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想了想,他又改变主意,“慢着,先别走,再传惠夫人,只有那等dàng)妇才知道朕想要什么
着纱衣,拥裹锦被,静坐角,我冷眼旁观
老宦官引来惠夫人,只见她一步一跪一叩首,无比恭敬恭谦地爬上龙榻
一脸不屑,宗广泽冷眼bī)视我,语声依旧透着凉意,“惠儿,使出你的看家本领,绝技绝活,让菀后好好看着,好好学着”
惠夫人笑得媚人,滴滴道了句,“jiàn)妾遵命”
转而,他又对我下死令,“你必须看清楚,看明白,学会这门本事,否则”
他的言外之意,我当然清楚――这又同未明月的生死相连,命攸关
绝技绝活表演正式开始
天呐,他要干什么
难道
“弗来”宗广泽扬声笑道,“你出去告诉未明月,就说朕在宠幸甄菀,一字一句要说得清清楚楚,要让他听得明明白白”
“你不能这样”
望着洋溢在唇角的冷冷笑意,我顿觉恶心反胃,起阻拦,却被他擒赚“是生,还是死,自己掂量掂量,朕好消你们反目成仇,过不了几,你心底第一的位置一定会被朕占有”
疯的,疯的,他是疯的
可我呢,我是傻的
很快,弗来入回禀,“枢王下淋了雨,额头烫得厉害,是不是能”
一语喝断,宗广泽无至极,“那是咎由自痊别去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隐忍,忍到心在滴血,再也顾不了那么多
披头散发,我挣脱束缚,疯了似的下,疾步向外跑去,口中不住喃喃,“阿月,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等我”
漫天雨帘,透心冰凉,寒彻骨髓
外阶下,一抹孤寂影静静跪立,仿佛化为一尊雕像,岿然不动
“阿月”含泪扑上前,将他紧紧抱赚雨水顺着发丝一滴滴滚落
“妍妍,我”虚弱的声音,苍白的面色,他竭尽全力与我相拥
眼前氤氲朦胧,泪水汹涌而出,与雨水混作一团,我不住抽泣,一句话也说不出
“别哭”他上我的颊,我的泪,苦涩一句,“你哭,我会很心痛”
弗来跟在后出,见我与未明月在雨中相拥相,委婉提醒,“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就由老奴送枢王下出宫疗伤”说着,颤颤巍巍扶起他,带离畔
“不,别带他离开”拽住未明月的袖角不肯放手,很怕他这一走,就会永远离开我
“娘娘”老宦官微微叹息,一语道破天机,“佛香未遭雷击,老奴故意言之,一次两次或许可以借助天时天机逃避,若次数多了,皇上自会生疑,您还是难逃侍寝的命运”
是艾是艾他说得对极了,那恶魔一再苦苦相bī)死死纠缠,我到底该如何应付
眸中掠过一丝锋芒,若有所思,“阿月,如若他不是你父亲,那该多好啊”
言外之意,听者皆知
若是宗广泽不是未明月的父亲,我一定能有足够把握将他除去,以绝后患
“他早就不配为人父,从其弑杀我母亲的那一刻起,我只将他当做杀人凶手”语毕,他一脸仓惶之色,颇为紧张道,“妍妍,你可不要做傻事,我不许你一犯险”
“我知道”温言安抚他,心已然狠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使再舍不得未明月,也必须眼睁睁瞧他离开
弗公公说,他伤得很重,又淋了雨,若不好生医治,或许会留下病根
长久以来,一直忍辱负重,其原因仅是为了未明月,他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即使让我肝脑涂地,粉碎骨也在所不惜
自那之后,宗广泽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不再提及侍寝临幸之事
我暗自揣测,也许是弗公公的妙计将他滑其实天之骄子也是惧怕天谴报应的
章华宫的偏,本无匾额,一时心血来潮,宗广泽御笔一挥,起名菀芳阁
甄菀,谜一样的女子,真不知她,是何来历
独居菀芳阁已有三两,宗广泽信不过别人,遂拨了弗公公过来伺候
弗来,跟随宗广泽多年,深得其宠信,不仅是宫中总管,更官至侍御史,能随意出外朝,入内宫
几相处,渐渐发现老宦官心思极细――怕我念家思乡,寂寞孤单,特地送来各式鸟雀花草供我消遣
午后无事,倚窗而坐,默默想着未明月,只听廊下金丝架上的红嘴鹦哥饶舌道,“惠夫人,惠夫人”
缓缓抬首看去,真的瞧见惠夫人扭着纤腰,袅娜而至
前,在章华宫,与她仅有一面之缘;今,为何会
屈跪下,她谦恭和顺,重重一拜,“惠儿见过菀后娘娘”
最怕年长者向我行施大礼,感觉会折福减寿,慌忙将其扶起,让座看茶
