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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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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大难临头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喜欢懒洋洋地躺在烟榻上抽鸦片的人,就更不太可能将事做得机密。

比如,他抽着鸦片,忽然得了个主意,就绝不肯半途起,避人耳目,去找要找的人;他只会随口吩咐佣人,去将人找来,这一来一回,加上佣人续烟膏、添茶水时在旁察言观色,难免就会发现一些事的蛛丝马迹。

一个卑jiàn)之人,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当然会忍不住要说出来;因为,虽然他比东家穷,也比东家丑,甚或说,样样不如东家,但他却掌握了东家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时不借机发泄,抚慰蜷曲着的体里一颗压抑的心,更待何时?

尤其在这秘密,已经几乎被证实之时!

因此。自从恭郡王在传单之中,为吸食鸦片的官员张目;京城之内,有关吸食鸦片的官员们勾结恭郡王的传言,很快就蔓延开来。

据说,恭郡王此次兵谏的兵饷和枪支火药,乃至兵勇上的号衣,全都出自鸦片官员的义捐。

一个人可能小气得一毛不拔,但若发现自己全的毛将很快被剃掉,就会变得喜欢慷慨解囊,将三分之一的毛先行拔下送人了。

拔这三分之一的毛当然痛,但若能保住其他三分之二的毛,那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谁都不想变做一只被拔毛的鸡。从来,一只鸡被拔毛后,就只有等着被做成鸡脯、或是宫保鸡丁;有谁听说过,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鸡,还能跑到马尾去造船效力?

一万二千名兵勇的号衣,据说就是在京城的那家大染坊染的颜色;当初时间不够,号衣被提前几天捞起晾晒,因此颜色才比平常更浅。

既然“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宫的宫墙,当然也就透风;有这样的传言,朝廷当然要采取行动,太后一道谕旨说,为防这些官员与“逆贼”勾结,全部就地褫去官职,官产入库。本人由官府拘束。

事就这么奇怪,有时候,一个人搬起一块石头,砸到的,不偏不倚,正是自己的脚!

这是因为,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抬石头的时候,难免照顾不周,没能注意到石头从绳子之间滑落;也有的时候,他只顾抬石头,却不防有人从旁边,“喀嚓”一声,用一把大剪刀,将绳子剪断。

如今,太后的那道谕旨,就好似那把锋利的剪刀。

这些“官奴”们所留的空缺,立即交给已经到京侯命的候补官员;并且,前后任的交接,包括后任官员会同户部官员和衙役、清算前任家产并没收、并将前任官员送往吏部交接。

没有一个候补官员不希望尽快切实赴任,因此,也就没有一个鸦片官员得以逃脱。

军机处的五人。忧虑人心不稳,曾经谏劝太后,此时暂缓拿这些人开刀。但是太后答道:“稳?逆贼稳,则朝廷社稷不稳!”更传令加急执行谕旨。

因此,京城被围,大多人如丧家之犬,但却自有这么一群候补官员,不,如今已是新晋各部官员,弹冠相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话半点不假。

本来见了传单,心中窃喜,以为得救,有些开始后悔自己之前淌水般花钱的那些鸦片官员们,当然没有料到,恭郡王的兵谏,恭郡王的传单,反倒只替朝廷省去核查复吸与否的许多麻烦。各大酒楼饭店里的奢华布置,统统白费;连带有些苦心戒断之人,连自证清白的机会也失去。大家一同大难临头,沦为鸦片官奴,只是更快!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话当真不错!

京城守城的卫兵得到吩咐,如有人能认出恭郡王兵谏队伍之中的兵勇,并说出起其来历家乡,当即赏银五十两!

当兵吃粮,头一回在两军对垒之时,无须血战,只须认人!这样的好差使。谁不愿揽?卫兵们个个在城墙之上,探头探脑地张望,只盼见到个熟人,五十两银子随即到手!

因此,当卫兵们争先恐后,来报称认出湖南的张大牟、安徽的李山、江苏的虞一虎等,一切似乎很快就变得清晰,恭郡王所率的这些兵勇,来自不久前入晋剿捻的淮军!

这个发现,让军机处几人,惊得顿时面色煞白:这次兵谏,有恭郡王卷入,已经足够可怕,难不成,竟还有陕甘总督李鸿章,参与在内?!

倘若如此,李鸿章的恩师曾国藩,岂不也要受牵累?如此,你牵连我,我牵连你,岂不是满朝重臣之中,只怕倒有大半,都已经算参加了这次兵谏?

