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线随脚踩着凌云俊的胸口,狠狠拍了凌云俊一巴掌,骂道:“自古只有成王败寇,没有小人大人之分。”说着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凌云俊双手握住千线随的脚,迅速旋转用力一拖。千线随一个翻滚扑倒在地。
千线随大怒不已,运力一脚踢去。凌云俊斜身一让,旋身送了一脚,正踢到千线随另一脚之上。千线随又一个扑爬,翻倒在地。
千线随跃身一侧,运力两掌直催向凌云俊。凌云俊见他这两掌力力道浑厚凶猛,急忙运起真力接住他的掌力,顺势往后飞起咂到身后的木柱上。震的木柱粉碎开去,口中吐出鲜血。他虽然运力腾出体外催散了这两掌掌力的主力,但还是被余力推中,伤得倒也不重。
千线随似乎并没有看出凌云俊在做戏,得意笑道:“找死,若不是我阿爹要留着你,今日老子就结果了你。”
凌云俊故意手捂着胸口,吞吐地说道:“平日里……看你也像个汉子,尽……做出这等乘人之危之事,我真是太看不起你了。”
千线随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还看不起你呢。好,老子今日就要乘人之危了,非先灭了你不可。”运起《乾轩神功》第六成之内力挥之而出。
凌云俊也早已运起真力腾出去散了不少千线随的真力又侧身避开了部分真力,还是被余力推中砸到墙壁上,吐出鲜血翻滚落地。这一次千线随的真力过于浑厚,所中内伤较前次重了些。他做出受了极重内伤之态,起身不能。
千线随看到凌云俊翻滚在地痛苦不已,但又见这《乾轩神功》第六成功力尽未能一击将他毙命,心生几分怒气。道:“不愧是高人,这一掌都没能打死你,太小看你了。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顶得住几掌。”说着欲动手,段思怡突然冷笑起来。
千线随放下手掌,道:“怡儿,你是想在他临死之前跟他说‘恩断义绝’吗?”
凌云俊听到这一句,响起自己曾对假段思怡说过“恩断义绝”的话,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千线随笑了笑,对凌云俊说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说过的每一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原句原话地回来跟怡儿说了,我对你还不错吧?”
凌云俊大怔,急气攻心,吐出一口血来,骂道:“你……真卑鄙!”脑海一阵伤痛,心里杂乱如麻。
千线随大笑道:“这不是卑鄙,是试探。既然你对怡儿的情义都是假的,还跟怡儿恩断义绝了,你还来干什么,装蒜吗?”
凌云俊敢也不敢望向段思怡,愤愤道:“我没有,是你弄了个假怡儿来骗我的,你杀了月儿、师姐,我跟你没完!”
段思怡也是一阵伤情,秀美的容颜之中始终难掩那股淡淡的忧伤。
千线随冷笑道:“跟我没完?你没这机会了,老子今天就了结了你!”走到凌云俊身前一脚踩到凌云俊脸上。凌云俊侧身一滚,避了开去。千线随踩了空更加气愤,集力运气,隔空两掌击去。
凌云俊见此两掌掌力毫不亚于方才那一掌,若是这么无止境的被他戏弄下去,必定内伤加重无法救走段思怡等人,催运真力刚欲出掌接住。突然感觉到从左侧飞来一掌力,掠过自己身旁催散了千线随的掌力。他转头一看,见千拾秋走下台阶,见到这两人有了矛盾心下松散了些。
千拾秋在凌云俊被押来密牢后,把场上来贺礼的人士安排完毕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赶来密牢。看到千线随欲出掌杀了凌云俊,急忙运力一掌挥了出去,挡散了千线随的掌力。见千线随如此不听他的话,十分生气骂道:“混账!如今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千线随一直觉得千拾秋太过优柔寡断,对付如此威胁的后患总是心慈手软,辩解道:“阿爹,此人是咱们的大敌,非死不可。今日要不杀了他,必定是后患无穷!”
千拾秋狠狠给力千线随一巴掌,怒道:“给我住口,老子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仅不配合反而处处与我相驳,你就不能清醒些吗?”
千线随在外人面前被千拾秋狠狠打了一巴掌,自然怨恨不已,说道:“自小到现在哪一次没有听阿爹的安排?可是此次阿爹就不能听孩儿一回吗?此人屡屡破坏阿爹的好事,是个绊脚石非除去不可!反正这次不管说什么也不能再轻易放过他了!”凌云俊听着两父子在这里闹别扭,心里自然畅快,不过也不由为千拾秋的阴险狡诈和千线随的心狠手辣感感到几分胆颤。
千拾秋静思片刻,说道:“我自有分寸!”说完对着守卫说道:“把这小子给我绑进牢去。”此话一落,牢中的守卫急忙动了起来,很快就将凌云俊拖进段思怡对面的牢房中,四肢绑到了金刚锁链之上。
千拾秋微笑道:“凌公子,就先辛苦你在这里小住住几日吧。”
凌云俊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恐怕比皇宫还要安全,住着一定会很舒服。真是让你们费心了,就不多谢啦!”
