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从三个月前开始,刑真如便让她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越靠近越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直往她骨子里钻。
“还不出去。”
刑真如声音响起,分明淡淡的语气,却让刑巧茵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提着衣裙快步走了出去,还不忘将房门继续虚掩上。
等到刑巧茵完全离开了东厢,床榻之上的男人这才睁开双眼坐起身来,犹自看着北面出神。
自潘慧踏入连云镇的那一刻,他便发现了她的存在。他以为潘慧会留下来,却不曾想她只是路过。
刑真如的右手慢慢移至心口出捂住,掌心之下的心跳动得十分缓慢,完全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表达,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其实很渴望能够再次见到她。
眼眸之中有了一些渴望的神色,刑真如立马合上双眼,将泄露的情绪掩盖在眼帘之下,再睁开时依旧一片慵懒。
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一挥,身上那套红底黑纹衣袍便已脱下,房中那个一直上着锁的衣柜此时大开,一套白色的男装被他抓在手上。再往前一步,白色衣服已穿在身上,他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平和了起来,依旧犹如当初在长明轩后山上与潘慧相遇时的模样。
带他走出房间时,房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唐秋陆从假山的阴影之中走出,看着他不说话。
“我要离开了,你继续盯紧那些人,不可出任何差池。”刑真如对着面无表情地女子笑道,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秋陆如同古井一般沉静的眼眸闪了一闪,而后便再度隐入阴影之中从密道离开,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知道,刑真如对她说他要离开了,其实只是在告诉她不需要继续守在这里等候命令了,她暂时是见不到他了。
刑真如走得极快,所以比不紧不慢行路的潘慧还要更早进入北齐境内,不过他在北齐依旧有房产,只需要住在自家宅院之中便好。
潘慧却只能投宿客栈了。
不过好在她也和菩提子接触了一段时间,对尘世间的物价也算是心里有数,而且敖晴曾经拍着胸脯告诉她,整个人间界里最童叟无欺的地方便是北齐,去了北齐绝对不会担心有奸商黑店。
潘慧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财不可露白的道理还是懂的。这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她只是挑了一家看起来不算很大的客栈,捡了一间十分普通的客房住了下来。
她虽然不怕那些普通人,但是她也不喜欢麻烦,先前在连云镇上便是因为不想麻烦缠身才干净利落地走人。
这家客栈虽说不是清河镇上最大的,倒也十分干净,房间内有一种阳光的味道,淡淡地很是舒服。
潘慧交代了店小二给她准备了浴桶和热水送上,好好的沐浴了一番,将连日赶路的风尘洗去,这才打开窗子坐在窗前仔细擦拭着浸湿了的头发。
下山后她便也染上了一些寻常人的习惯,比如不再喜欢用真气将头发蒸干,而是拿着干净脸巾慢慢擦干来。
如今已是申时三刻,北齐的白天似乎比西宋来得短,此时已是夕阳西照,金色的光芒斜斜地落在小镇上,将清河镇照的参差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