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通过卞秉眼神里透出的信息,了解到这位应劭始终保持善意,或许他还适当的出言提醒过众人,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只不过,现场好像没有知道他的身份,身微言轻的,自然被众人所忽视。
别人或许不知道应劭的身份,但穿越而来的刘良却是先知先觉。
人家应劭的父亲应奉,可是恒帝时期的名臣,官至比两千石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是专门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秘密监察官,能劾奏三公等高级官员,为文武百官所畏惮,权势强大远远胜过了明代的东西厂和锦衣卫,堪称皇帝最亲近最铁杆的死卫体系。】
当然了,他爹死得太早,人走茶凉的,这里的纨绔们就算是知道应劭的身份,也未必会太在意。
眼下应劭很聪明的转而征求当事人的建议,刻意的忽略刘良这块难啃的硬骨头。有头脑的人就是不白给,聪明和愚蠢的区别在于,聪明人想了才说,愚笨人想着就说!
几番看似善意的提醒,勿让卞秉为其主公刘无平添麻烦,而实际上却是为众人打圆场,让所有人好就坡下驴,把事情聚同化异,以大化小,以小化无。
经过此事,刘良算是对应劭的才能有了初步的认识。
卞秉在刘良的默许下,接受了应劭的调解,随后得到众人的揖礼赔罪,只剩下最后刘淳言词侮辱的事情有待解决。
“仲瑗兄!不知,现任何职?”
刘良很突兀的一句话,让应劭有点措手不及,“呃,不才,只是被举孝廉。现今,并无官职在身,实在是惭愧,惭愧!”
你妹的,太好了,哥们可以抡锄头了……
“不知,仲瑗兄,可是有意去我东莱转转?无,必负驽前驱、扫榻相迎!”
“这个……”
说实在的。应劭早就看出刘良是在虚张声势,这才有了他的出头露面,趁机为各方打圆场,化解恩怨。
最主要的是,原先应家受长公主舅父梁冀的提拔,曾经显耀一时,而今已是昨日黄花,可长公主并没有嫌弃,反倒是多有扶持、奖赏,隐隐透露出招揽之意。
虽然应劭并不认同伏完有大将军梁冀的能力,但人情世故又不得不逼他出来替长公主解围。
更何况,应家与汝南袁家渊源颇深,特别是袁家的二位少主,应劭与他们算得上青梅竹马,而且更是与袁绍志趣相合、意气相得。
世人皆知,袁家少主袁公路,折节下交于公子无,爱屋及乌的情况下,应劭不愿意让东莱刘无与长公主伏家,发生直面的冲突。
可眼下,公子无很明显也有招揽自己的意图,应劭即便是再聪明,一时之间,也不好做出决定。
推脱不妥,不推脱更是不妥,他陷入两难的境界!
被人当面挖墙脚,伏完两口子面色不善,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主动权在他公子无手上,当真他要是死缠烂打,一门心思的想要追究刘淳的不敬尊长之罪,恐怕谁也保不住刘淳。
甚至因为此事,灵帝、宗正府迁怒下来,刘淳父亲的平原王爵位,铁定是保不住了,而长公主伏家的脸面也算是彻底的丢尽了。
即便今日,该丢的已经丢得差不多了。
刘良感受到伏完两口子的“敌意”,但他并不在乎。
正所谓:大义在手,天下我有!
在没捞到足够多的好处之前,刘良索性把无赖耍到底!
见应劭面露犹豫,刘良也不好催促于他,连忙转移话题,“那个谁谁谁啊……”
“刚才你好像说我出口伤人?呵呵,我就不明白了,我哪出口伤人啦!这‘剑’是谁的呀?‘剑’的主人,简称不就是‘剑人’吗!”
见那人刚想出言狡辩,刘良岂能给他机会,“哦,你或许不懂什么是‘剑’术,只是把‘剑’挂在身上,撑个门面,用来泡妞、切西瓜……哦,西瓜是什么,你知道不?唉,没文化真可怕……”
刘良拍了一下脑门,继续他的自问自答,“得,本公子今儿高兴,就给你免费的送上一课,也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人!省得你日后出门,替你父母,丢人现眼!”
“呵呵,也是的,不懂兵器就不懂兵器,大汉那么多兵器你不学,偏学‘剑’?唉,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剑’术很多,难度太高的上‘剑’,看样子你肯定是不会的。但你也不要气馁,你的下‘剑’就学得不错!嗯,要知道,下‘剑’的招式可不老少,够你钻研一辈子的了,但你好好的下‘剑’不学,偏偏贪杯去学什么‘醉剑’!”
“你看,你这‘剑’身是银子装饰的吧?有着铁‘剑’的下‘剑’你不用,而去耍酷学什么‘银剑’!不得不说,你还是很有天赋的,终于练成了‘剑’术绝学-‘醉银剑’!最后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人’!”
“嘿嘿,废了我这么多口舌,你弄明白了贱人和剑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吗?我之前说你是剑人,你却偏偏认为是贱人!你这不是没事找事、没骂找骂吗?真是个贱皮子!”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天下竟然还有你这样无中生有,无理取闹之人?真是让我开了眼啦!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贱人,贱得不能再贱的贱人!”
刘良算是骂得一个痛快,再看那位被称之为贱人的人,此刻已经气懵当场,学着唐伯虎点秋香里师爷的喷血状,满地打滚的显摆他的高超演技功力。
在场之人,可是把刘良的话听得一个通透。
他们并没有感到这个“贱人”的笑话,有什么好笑的,反倒是对于东莱公子无的伶牙俐齿、尖酸刻薄,有了深刻的认识!
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个小事情,大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试图跟东莱神童,斗嘴皮子,玩心眼。
要不然,躺在地上,好死不死的绝对是自己,而不是什么他人。
“喂,那个谁谁谁呀……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哈!日后可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说什么我,出口伤人!哥们我,可是斯文人,通常能动手,绝不动口……”
刘良再次拔出手中的剑,以示自己的武力值够用,容不得他人肆意侵犯。
“我信奉:真理是一柄嗜血的利剑,也同样是个人神圣不可侵犯的操守!它只对于个别目光短浅、不识时务的人,才显露狰狞可怖!而本身,却是永恒的美好的事物!我宁愿永远不要显露它的狰狞……”
“但是,诡计总是要穿戴整齐,真理却喜欢裸露在外!千万不要试图胁迫我?逼我做出我不愿意做出的事情!虽然我个人认为,真理只存在于我的刀锋之下!”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但,没人觉得,刘良是在开玩笑!
生命都得不到保障,何谈其它?又有什么能力谈论其它?
此时此刻,就是生命,是唯一能确知的,以生命形式的存在!
见刘良难缠,应劭有点后悔自己和稀泥的行为,也同时对这位跟传说中不太一样的东莱神童,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公子无!认为此事,应如何处理?”见无人应话,伏完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呵呵,做错事,是需要被惩罚的,要不然,要大汉律法何用?只不过呢……”
见刘良话锋一转,伏完就知道此事有了转机,“公子无!念他刘淳初犯,小惩大诫可好?”
“小惩大诫?怎么个小惩?又如何大诫?哦,千万不要跟我提钱,太俗气,哥们我,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