。

面上苦笑瞬间变为诡笑,刘炎却在他叹息时接回话:“你叹什么气?呵呵,没必要再叹气。甄阜想征我入他的幕府这事,明天他自己就得作罢。你呀,就别在这叹气了。”

“他自己作罢?”闻听这话,刘伯升再次将眼睛锁定刘炎脸上:“他既然知道您智慧超群、奇法良多,武艺又非常人可敌,怎会作罢呢?”

含笑不语,没有回答他。转脸对向刘伯升身边的刘歙,刘炎问道:“经孙兄,县衙那边,可都依我告诉你的方法安置好了吗?”

点了点头,刘歙答道:“我已经将你方才悄悄告诉我那些方法,全都告诉给刘顺了。贤弟放心,保证何牧那竖子这次是有来无回。还让甄阜老贼有口难辩、拿咱们没办法。”

“叔父、小阿叔,你们又想出什么法子了?出什么妖蛾子,竟然连侄儿也欺着呀?”不明白这兄弟俩在从外面回庄内时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刘伯升满面诧异追问道。

相视一笑,刘炎与刘歙异口同声道:“午饭时分,一切明了……”

……

招贤庄内阻止官兵攻庄本是一次小胜利,不值得庆祝。但是刘敞从被贬了侯爵以后,就带着其子刘祉回到宁远南舂陵故地去扫墓。

一走就是小半年,与众人重聚自然少不了大摆宴席、家族内部办起了一次小型酒会时。一个上午天空阴霾,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刘氏宗族在招贤庄中这次家族聚会。

直到晌午时分,乌云终于散去。庄中众人酒足饭饱、互相搀扶着道别散去时,抚睦县衙中的执岗兵丁们也到了换岗时间。

带着十名县兵在县衙门里蹲了一上午,连招贤庄酒宴都没捞得上参加。

走出县衙时,刘顺不禁轻声咒骂一句:“直娘地,他们吃肉喝酒,老子却得守在衙门里。直娘地了,爷爷回去还得自己打酒……”

“说什么呢?骂谁呢那是?”一声话语猛然传来,惊得刘顺急忙转身看去。

待看清楚说话的是县衙主管牢房的狱史张盛,刘顺黑着脸对他说道:“某家君侯叔父刚从南舂陵回来,本来就已经定好今日在刘伯升庄上摆宴。”

话语稍停,抬腿掀起官衣下摆在腿上敲打着泥尘,刘顺继续嘟囔道:“结果先是何牧那贼竖子闹腾了一晚上,接着某家又给王大人强令执守县衙,搞得某家愣是没喝着君侯叔父从南舂陵带回来的上好美酒,你说直娘地来气不来气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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