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肾源一直十分短缺,你的申请递交上去,幸运的,几个月,有些人,等了几年也没等到配对成功,这个,你应该是清楚的……”
这些残酷的状况,站在个人立场,医生不想告诉文苒。
可这就是现实,作为医生,他要实事求是,不能凭空给她无谓的希望。
“嗯,我知道的,虽然状况很不乐观,但相对以前保守的治疗,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希望了,不是吗?”
文苒一直以来的态度,是医生极为欣赏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当女儿的态度如此乐观,躺上病床上那个当妈妈的,才能一直顽强地坚持下来。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你妈妈昨晚情况很糟糕,你这两天尽量多陪陪她,可能的话,闲杂人等暂时让他们别来打扰了。”
关于这点,就算医生不说,文苒也是这么想的。
从医生那里出来,文苒找了个僻静一点的地方,拔通了文康培的电话。
“苒苒,你终于肯理爸爸了!”
电话几乎是第一时间被接通,文康培激动的嗓音传进文苒耳里,瞬间便让她红了眼。
然而,她知道,她不能心软。
即使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她仍很难过,即使她仍很渴望能从文康培那里得到关爱和呵护。
可是,事实已经证明,从文康培身上,她不仅得不到关爱和呵护,甚至还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
这次,如果不是胥辞帮她,她完全不敢想像,她的下场会如何悲怆和艰难……
文苒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强行把心里头的难过和蠢蠢欲动的亲情压了下去。
危难,果然是检验真情的最好试剂。
“爸爸,我妈妈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能不能,请你别再来打扰她?”
这样的话,很伤人,但比起文康培对妈妈的伤害,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文康培的嗓音有点慌,“苒苒,我找不到你了,所以……”
文苒刻意忽略他话里的在意和慌乱,“我把你的号码恢复了,你找我可直接打我电话,医院里边,以后,你别再来了。等今年的股份分了红,之后我妈妈的医药费,你也不用垫付了。”
“苒苒,那点钱,爸爸付就是了,你何苦……”
虽然看不到文康培的脸,但文苒能想象得到,文康培的神色一定是既着急又慌乱,然而,文苒还是硬下心肠打断了他。
“爸爸,以前你代付的那些钱,就当是你还给妈妈的吧。至于以后,我妈妈的事你就不用理了!”
本来,文苒是要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的,如今,既然他提起了,她干脆和他说个明白吧。
“苒苒,我知道你生爸爸的气,但那种情况,既然确定你没事了,我肯定是先去和对方谈好条件才行,不然,不是白白浪费了胥总的一片苦心吗?”
到现在,文康培仍在用他的歪理试图说服文苒。
文苒已经懒得去和他争辩什么,“爸爸,事我跟你说了,希望你遵守约定!”
文苒再不愿与文康培多说什么,直接“啪”地一下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