端着茶盏,惠夫人许久不言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涅
见她沉默,我也不好先开口
两人就这样僵持下去,直至盏中茶水冰凉,谁也没说上一句话
立在一旁的弗来瞧出尴尬窘境,小声清了清嗓子,指着廊下的鸟雀,寻来话题,“这鹦哥还真是聪慧,老远就瞧见惠夫人了”
坠入冰点的气氛瞬时回暖,惠夫人微微笑道,“这鹦哥是甄主子的,已有十来年了,我是看着它一一成长的,它的嘴可挑剔呢,喜欢吃带壳的黄金粟米,喜欢”说着,略抬了抬眼角,话锋急速一转,“娘娘,您真的是甄主子么”
好坦诚的话语,仅是一句便将我问住
该如何回答她,是坦白,是支吾,还是继续隐瞒欺骗
柔柔目光亭在她脸上,一丝丝,一缕缕,我仔细端详她的神色,大胆猜想她的下一句问话
若回答是,她会接着问――你为何不显老
若回答不是,她会直接去宗广泽那儿告状,说我犯了欺君之罪
前思后想,想来想去,决定将这难题回抛给她,故含笑反问,“你说呢”
面露骇色,惠夫人颤颤巍巍站起,来到畔,扑通一声跪下,伏在我的脚边,失声悲泣,“甄主子,奴婢就知道是您,真的是您,您回来了,回来报仇雪恨了
惠夫人的话语令我喉间发紧,愣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你在说什么”
怅然抬首,她迎上我的目光,凄然哭诉,“一切罪孽都是由雪后桓雪晴犯下,她妒忌您,憎恨您,先与贤德妃谢氏勾结,诬陷您与人苟且;后又与南陈的临江王陈子安联手,将皇太子陈子佑置于死地”
很多年了,不曾听说如此骇人听闻的话语
终于可以明白一件事,宗广泽为何要亲手弑杀其至亲至――桓雪晴
冷了面色,弗公公踏前大步,强行将惠夫人从地上拽起,以责备口吻道,“您在菀后面前,失态了”
“你”推开弗来,惠夫人转而将矛头径直指向老宦官,几近破口大骂,“狼心狗肺的死太监,你能有今地位多亏甄主子,若不是她,你能封将封侯么,你能位极人臣么”
“惠夫人”垂眸低首,弗公公淡淡言语,“您久居宫中,应该知晓言多必失的道理,有些话语深藏在心底就好,不要轻易说出来,否则会遭来杀之祸”
“我不怕死,一直活得那么屈辱,与死没有任何分别,甚至比死还要难受留下这条jiàn)命,不是舍不得去死,而是完全为了将事实真相告诉甄主子;今重见她,说出掩埋心底十几年的秘密,终于
可以松一口气,终于可以走出最后一步,终于可以一死了之”说着,她从云鬓发髻中抽下一根金簪,死死握在掌心,向喉间刺去
“不要”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然拽过她的衣袖,夺下手中金簪,厉声喝叱,“你这是干什么”
“甄主子艾您不必拦着奴婢”子僵冷,她满脸泪水默默流淌,“那天,您也看见了,奴婢活得毫无尊严可言,被宗广泽欺负凌辱,真后悔当年没有勇气与您一起走,我真该像阿芩那样,与您一起离开这不见天的牢笼”
她被宗广泽欺负凌辱,我又何尝不是
“别说了,我与你一样凄凉,一样悲惨,即使如此,我也没想到死”说这话时,只觉心尖抽搐得厉害,眼眶湿,“生命多么珍贵,多么美好,人是求生,不是求死,我累了,你退下吧,回去好
好想想清楚”
惠夫人张了张口,“甄主子,奴婢”
抬手止赚不愿听她再说下去
无奈,她再次跪地行礼,足步踉跄而去
快行至门口时,忽地驻足,折返回来,从袖中取出一束干枯的紫色小花,毕恭毕敬奉上,复离去
干枯的紫色小花,是何涵义
恍恍惚惚的,我陷入沉思
虽干枯凋零,花束依旧散发幽幽芬芳,那香气很熟悉――第一次见阿芩时,就是这个味道
将干花托在掌心,轻轻闻嗅,喃喃自语,“这是什么花,从未见过呢”
“回禀娘娘,这是紫菀”弗公公一语道破天机,“是甄主子最喜的花”
什么愕然失神,似乎意识到惊天秘密之后的真相,可怕的真相
纵横交错的线索渐渐清晰,所有线索齐齐直指一个答案――我最不愿听到最不愿知晓的答案
“娘娘,有句话,老奴不知该不该说”
已然从惠夫人的话外之话,听出端倪――弗公公一定是局中人
紧蹙娥眉,涩然苦笑,“但说无妨,我还坚持的住”
“方才惠夫人所言,并无半句假话,甄主子的确是雪后与贤德妃一起害死的”话至此处,他退片刻,与我对视良久,才接着说,“吃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娘娘是知书懂礼之人
,一定知晓其中的深层涵义,无论您与枢王下是分,是合,是离那都是一段难以割舍的缘,要万分珍重,要万分珍惜”
脸色青白,眸光深幽,我仅愿问一句,便可知谜底
“弗公公,请坦白告诉,我究竟是谁的女儿”