千拾秋闷笑一声道:“住着舒服就好,怕你无聊就让你住在怡儿对面,无聊的时候可以聊聊天什么的。不过可惜,我点了怡儿的哑穴了,我还不想解开。”
凌云俊道:“你……我现在已经被你抓住了,就请你别为难怡儿,也别毁污怡儿的名声。”
千拾秋道:“段思平是我仇人,怡儿是段思平的女儿。现在他们父子都恨不得把我给煮了,我能让我的仇人嫁给我儿子吗,这不等于自讨苦吃吗?不过可惜,你已经跟司马飘雪定了婚约,就别想着成为大理国的驸马啦。还有你阿娘可是段思平害死的,她也是你的仇人,你不会连自己的杀母之仇也不报了吧?”
凌云俊又是一阵悲苦,气得头昏脑涨,又吐了一口血,冷静了少许,道:“用不着你来操心,说不定又是你设计来挑拨离间的。”
千拾秋大笑道:“你阿爹是我指使宏扬去杀的,你师傅付轩也是设计毒害的,只要是老子做过的事情老子就都敢承认。不过你阿娘可真不我害的,信不信由你。再说了你阿爹在你阿娘给你留的银坠中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凌云俊道:“那为什么我爹不直接告诉我,是不是你事先在银坠中做了手脚?”
千拾秋轻叹一声道:“说实话,我真的没想过付轩的传人会如此愚钝!银坠之中的字迹是凌玄峰的真迹,你看不出来吗?你也不想想你的杀母仇人是段思平是当今皇上,你阿爹他敢直接告诉你吗,这不等给你指了一条死路吗?杀你师傅的是我,我是乾坤教的千阳使,你阿爹又敢跟你说明吗?为人父母只求儿女平安,凌玄峰倒也不愧是个好阿爹。”
凌云俊气得头昏眼花,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弄个假怡儿来设计害我,还杀了月儿和子琴?”
千拾秋道:“这你就错怪我了,我见到你知道了杀母仇人之后却毫无孝义,更无为母报仇之心。于是我就想替凌玄峰教教他这个儿子什么叫孝义,如何尽孝。可惜啊可惜,凌玄峰如果看到他的儿子毫无报杀母之仇之心,不知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都有点为他伤心。”
凌云俊吼道:“够啦,别说了!”
千拾秋道:“我是你的仇人你要杀我,那是理所当然。段思平也是你仇人,你倒是被他女儿迷得晕头转向,连自己的阿娘是谁都不知道了,有什么资格做武林盟主,凭什么做群雄的表率!”
凌云俊悲痛欲绝,连吐数口血,泪水哗然直下,道:“不要再说了。”
千拾秋冷笑道:“算了,跟你这种不孝、不忠、不义之徒,我也懒得狼费口舌。不过,你想知道更详细的事情经过,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不过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凌云俊一怔,道:“你还知道什么?”
千拾秋道:“整件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
凌云俊道:“你要问什么?”
千拾秋道:“只要你说出《玄天真经》的下落,我就告诉你整件事情经过,到时候你就不会在怀疑杀你阿娘的人不是段思平了。”
凌云俊道:“师傅要我发过重誓决不透露《玄天真经》的下落,我不能告诉你。”
千拾秋道:“原来是怕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这个好办。你也不必说出真经的下落,只需将真经内容默写出来交与老夫就可以了。”
凌云俊道:“师傅要我留下重誓,不仅不能说出《玄天真经》的下落,也不能将内容告诉外人。”
千线随道:“阿爹,这又是何必呢。只要杀了他,世上再无人会真经上的武功,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千拾秋发现凌云俊故意找各种借口推脱,实则是不想告诉他,一时忍无可忍,气涨红脸道:“那么你阿娘遇害的过程,你就永远无法知晓了,你再考虑考虑,老夫也不急于一时?”余光见到了段思怡,转身走进段思怡的牢房一把掐住段思怡的脖子。
千线随大惊,急忙道:“阿爹,你别伤害怡儿啊!”
千拾秋瞅了千线随一眼,骂道:“她是咱们的仇人,你还痴迷不悟吗?”
千线随道:“阿爹,孩儿没有求过你什么,不管怡儿是不是我们的仇人也请阿爹不要伤害她。”
千拾秋狠狠推开千线随,哼了一声,掐着段思怡的脖子提到凌云俊牢房前,道:“你不说我就杀了她。不过她也是你的仇人,你也犯不着为她自毁诺言。”说着加了手劲,捏得咯咯直响。
段思怡憋得脸青脑肿,泪水直下。
凌云俊看着段思怡如此难受,心里怜悯不已,想到自己面对自己的仇人的女儿却也这般怜爱确实是不孝,一阵慌乱无法自拔,泪水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