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炎暴不信,是他带的路,他一路用自己的斗气做了记号,而且初七也沿路留下了药水的气息,就算四周的景物变了,但这些记号气息总不会消失吧。
“我是精灵,我天生对树木有亲切感。在这里,我无法与这些树林沟通,也不能感受到自然的力量。但我还是以精灵独特的能力在路过的树边做上了记号。”
凯蒂的声音颤抖,甚至可以说是恐慌,说得又快又尖锐:“那只是我的本能,并不算是魔法,刚才,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这股念力。很弱,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这个地方我们一定来过,有我的记号,可是,有一种我不知道的力量,在化解我的念力。”凯蒂有点心慌,一筹莫展了,在这森林里,她感觉自己不像是一个精灵,而是一个无法与树林沟通的人类般被自然给抛弃了。
听凯蒂这么一说,炎暴二话不说,径直在旁边的树干上留下一个十字的斗气符号,四人动也不动的盯着,一会儿,就在他们四个的眼皮下,符号变淡了,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凯蒂说的是真的。
算算时间,这也是太阳落山的时间,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且不说是不是一直在原处打转,但休息还是必要的。
无疑,这丛林想要穿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保持体力,维持最佳状况才是重要的,这一天的奔波已经大量的消耗了他们的体力。
“休息吧!”夜无可奈何的道。仅仅的那一点点光线也没有了,应该是天黑了吧,还不知道这里的夜间会发现什么诡异的事。
燃起了一堆篝火,支起两个小小的帐篷,初七也没有了心思准备精致晚餐,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啃干巴巴的干粮。四个人都非常的沉默,谁也不说话。
初七想说也不敢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反手搂紧了一直抱着她的炎暴。在他的怀中,她感到温暖,没了恐惧,也没有忧心,哎,要一直能停留在此时该有多好。
分帐蓬的时候,凯蒂有意见,她坚持要与夜一顶帐蓬。
“不,你还是与初七一起。”夜坚决反对:“我与炎暴轮着守夜,免得有动静吵醒了你们。你们两人在一起有个伴,好好休息,真有什么事也可以相互的照顾。”
半夜,初七被一阵什么动静给惊醒了,她一激灵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她睡在帐篷里,凯蒂在她的旁边睡得正香。
也许是今天白天走得太多,体力严重透支,加上紧张以及不安,又是惊惧又是忧心的,凯蒂睡得很死。醒过来的初七却再也睡不着了,又不忍心打扰凯蒂,她偷偷地钻出帐篷。
火堆边上一个人也没有,初七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她马上揭开了另一座帐蓬的门帘,里面也空空的。
不对,不对劲。都说晚上轮着守夜,怎么可能没有人?而帐蓬里也空空的。如果说是发现了什么动静的话,那应该会马上叫醒所有人戒备,而不会独自离开。
夜是发现问题,叫醒炎暴后追踪而去了?而炎暴在来不及叫醒她们也发现了危险?还是他们都遭受了暗害?初七越想越不对劲,她想叫醒凯蒂,一起商量。
月光像从筛子孔中透过来一般,细细碎碎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不知怎么,初七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那月色竟像被血染红了,看上去极为诡异。
月亮!初七打了一个激灵,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过太阳光,怎么可能晚上却看到月光,还能望见月亮!
由不得她多想,她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猛然回头,她只隐隐约约的看到凯蒂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丛林中,连开口喊都来不及。她怎么了?她去哪?恐惧像蛇一般缠上了初七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却不知如何摆脱。
她抖抖缩缩地在火边坐下,努力的镇定自己的心神,不停的对自己讲,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至少是这不正常的丛林造成的,没有人会真的抛弃她,他们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炎暴最先回来了,他铁青着脸,手上的长刀上闪动着冷冷的寒光,衣铠沾满了血迹,手臂上多处在流血,可他却像个没人事般,从初七身边走过,连眼色也没有扫她一下,就当她是透明的。
“炎……你怎么了。”初七心痛的追了上去,刚触到他的手臂就被狠狠的打开,手背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红记。
“啊!”初七失痛叫出声来,炎暴却还是一脸的冷漠,就像拍开初七的手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更没有因初七的疼痛的叫喊有一丝表情。
不正常,炎暴不正常,初七后退了一步,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那熟悉的表情,不耐烦的神态,那些小动作……都证明着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炎暴,可他,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难道他出什么事了?
“炎……”初七第二次小心的偷手去碰他,再一次被无情的拍开,这一次,炎暴更是加重了甩开她的力度。嘴中还骂骂咧咧的:“丑八怪,别碰我,不想看到你,滚开……”
嗡……初七的大脑像失重般嗡嗡直响,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旋着那几个要命的词。
丑八怪!滚!
这些词她不是没有听过,从小到大这些词几乎就是她名字的代称。她早已为不在意了,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不是不在意,而是不在意称呼她的人。
“你以为我喜欢你吗?我只不过是可怜你,可怜你没人要,要不是看在你的药术上,看在你至死也不会背叛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现在好了,用琳琅的身份替我与家族做了一个了断,我自由了,再也不用敷衍你了,哈哈……”
这些话,笑声就像喂了腐蚀毒药般,刺入了她的心里,拉开了一条口子,血顺着这口子缓缓的流出来,并不停的拉扯着伤口。
炎暴却对她的伤心避而不见,一个人坐到旁边包扎好伤口后,转身就进入到自己的帐篷里,不一会儿,帐篷里传出轻微的鼾声。
离开,没处可去,现在可是在危机重重的落日沼泽,分散只能让大家的生存率降低。可留下,却要忍受着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