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有点急事,你手机在身上吗?先借我,”李牧尘回过头,跟着李舒瑜聊了起来。
“呐,给你,家里面出什么事了?”李舒瑜将手里的魂魄递给了羽,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军绿色外壳的手机。
“现在还说不清,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
“出任务呢,当然关机了,”李舒瑜不可置否地说道。
“我先回家里一趟,有事会跟你说的,别操心,小易,”李牧尘快速地说了一句,随后朝着身后唤了一声。
本来众多的杂事局成员,一些往女子逃遁的方向追去,一些从林子各处散开,转眼间只剩下一个运动装打扮的青年跟在李牧尘身后,戒备地望着四周,此时听到李牧尘的呼唤,急忙跑了上来。
“这是我的助手,”李牧尘简略地介绍了一下,等到青年易文斌走到面前时,才开口接着说道,“你一个人回C市我不放心。”
说到这,好像又觉得有些不对,往羽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对话,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跟李舒瑜叮嘱了几句,张眼望了望天,选了一个方向,几个跃步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欸,哥。。哥。。哼,真是毛躁,”李舒瑜顺着李牧尘远去的方向呼喊了几声。
你们一家人,毛毛躁躁的是传统吧?羽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他虽然眼睛没有看像这边,但是他们那边说话的声音不小,想听不到都不行。
看了眼手上怨女的阴魂,思绪一下子又转了回来,走上前,将怨女递给李舒瑜,说道,“找个瓶子把她装起来吧,这么拿着也不是个事。”
“怎么是她啊,”李舒瑜这时才有空打量起她从女子手中抢过来的魂魄,有些不可置信,“我明明是抓了一个鬼气浓度最弱的阴魂出来,怎么变成她了?”
李舒瑜这时才注意到她从女子手中抢过来的阴魂,颇有些不可置信,在她印象中,瘦弱的小鬼头的鬼力浓度应该最低才对。
羽却没有接话,而是抬头望了望天空,这惹得李舒瑜有些不高兴,怒怒地挥了几下桃木剑,击打着路边的杂草。
老人常说,黎明前的那一刻最黑暗,看周围的环境这么的黑,差不多是要天亮了啊。
既然要天亮了,总得找个地方住下,顺便感悟一下今晚的战斗过程中的收获,也算是巩固一下刚刚突破的修为。
众人默默无语,往来路走去。
易文斌像是有些沉默寡言,这也对,李牧尘这么暴躁,杂事局总不能给他再安排一个暴躁的助手,不然鬼魂没抓到,两人却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争端。
李舒瑜是耍了脾气,跺了跺脚,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冷着脸,直直地往前走着。
羽当然是不知道李舒瑜心里所想了,他此时两只眼睛都放在了周围的环境里,全神贯注地找着房子呢。
C市应该是回不去了,时间有些不充分,只能在路上找个阴寒老宅,最好是百年老宅的那种,住着舒坦。要是能撞见个百年老鬼就更好了,大家还能说说话、聊聊天,不至于无聊。
心念及此,羽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李舒瑜,问了一声,“李舒瑜,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百年老宅,这天也快亮了,我总不能在外面瞎晃吧。”
“百年老宅?”李舒瑜一听就知道羽在想什么,没什么好语气地说道,“你想想就好,路上的孤坟有的是,你凑合着用吧。”
“孤坟?我去,你这乌鸦嘴怎么这么灵的,”羽远远望去,果然有一座小坟孤零零地伫立在路边。
羽却有些困惑,来的路上绝对是没有见过这座孤坟的。要说这孤坟在深林中,他没注意到也就算了,但是这孤坟就靠着路边,想不注意都难,如果经过这不可能会不记得。
“你是不是带错路了,”羽试探性的问了问李舒瑜。
“谁说我在带路了?”李舒瑜转头反问了一句,语气不可置否。
“你走前面不是你带路,难道还是我带路啊?”羽斜视李舒瑜,嫌弃地看着她。
“我走在前面就是在带路吗?你自己不会看路啊,好,就算是我带路又怎么样,”李舒瑜突然转了话锋,“谁说走错路了?你说了就算啊?”
