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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登高上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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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同慢了半拍,没有看到那个人影,只见翟霏霏一脸茫然,问道:“你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翟霏霏回过神来,刚要说话,却见冯大娘和刘三娘返了回来,随即低声道:“回头再说。”

冯大娘抵近笑道:“今晚实在是不好意思,怠慢了各位,让翟娘子受了委屈,真是过意不去,我已派人准备后院的上房,诸位尽情玩乐,随时可以安卧。”

翟霏霏对这位冯大娘很有兴趣,同时也对出身于揽花庭的百灵生母盛楚儿充满了好奇,脑子里想着一探究竟,口中道:“承蒙大娘照顾,感恩不尽。奴家刚在揽花庭外,见这楼高四层,除这大堂之外,上面三层雕梁画柱不知是什么所在?”

冯大娘道:“翟娘子看的果然精细,这二层三层乃是花娘们待客夜宿的居所。”

翟霏霏脸上一红:原来是他们干那事儿的地方。

“那四层又是做什么用的?”

冯大娘笑道:“看来翟娘子兴趣斐然,若是方便不如随我上去看看如何,正好烹茶待客。”

翟霏霏正中下怀:“好啊,好啊,大娘不嫌多事,奴便讨扰了!”

白舒同总觉得这揽花庭神秘莫测,不愿她涉险,忙道:“冯大娘诸事缠身,还需打理揽花庭内大小事务,我看就不必了吧。”

翟霏霏瞪他一眼,故意嘟起嘴来道:“人家好不容易来了,光在这里坐着有什么意思?你们男人风流快活,左揽右抱,我们女人碍眼,不跟你们凑热闹还不行么?大娘说可以,自然就可以的。”

冯大娘被逗得哈哈大笑:这位翟娘子确实有趣,刚才还是那般沉稳老练,与她的年纪完全不符,此刻又是童真毕现,显得调皮可爱。

“翟娘子说的极是,若是石郎君不放心,一起上去也好。”

白舒同被人识破了心机,颇有些不好意思。

翟霏霏道:“石郎若陪我上去,固然是好,只是那些花娘们不高兴了怎么办?回头又弄出点儿花样儿来,我可是吃不消的。”

冯大娘笑道:“以翟娘子的本领,她们的那些伎俩,怕是差得远了。”

贺迹春见翟霏霏有白舒同相伴,他也落了个清闲,拉着胡全和赵媛姬自顾找乐去了。

几人迈步登高,二楼和三楼由一间又一间彼此相隔的套间厢房构成,充斥着浓烈的酒香、茶香和脂粉花香,笑骂声、歌舞声、猜拳声、拼酒声与娇喘声混合在一起,直听得翟霏霏红潮过耳,五官贲张,恨不得肋生双翅,赶紧逃离的好。

好容易到了四层,说来也怪,各种气味和声音仿佛瞬间烟消云散,顿觉宁静致远。

四层与二层和三层设置类似,只是格局略有不同。中间一座厅堂,灯火通明,只是较之楼下大堂小了很多,却至少也有至少百余坪,左右各有四个巨大的厢房,烛光悠暗,看不清里边的陈设,显得清冷,不着人气。

厅堂内墙上悬挂一幅画像,画中人身材微胖,头戴冕冠,面似宛玉,一双鸾凤眼,虎鼻下两撇八字须髭,下巴一缕山羊胡,身穿窄袖长袍,外罩丝薄的禅衣,腰系玄带,足蹬马靴。

画像前一张楠木条形书案,上首立有一块神位灵牌,上书一行金字:上乘祖师夷吾先翁之灵位。下首三足香炉清烟袅袅,如众仙捧月。

翟霏霏与白舒同对视一眼:这便是被誉为“华夏文明的保护神”的春秋时代贤相管仲管夷吾了,只因他在任期间励精图治,使齐国成为霸主而名垂史册,只是不知被后世尊为‘妓院祖师爷’,他老人家泉下有灵是喜还是悲?

冯大娘打着火石,燃起三柱高香,在管仲像前恭身拜了三拜,将香插入炉中,方自示意二人在榻上落座。

她冲刘三娘点了点头,刘三娘会意,道声“失陪”迈步出去。

不一会工夫,依次进来六个婢女,头前两个一左一右抬着燃起的泥炉,手中还提着一袋炭火、一支炭挝和两根火筴;第三个端着一方三尺方形茶床,中间剜成圆状,嵌入一口釜锅,内有漉水囊和木瓢;第四个捧着鎏金纹银盒、竹夹、纸囊、茶碾、拂末、筛罗和水方;第五个举着一支盛满清水的木桶;最后一个抱着具列和都篮。

这些烹茶的器具翟霏霏只认得不过三四样而已,这样的排场直看得瞠目结舌:请我们喝茶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沏上两碗茶端上来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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