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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兑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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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日子照常过着,平静、安稳,无趣……她一直在等他,等他来找自己,愿着他能记得那日承诺。这些天,翎儿每每来房中时,她都会惊喜,可次次皆是失望,宇文成都…没有消息。

罗成来见她,她就告诉翎儿转告身子不适,不想出门,因为她怕宇文成都找她时她不在。最爱到长安街上闲逛的她,最爱吃冰糖葫芦,买糖人儿的她,为他…就傻傻地坐在门槛上,日日揪着花瓣儿,一瓣儿、两瓣儿……算着他来或不来。

她这般模样,翎儿自是看在眼里,“小姐,因何事心情不悦吗?”

“没事,只是有些无聊罢了。”说着话呢,手里还不断地揪着花,真真是可怜了那些未能逃脱她手掌的花瓣儿了。

“那我去做些小姐喜欢的点心吧,吃了心情兴许会变好。”翎儿总是表现一脸的开心模样儿。

她站起身,叹了口气,随手撇了花儿:“我同你一块儿去吧,也好打发时间。”快到御膳房时,翎儿停了下来:“小姐先去吧,我回房取把扇子,天儿太热了!”

她刚要进去时,在门口,竟无意间发现阮儿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左右观望后,小心翼翼地倒进了汤里。阮儿要出来时,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寻常地走了进去。

阮儿见她,神情自若,没有丝毫的紧张,问:“二小姐怎么来这儿了?”

“我同翎儿来做些点心。她马上就到。”

阮儿走后,她有些好奇究竟是放了些什么进去?她在一旁活起了面,等着看谁会拿走这汤。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来了,把锅中的汤到一个碗里,她上前问:“姐姐,这是什么汤啊?”

侍女回答:“是安胎的,是淑妃娘娘命我送去容华夫人那儿的。”她点点头,没说什么……

御膳房这时一起进来了很多人,做菜的,擦盘子的,各就各位般。她心里奇怪:为何这诺大的御膳房如走空了般?就只有阮儿?

听见两个人议论:“这总管突然召集我们训话,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她眼见着侍女就要端走,她左右为难,犹犹豫豫的,她意识到那包东西有问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又想到阮儿下药必是姐姐的意思,她矛盾着,神情紧张着,到底该不该阻止?!终于,她眼看着侍女离开了御膳房,她的腿终是迈不开那一步,她喘着粗气。

这时翎儿进来了,问道:“小姐发什么呆呢?”

她愣神儿地回:“没,没什么。”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不安起来。

“那就多做几样吧。”翎儿扇着扇子,为她擦拭冷汗。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问:“姐姐…她喜欢食什么口味儿的?”

翎儿回说:“我只知道她少时喜欢吃莲蓉,别的还真不清楚,小姐要做给她吃吗?”

“那就做莲蓉包吧。”

一个时辰过后,把做的勉强有些样子的装进了盘子。回到朝阳殿,姐姐并不在,她问婢女:“姐姐去哪儿了?”

“容华夫人出事了,娘娘身为后宫主事在处理。”

她回想御膳房中,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心里咯噔了一下,怀疑终成了事实。她轻轻地放下点心,看了眼翎儿,眉头一皱,低落地说:“回去吧。”翎儿猜不出她这阴晴缘由,应声回去而已。

把自己关在房中,站在窗前,从黄昏到夜幕,心中一直在想:萧宇珊本就是这样的人,哥哥说的没错,心思阴狠,手段百出。任何人都不可以成为她的阻碍,她会,并且有能力一一铲除。她…真的好可怕!可她…对我的好也都是装的吗?她陷入了萧宇珊营造给她的温情回顾中,是,一定是!不然两年前她也不会那般残忍地对汐儿。她是有计划的,步步为营,抢了楚慕风,夺了后位!她心中是有恨的,庶女的身份、母亲的死亡、多年不受待见,这些在她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她是要报复萧府,报复所有人的!她究竟为何留我于皇廷?难道仅是为叙姐妹情?鬼才信呢!两年前“汐儿”未死,那么召我进宫难保不会再起杀心?不行,我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她陷入了沉思,这是她来到这陌生的环境下,第一次感到这般的无助、惊恐,似乎却又无能为力。她无法阻止不相干的人被害,她明白如今的自己已与萧氏绑在了一起,而萧氏的存亡是与萧宇珊栓在一起的,她不可以违背萧宇珊!她早已进入了棋局,这错综复杂的迷局正吞噬着她愈渐丧失的良知……

