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悄声问道:“诚哥哥,你是哪里人呀?你的歌里唱到,‘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个河,应该指的就是长江吧。你和我一直住在北京,从来没有到过江南,歌词中的神来之笔,不像出自久居京城的人。还有,你喜欢米食,不喜欢面食,这也是江南人的饮食特点……”
朱由诚暗赞,信王果然是个聪明人,发现他身上的矛盾之处了。
朱由诚有点郁闷地答道:“其实我是哪里人,我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记事开始就生活在京郊的破庙里,大概、或许我是沧州人吧。因为一个六岁的小孩从江南流落到京城,山高水远,困难重重,这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近一点倒有点可能。至于能写出这首歌,是我从书上领略过江南的风光,再加上沿路所见,有感而发。或许,我上辈子就是江南人吧。”
最后一句话倒不是骗人,因为转世夺舍前,他一直生活在江南。
他们正在轻声交谈的时候,朱燮元好奇地走到黄金箱子边,伸手把箱子盖打开,却惊讶地发现箱子里面是空的。
他不由问道:“朱大人,这个箱子怎么是空的,难道这是你的诈敌之计。不错,还特地打了个黄金箱,功夫下得很足啊,难怪普名声会上当。”
朱由诚哈哈大笑,道:“对付普名声这样的三流货色还用那么麻烦?说句老实话,如果不是中午时分朱大人拦着,十个普名声也被我砍了。”
这句话,朱由诚倒没有吹牛,相比于造反标兵奢崇明、安邦彦,普名声实在是弱爆了。普名声起兵仅一年,就在惶恐不安中死去。
之所以沙普之乱持续时间长达几十年,全是普名声的妻子万思丝坚持造反。不过这种造反就是躲在山沟里当马贼,对大明根本没有威胁,后来她的女婿沙定洲趁明清易世时的混乱起事,规模才有所扩大。
朱燮元好奇地问道:“那么这个黄金箱是从哪里来的?”
信王抢着说道:“黄金箱确实是奢崇明打的,而且里面确实装的是许多人与奢崇明暗通款曲的信件。本来我打算顺藤摸瓜,把写信的人――不管是夷人还是汉人,统统抓起来。不过朱由诚说,要维护夷乡和谐的大局,所以我们当着夷人的面把信烧了。”
“妙!”朱燮元拍案叫绝,“有些夷人参加叛军也是迫于无奈,按《大明律》,造反是诛九族的重罪,九族之中如果有人加入叛军,不管他是不是叛军,也应一并处死,所以往往造成一人造反,全家皆反的局面。与叛军通信也属于造反,如果不妥善处理此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起新的动乱。朱大人当众烧信,给夷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大凉山从此安定了。”
几个人谈谈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朱燮元心中有事,担心锦衣卫未必制服得了普名声,不免有点坐立不安,食不甘味。
突然门口有侍卫禀报:“朱大人,镇抚使陈国齐前来汇报战果。”
朱燮元心里一紧,不知道普名声究竟有没有落网,赶紧说道:“快传。”
侍卫站在门口不动。
朱燮元大怒,正待说些什么,朱由诚笑道:“这里有两位朱大人。您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这名侍卫却不是来找你的。”
说完,朱由诚转身对侍卫说道:“传。”
侍卫这才转身出去。
朱燮元有些尴尬,跑到别人的军帐里发号施令,这可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看来,普名声作乱一事让他的心情有些不平静。
陈国齐大踏步地走进大厅,手里提溜着两颗人头。
见到朱由诚,他行了个军礼,朗声说道:“朱大人,某将幸未辱命,一举击溃普名声叛军,打死打伤一千余人,余者尽皆被俘。普名声和万思丝两人负隅顽抗,被乱铳打死。现有他们二人的首级在此,请朱大人查验。”
朱由诚嫌恶地挥挥手,道:“本官不看这种肮脏东西,让其他军官验上一验。”
朱燮元心里着急,当下也不顾脏不脏,走到陈国齐的身边,拎起那两颗首级一看,果然,这正是普名声夫妇俩的人头。(未完待续……)
ps:搬家中,书太多,打包不易,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