“确实绕了点远路,”易文斌在后面冷不丁地插了一句,深山老林他没少进,这里也来过几次,算是对道路地形有些了解。
“嗯?”李舒瑜回过头,眯着眼看着易文斌,眼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是还是能走回C市的,而且路上的村庄也多,这个也很。。额。。很好,”易文斌被李舒瑜一看,瞬间改了口。至于路上的村庄多比走近路好在哪里,他一时半会还没想到,说的有些结结巴巴。
两人说话间,羽则是已经飘到了孤坟前,一溜烟地闯了进去。他可不管绕不绕远路的,反正他现在又不去C市,赶快找个藏身的地方才要紧。
这孤坟他用鬼力巡视过了,并没有鬼气残留,也就是没有孤魂野鬼在里头,地方算是还好,最起码不挤。
等到李舒瑜跟易文斌经过时,羽又从孤坟中蹿了出来。
“怎么,里面的尸体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李舒瑜嘴角勾起了一抹揶揄的微笑。
“哪有尸体,这是个衣冠冢,”羽回了一声,眼睛远远地望向前面的村庄。
“嘘,”见李舒瑜还想说话,羽迅速将手放在唇边示意了下,凝耳向村庄听去,随即睁眼说道,“你有没有听到,前面有个女的在哭。”
李舒瑜见他这样表现,也深信不疑,往村庄那边望去,全神贯注的听着,却没有听到什么,只有呼呼的风声擦过耳边。
刚想说什么,突然眼珠子一转,又停了嘴,转头向易文斌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我没听到,”易文斌也是听到羽的示意时,闭眼细细地听着,此时听到李舒瑜的问话声,睁开眼回了一句。
“我看你耳朵是坏掉了,回阴间早早地去看下医生吧,”李舒瑜迫不及待地嘲笑了羽一句,被羽指出带错路的她-可是十分想要扳回一层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指不定是你的耳朵聋了呢,”羽撇撇头,往前走去,他确实是听到了。自小在地府长大,他对哭声、哀嚎声还是很熟悉的,不存在听错的说法。
“看看就看看,”李舒瑜抬腿跟了上去,反正要经过这个村庄,进去一下也没什么,等下要是没有哭声,谁耳朵不好使不就一目了然。
走得越近,李舒瑜的脸却越发变的红润,渐渐地落在后面,有一步没一步磨磨蹭蹭地走着。
羽回头看了李舒瑜一眼,见她如此表现,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这哭声也不是正常的声音,李舒瑜在远处听不到也是很合理的。
村庄入口处有一个寻常的砖瓦房,房前用土夯平,成了一个前院;前院用围栏围起,围栏有一个缺口,架上了一个木门侧对着道路;木门内侧栽着一株柳树,前院中央打了一口井,大约有半米高,井口被一块打磨得光滑的石头堵住。
井内有阵阵哭声传来,是阴魂的哭音,而不是正常人类的哭声。
所以说李舒瑜她们在远处听不见很正常,毕竟羽是鬼魂,总要对阴魂敏感些。
嘎吱。。
“吵什么吵,每天都吵吵,”砖瓦房的大门突然被拉开,走出一个老妇人,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枯井。
边往枯井走去,边咬牙切齿地指着井口大骂,“有本事的你就把老太太我弄死,别整天搞这些没用的,哭哭哭,哭顶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随着老妇人越走越近,骂声越来越甚,枯井中传出的哭声也越来越小,渐渐变成细微的抽泣声。
羽在门外见到如此情形,忍不住白了一眼,当鬼还被人欺负得这么惨,真是太败坏鬼界的名声了。
“你是鸡吗?整天给我报时,天还没亮呢,你就在那嫩你姨的瞎哭。就算是鸡,也是公鸡叫,你一个母鸡叫什么叫,”老妇人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舒瑜她们的到来,气愤的接着骂道,“花了几千大钞把你娶进来,吃了我们家一堆堆粮食,蛋都没下一个。到头来,还让你弄得里里外外都不是人,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你要这样报复我。。”
井中的抽泣声渐渐消失。
天空蒙蒙亮,雾水笼住大地,有股渗人的阴寒。
“乔老太,你够了啊,”旁边的屋子里,木制的大门被猛然拉开,发出几声嘎吉的脆响,一个中年妇女就站在门口,指着井前的老妇人,开口说道,“成天神经兮兮的,老娘怎么没听到有人在哭?你儿媳妇都死多久了?她生前的时候也不见得你。。”
“诶,你家来客人了?”中年妇女站在旁边倒是看得清楚,见到李舒瑜等人在门边,瞬间收了嘴,转了话锋,问了乔老太一声。
乔老太本来想跟往常一样,跟妇女对骂几句,但顺着妇女的眼神望去,果然是有人站在门口。
扫视了两人之后,目光停留在李舒瑜身上,脸上霎时间挂起一抹不耐烦的表情,挥了一下手臂,往屋内走去,嘭的一声关上了木门。
李舒瑜惊奇地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想不通是哪里惹得乔老太不满,至于一见面就给她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