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滋生的邪恶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间桐雁夜的脸上之后，这个经受了无数苦难的男人，终于醒了过来。

腐坏的肌肉开始抽搐，双眼艰难地睁开，间桐雁夜首先看到了……

不认识的天花板……

破旧、肮脏、腐朽……间桐雁夜所能想到的一切负面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看到的天花板。

“哦？雁夜，看来你的意志，比老朽想的还要坚韧啊。”

那熟悉的，如同噩梦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只这一瞬间，间桐雁夜就就像是被冰水淋到了全身，彻底清醒了过来。

“脏砚！你这啊啊啊啊啊啊啊！！！”

难以想象的剧烈痛楚，打断了雁夜的怒骂，让他发出了堪比厉鬼嘶叫的哀嚎声。

“再怎么说，老朽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间桐脏砚那丑陋的面孔，出现在了雁夜的眼前，“你竟然想辱骂自己的生身之父？”

但雁夜已经无法再回应脏砚了，他强忍着如同灼烧着灵魂的痛苦，微微抬起了脑袋，然后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无数的虫子啃咬着。

不是圣杯战争刚开始的那种回路改造，而是更加彻底的，将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血肉，每一根骨头都粉碎掉，然后再借助刻印虫的身体重塑，这是间桐脏砚最为得意的魔术：将凡人转换虫型的使魔。

远坂时臣本身就是实力不俗的魔术师，而那个名为摩云的英灵，也有着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协助，现在的间桐脏砚，等于是同时在和御三家中其他的两家为敌，只有自己和一个不受控制的Berserker，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间桐脏砚才会冒着与远坂时臣正面冲突的危险，现身救下雁夜，他需要增加自己的助力……而最有效的方式，莫过于让Berserker能够被控制。

雁夜的魔力不足，那便让他的魔力更加充足，雁夜的身体承受不住，那便让他的身体强大到能承受住，雁夜不听自己的命令，那便禁锢住他的灵魂，让他只能服从自己。

间桐脏砚的脸上满是邪恶的笑意，等到改造彻底完成之后，不仅是Berserker可以得到足够的魔力，雁夜本身也会变成一个堪比英灵的战斗型使魔……至于丢失的小樱？

没有关系，远坂家的另一个孩子，也是也丝毫不比小樱差呢，只需要在杀死远坂时臣后，将她夺过来就行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摩云。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英灵，间桐脏砚始终没有摸清他的能力……能与Berserker正面对抗的筋力，苍白色的火焰，控制小虫子的能力，还有那种无声无息地突破魔术结界的方法……

间桐脏砚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爱因兹贝伦家的底蕴和力量，没想到这个总是不声不响地钻研着人造人技术的家族，即使是在鞭长莫及的日本，也能派出如此强大的战力。

而且根据虫子们昨夜传回的信息，那个单枪匹马对抗巨型海魔的，不明身份的英灵，似乎也是爱因兹贝伦家的。

还是先避开那个家族的力量好了……看着身体正在一点一点被啃食，然后被无数的肥大幼虫寄生在身体上的雁夜，间桐脏砚暗暗想到……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而言，过于长久的生命，已经让他习惯于以绝对理性的方式去思考问题。

自己的目标始终是制造出属于自己的圣杯，在小樱已经丢失的现在，远坂家的另一个女儿就是最好的素材，而强大的爱因兹贝伦家，并没有与之彻底敌对的必要。

老窝被毁？那对间桐脏砚来说算是问题吗？

雁夜再次陷入了昏迷，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状况了，而一旁的间桐脏砚，则是在感叹着自家后代的不争气……为什么远坂时臣就能繁衍出那么优秀的素材呢……

对了，是因为那个叫做禅城葵的女人。

间桐脏砚曾经想让雁夜与那个女人结婚，借此繁衍出资质更好的后代，但却因为远坂时臣的横插一手和雁夜本人的退让而功亏一篑，而现在嘛……既然已经与远坂家结仇，那么也就无需再顾及什么了。

如果能够顺利捕获到远坂家另一个女儿的话，那么将那个女人赏赐给雁夜作为玩物，也是可以的……甚至，说不定还需要自己亲自出马，让间桐家的血脉延续下去呢……

黑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了间桐脏砚的阴笑声，和无数幼虫咀嚼血肉和骨头的声音。

……

“父亲……”

“什么事，绮礼？”

“我不明白……”

言峰璃正转过身来，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清晨的光芒并没有给礼拜堂带来任何温暖，相反，却让本应该充满了神圣和慈悲的这里，变得更加清幽而冰冷。

“你对我的指示抱有疑问吗，孩子？”

言峰绮礼低着头，站在唱诗台的下面，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父亲，为什么你会突然背叛老师，还要亲自对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动手呢？”

不懂就问，这种品质在言峰绮礼的身上体现出来，并非是因为诚恳和朴实，而是一种从不在意人类情感的虚无……他从来都不认为含蓄是必要的事情。

“这是神的指示，孩子，这场圣杯战争已经被那个入侵者破坏掉了，不把那个叫摩云的生物消灭掉的话，不只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就连这个城市也无法幸免于难。”

神的使者怎么会是英灵……这样想着，言峰绮礼略微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我怎么没看出来……

“相信你也知道了，昨天夜里，围杀摩云的行动已经彻底失败，其中的三名已经确定返回了英灵之座，而最后的那一名，被摩云俘虏到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里。”

言峰璃正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儿子，只是在详细地说明着当前的状况。

“这样一来，算上已经确认死亡的Caster和Assassin的话，已经有五名英灵退场了，圣杯降临的最低要求已经被满足，但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却依然如常……孩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神已经降下了启示，这都是因为那个入侵者，是他阻碍了圣杯的降临……如果这件事被各位Master知道的话，他们会怎么想。”

残酷的笑意，出现在了言峰璃正的脸上。

言峰绮礼从未见到过自己的父亲，居然也会露出这样冰冷的微笑。

“我会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我们新的伙伴消灭摩云，而在这之前，我的孩子，你的任务就是……将这两件东西，送到那个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