房门响起了,是萧宇珊。“汐儿,睡了吗?姐姐进来了。”

她赶紧跑到床上,蒙上被子。萧宇姗坐到床边,说:“你做的莲蓉包很好吃,有心了。”

“姐姐,侍女说华容夫人出事,姐姐去处理了。那现在都解决了?”她试探的问。

萧宇姗俨然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言:“都解决好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早些睡吧,那姐姐走了。”这态度云淡风轻,似乎做了一件好事的模样。

汐儿突然叫住了她,问了句:“若他日汐儿做了让姐姐不高兴的事,你……会杀我吗?”她的目光中带着悲伤、害怕、恐惧。

“我只会保护你!”

一夜已过,她下床梳洗,叫来翎儿:“你去打探昨日后宫之事,回来告诉我。”

“小姐,何时对这种事感兴趣了?……那我这就去。”

……

她内心忐忑,坐不住了,走出朝阳殿,遇翎儿正往回走,她拉着翎儿去凉了亭,到了杯茶要给她:“有何消息?”

“我听宫女太监们都在议论,说是淑妃下毒谋害皇嗣,致容华夫人的孩子没保住,她大出血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至于淑妃,皇上下旨诛其九族!”

茶杯掉了,汐儿落泪,自责当日未能阻止!心念:九族乃不下数百人,一念之差,皆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也太懦弱了!

翎儿不知缘由安慰她:“小姐,也太悲天悯人了些,他们的生死与你无关的。这后宫的起落翎儿是听说过的,昨日高高于顶,可能今日便是刀下魂。小姐不必这般惋惜……”

这是她第一次闻到血腥味儿,她不喜欢,也怕。

阮儿来了,气喘吁吁地道:“二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宇文大将军在朝阳宫等你呢!”她拭去眼角的泪,起身回去。本是盼望已久之人,如今这份心情又该如何以笑颜相对?

她回到朝阳殿,见萧宇姗正与宇文成都交谈。她静静地朝他点点头,随即被皇后叫上跟前,“汐儿,宇文大将军说要带你去军中看望哥哥,你回房换套衣服吧。”

她一脸漠然,眼神儿很空,低落着,没有一个笑模样。

宇文成都看她这样子,心里在想:她平日不都是开开心心的嘛,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今日怎会如此愁容?难道是怪我过了这么久才来找她?宇文成都目送她离开,只觉她的步子都是沉沉的,那感觉好似很寂冷落寞。

萧宇姗大抵是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汐儿这般模样,恐宇文成都不悦,便说:“她怕是在宫里待闷了,还有劳你带她出去放放风呢。”萧宇珊带着寒暄般地笑着。宇文成都答是。

汐儿换了那日男装,走到殿前,与萧宇姗道别后,便跟着宇文成都走了。他问她:“你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她硬做出一个笑脸,背过手,迈着大步颠儿颠儿地走,回:“没有啊,去见哥哥我很开心啊!”宇文成都看了看她,直白说:“笑得太假了,是在怪我才来找你吗?”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可她很开心他能有此一问,那代表他把答应她的事放在了心上。她不得不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既然成都哥哥答应过我,便不会食言,我安心等就是。何况你军中事务繁重,我又怎么那般不懂事怪你呢?再说我也没感觉有多久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你还知道久啊,我一天天的等,都怕你不来了呢!我的心思就是这样小,整日守着而已。

到了宫门口,宇文成都抱她上马,她倚靠在他怀中,很踏实,感觉是个避风港,那种烦闷难过似乎烟消云散了,她只要就这样静静地就好了。许是倦了,心疲累了,在颠簸的马背上竟然睡着了……

到了军营外,宇文成都下马,迷糊的她竟一头栽了过去,还好他反应及时,抱住了她。看着怀中的猛然惊醒,大呼的她,忍不住笑了:“你还真能睡着!”

汐儿又开始咬她的嘴唇,尴尬地,一脸无辜模样看他。开心说:“第二次,你又笑了。”

宇文成都没说话,只是瞧了瞧她,心里却也在想:看见她,我怎么总会笑啊。长思走后,我以为这一生我再也不会笑了……这个妹妹还真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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