更可怕的是。大清朝自起用汉人剿灭太平天国,兵勇之中,先有湘军,湘军裁撤之后,留有淮军。就是左宗棠仍在草创时期的大清水师,也只算初具规模,比起声势煊赫的淮军,恐怕也有所不及!

而如今,淮军竟然牵涉到兵谏之中!

这岂不是已将大清朝,划成了势均力敌的两半?甚或更可怕的局面?!

郭嵩焘之觉得头皮发紧,不知该如何去向太后奏报。恭郡王、李鸿章、曾国藩、然后不就牵连到自己了么?这。如何撇清是好?

论起私交,自己和李鸿章关系不坏,之前李鸿章谋取两江总督的位置之时,自己还曾帮他在太后跟前,说过好话。只不过那时,太后心意已决,自己的一番话,徒劳无功罢了。

究竟曾国藩的这位“弟子”,向来八面玲珑,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等傻事?

说是“兵谏”,那也是起事之人没胆,打出来的旗号,才温和些;其实带着兵勇,bī)迫朝廷照传单所说的两项要求去做,这和反叛,又有什么区别?

太后的厉害手段,已经让人见识:除去针对鸦片官员的举措;负责拘束恭郡王的那位军统领,全家已押入大牢,军之中,之前和他来往密切之人,全部撤换并拘,等待事澄清。

所谓“澄清”,那就是等反叛的罪名坐实,大家一齐掉脑袋!

郭嵩焘正做此想,却见沈桂芬会同文祥,又去了一趟城门刚刚回来,不知是否太过疲累,此时满脸灰暗。进得门后,见了自己,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有半句确切的话说出来。

这就奇怪了,不管什么况,总该对同僚有所交代。沈桂芬如此,这又是为什么?

文祥的表,似乎更多惊疑,同样不出一声。径自走了过来,将一条绢帕,放到长案之上。

军机处的惯例,谁遇有复杂的折章,就放到这长案之上,以便几人并肩评读、揣测。

但这不过是方小小的白色绢帕。

“沈大人和我,刚刚转到朝阳门时,恭郡王命人用箭,将它了上来。”文祥道。

恭王兵谏,还不曾放过一枪,却又是传单,又是绢帕!难道他要送这块绢帕,给太后用来擦去退隐回宫后失落的泪水么?

那就算失仪到太后必须用自己的袖子,恐怕也不会用到这块绢帕!

但当郭嵩焘起走到那长案之前,注视这那方绢帕,要瞧瞧它究竟有什么蹊跷时,却怔住了。只不过匆匆扫过一眼,他就不得不承认,这块绢帕,的确比恭郡王让兵勇列队放枪,要有用得多!

兵勇放枪,只不过让人害怕;但这快帕子,却几乎能让人折服!

绢帕上的笔迹,如此熟悉,从前郭嵩焘在南书房当值之时,天天都能见到。笔伐柔和,有几分清奇,又有几分圆润,那是咸丰帝的笔迹!

在恭郡王兵谏之时,见到先帝的笔迹,就已经让人讶异;更可怕的,乃是它的内容,只不过短短三行字迹,却如石破天惊:

“字谕皇后:懿贵妃若有异心,可诛!”

这先皇谕旨当中的“懿贵妃”,就是当今太后!

竟有这么一道谕旨!

如果谕旨是真,那该是十几年前留笔。难道先皇十几年前,就已经预知了今?就当郭嵩焘激动之中,要仗着自己观摩先帝真迹甚多,去辨别它的真伪时,却发现字迹是被绣上去的!

“这不是真迹!”郭嵩焘叫道。

“恭郡王说,这只是副本。”文祥答道。

这只是副本!难道在这紧急之时,如此重要的谕旨,忝列军机处的大臣,也只能看这真伪难辨的副本?那正本呢?自然在恭郡王处。那末此时就应该大开城门,将郡王迎进城内,请他将真迹也放在这长案之上,大家一同并肩研摩么?

这谕旨,究竟是真是假?它被留给了“皇后”,也就是东宫慈安太后,但东宫太后,已经去世了。“物在人亡”,人死了,却跑出这么道谕旨来。

此外,这谕旨既被留给东宫太后,而东宫太后生前,从不曾在养心召集重臣,将它宣读,它就应该仍在慈宁宫之内;或若东宫太后将它贴收藏,更应该仍在她棺木之内,此时被先带往东陵太庙,然后带往地宫,等到夫妻相见,甚或面交先皇,“完璧归赵”,又怎么会到了恭郡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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