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人吗？”

一套公寓里，钟檬檬听到喊声的时候正在给闻无道泡茶，有些好奇地和闻无道目光对视，随后走到猫眼望了一眼，“一个大胖子……模样看起来十七八岁，手里拿着一只包，边上……啊！”

“怎么了？”

看到钟檬檬拍着胸口吓了一跳，闻无道皱眉压了压毯子。

“一条狗突然扑到猫眼上了，吓死我了。好像是金毛……”

钟檬檬有些害羞地吐了吐舌头，“无道哥，需要开门吗？”

“包？金毛？”

闻无道眉头一挑，笑容淡然地推着轮椅向门口滑动道：“按道理说，晚上属于我的个人时间，这一片也没人敢来打扰。既然过得了保安那关，应该不危险。不过还是我来吧。”

“好。”

钟檬檬一脸羞涩地帮忙推着轮椅，闻无道打开门，一道黄色的身影猛地扑了上来！

“无道……呃！”

钟檬檬吓得花容失色，随即就见到眼前一黑，脖子一痛！

房门被关上，一道肥胖如山岳般的身影挡在身前，掐住她的脖子笑容诡异道：“我不喜欢道具。”

钟檬檬抬着头吓得浑身颤栗，却不敢有任何动作，更让她觉得诡异的是，此时金毛扑在闻无道怀里，还拿着舌头舔着闻无道的脸，显得十分亲昵，而闻无道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和表情，像是木头一样僵直在座位上。

“你要是不开口，我就当她真的只是个道具了。”

乐淮咧嘴笑道。

“你……是谁？”

闻无道表情凝重，却一动不动。

“我说开口，你就真的只是开口？不知道我说的重点吗？”

乐淮笑了笑，直视钟檬檬，“还是说，你开口询问这句话，就表示她已经是自己人了？”

“放手。”

闻无道目光复杂，伸手拦住大黄使劲舔自己面颊的舌头，笑容干涩道：“怪不得找不到你，剃了毛都快成土狗了。”

大黄上窜下跳呜咽几声，随后趴在地上摇着尾巴，不断拱着闻无道的脚。

“老兄弟叫你走两步呢。”

乐淮松开手，放下狼头包笑道。

“咳咳！”

脖子一松，钟檬檬剧烈咳嗽了几声，伸手搭上轮椅，有些不安地目视着乐淮手中的包，一脸担忧道：“无道哥……”

“檬檬，你再去泡一壶茶。”

闻无道朝钟檬檬递过一个坚定的眼神，扭头打量着乐淮的身影，目光闪烁不定：“人都是会变的。有的变好了，有的变差了。没必要一定要和记忆中一样，现在这样坐着其实也不错。”

“不错吗？”

望着钟檬檬三步一回头地走向厨房，乐淮摸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满意道：“我觉得我这样也不错。刚做的人皮面具，龙牙和小绵羊也……”

嘭！

厨房里响起茶杯摔破的声音，钟檬檬失手打破茶杯，无头苍蝇般扫视着厨房，显得愈发不知所措。

乐淮笑容促狭道：“嫂子，你要是觉得紧张，让他这个废人来吧。没事，我受得起。”

“受得起？”

轮椅后退，闻无道转向厨房，朝着扫帚勾了勾手指，侧身弯腰捡了两个碎片到垃圾桶，“你拿什么来受？都说‘物是人非’，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凭你一张嘴，受得起我闻无道的礼？”

他伸手握住钟檬檬递过扫帚的手，笑容淡然道：“没事，放轻松。他不会乱来的。”

“调-教啊？”

乐淮闲庭信步地走到厨房门口，靠着墙壁一脸悠闲地笑道：“可闻家未来的女主人需要锻炼家务活？还是说你闻无道在为自己的没落未雨绸缪？”

“打打杀杀的人永远不知道生活的乐趣。”

闻无道拿着扫帚扫了几下，对还想来帮忙的钟檬檬笑道：“泡茶。这个我来做。”

钟檬檬迟疑了一下，随后被闻无道捏了捏手，感受着指缝里的纸条触感，眼眸微张，随即转身过去泡茶。

“你现在算是变得安分守己了吗？”

乐淮笑容玩味道：“还是说，是变得谁都不相信了？所以只想着在女人地方找一些存在感？闻大教官。”

“你到底是谁？”

闻无道处理掉垃圾，转过轮椅，仰头表情淡漠。

“这个世界有几个人在了解的你的情况下还敢这么随意？”

乐淮拍了拍肚子，咧嘴笑道：“让我想想咱们的故事……哦，我也就是陪你扒拉了几张电线杆上的老中医小广告，看过几次小问题。在国外还找过几次大洋马，有一次某人还以为自己得了HIV，哭爹喊娘的……”

“去你妈的！”

闻无道脸色一变，猛地伸手从毯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扔向乐淮。

乐淮伸手一接，望着手中的壁虎戒指，笑容古怪道：“想要搞基你就直说。”

见大黄跑过来，闻无道终于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大黄的脑袋，“檬檬，不用泡茶了。拿酒。一起来见见我兄弟。”

“……兄弟？”

钟檬檬背对着两人的动作一滞，扭头望见闻无道的眼神，呼吸微不可查的一滞。

“嫂子好。我是乐淮，你也可以叫我壁虎。”

乐淮咧嘴笑道：“看起来你应该是知情者，要不然我说到龙牙和小绵羊的时候，你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他伸手在脸侧一抓，“跟朋友见，我也不需要掩饰什……”

面具拿下，乐淮却愣在原地。

听着大黄突如其来的嘶吼声，望着钟檬檬转过身双手哆哆嗦嗦地举着枪，乐淮低头看向表情收敛的闻无道，干笑道：“妈的，中计了啊！”

“包还回去。”

闻无道右手卡着大黄的脖子，目光冷厉道：“如果是我的东西，我自己会拿，不需要你代劳！”

“老兄……”

乐淮凝视着钟檬檬手中的枪，舔了舔嘴唇，“图腾重建了……”

“你是来讽刺我一个废人的吗？”

闻无道脸色嘲弄：“还是说，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想再死一次？”

“我只是想要报仇。”

乐淮目光凝重。

“敌人呢？”

闻无道冷笑道：“再说，你的敌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要结婚的人，你带着情义过来破坏我的生活？这也算念旧？”

“我明白了。”

乐淮嘴唇苦涩，朝着双手使劲哆嗦的钟檬檬抬了抬下巴，“嫂子，你放心，我伤不了这家伙。”

他低头拍掉闻无道的手，安抚了一下大黄的痛处，“那就不用谈情义了。我马上走。”

望着乐淮毫无防备的背影，闻无道眉头微微皱起，就见乐淮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包裹戒指随手扔在地上，却并没有拿狼头包，领着表情委屈的大黄走了出去。

“无道哥……”

钟檬檬放下保持得有些僵硬的姿势，还想走向闻无道，就见闻无道推着轮椅上前拿过纸，随即响起一声“卧槽！”

钟檬檬吓了一跳，随即瞳孔骤缩，就见闻无道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两步后“嘭”的重重摔在地上，用着她从未听过的激动又像是悲愤的口气大喊：“乐淮！我-操-你-妈！”

他像是疯了一样，使劲撑地想要站起来，却接连摔倒，扭过头目光通红一片，“檬檬！给我换衣服！就这件包里的那件！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