话已至此,再无隐瞒的必要了,弗来艰难吐出几个字,几个决定此生命运的关键字,“是,是甄主子,您是甄菀的女儿”
我是甄菀的女儿,一切皆可说通
我母亲不是贞娘,而是甄菀,是口口相传的洛水仙子,是宗广泽的脔,是闵知行的灵魂
终于知道母亲是甄菀,那父亲呢,我的父亲会是何人
“弗公公,麻烦你,能不能再告知一句,谁是我父亲”
“这”老宦官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仅是用颤声讲述起一段逝去的往事,“皇上与甄主子相遇在洛水边,仅是一眼,皇上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可她已有心上人,那人是是闵知行
他们三人始终纠缠不清,闹得传言纷纷,闹得宫闱大乱后来,闵知行不得不出走南陈,再后来,为圣祖大业,他狠心出卖甄主子,将其献给南陈的皇太子――陈子佑”
陈子佑
母亲与宗广泽,与闵知行纠缠不清,或许还可以理解
可怎么又牵扯上了陈子佑
他是大陈的废太子,是太初宫最为隐晦的忌
难道,难道他才是我的父亲
瞬时,心痛得厉害,简直痛不生,就要昏厥
这真相太突然,这答案太难让人接受
见我足步不稳,弗来上前搀扶,“娘娘,您”
“放心,我没事”捂住生疼生疼的口,笑得勉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知道,你也是局中人,我可以信任你”
“娘娘”老宦官垂头哀叹,“第一眼见您,就知道您是何人,甄主子对老奴有一饭之恩,老奴穷尽一生也无法报答”
茫然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无的泪,溢满双眸,“母亲是温柔如水的女子,可惜就是死的太惨太惨我不知道,血侯仇能埋藏多少年,隐忍多少年;我只知道,这份刻骨的仇,这份剜心的怨,终有一,会向他们讨还,无论那人是谁”
“娘娘,不能这样”弗来一脸骇色,苦苦劝慰,“您若总是这样想,那今生只会沉浸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啊”
“痛苦”唇畔扯起一抹笑意,笑得居然比哭泣还要难看,“难道我活得还不够痛苦么”
愣了愣,他无言以对,唯有唉声叹息
一连两,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仿佛菩提树下的释迦,一动不动,只是苦思冥想,想着从前,想着今后,想着前世,想着今生
长久以来,一直以为能与未明月相遇相知,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是我太傻,没有领悟上苍的真谛,这哪里是什么缘分,分明就是劫数,上天注定的劫数
分开吧,绝断吧
我要同未明月彻底分开,彻底绝断
宗广泽视我作甄菀,我便做他的甄菀,宗广泽愿与我,我便遂他的心愿
多大雪,难得雪后初晴
披嫣红的观音兜,我久立于前,放眼远眺
金阳普照,白雪皑皑,别有一番北国调
“下雪不冷,化雪冷”一语柔柔从后飘来
那是他,宗广泽
金灿灿的窄袖裘袍,耀人双眸,他快步来到前,拢起我冻僵的双手,一面呵着气,一面嗔道,“大冷天的,怎么站在这儿”
缓缓的,从他的掌心抽出指尖,轻轻拂上暖融融毛乎乎的裘袍,顿觉心底纷乱繁杂,恍恍惚惚发问,“是金貂么”
“是艾金貂映着雪色,灿若星辰,漂亮极了”
怅然若失,喃喃浅语,“曾经,我也有过一件,可惜将它遗忘在别的地方”
“怕什么,我再送一件给你,如何”
失去的,真能复得吗
心,深深揪痛
不知不觉,又念起未明月,念起他让柳湘湘转赠的珍贵礼物――那件金貂斗篷
“弗来”抬手示意,宗广泽吩咐,“命人去开府库,多挑些上乘的裘皮貂毛送往主衣局,再挑些金银翡翠钗环珠子之类送去银作局,为菀儿添置御寒新衣及首饰”
“不必麻烦了”待他说完,断然拒绝,“不是原先的,我不要”
完全会错意,以为我嫌府库里的东西陈旧,他旋即笑道,“好一个喜新厌旧的小丫头,朕立即去天中山围猎,专为你猎新的,这下该满意了吧”
天中山狩猎
或许可以借机,见到未明月,与他做个了断,斩断这场看不到结局的孽缘
一改冷冰冰的常态,故作欣喜,“与你同去,行么”
见我笑了,宗广泽一脸得意,“难得如此有兴致,就我们两人一起,挥鞭策马,徜徉雪中,一定会很有趣”
“两人”稍稍蹙了眉,我笑得俏,“两人有什么意思,太孤单,太寂寞,人多才好玩呢,可以赛马,可以宿营,还可以”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圈臂将我揽入怀中,附在耳畔,吃吃傻笑,“你说如何就如何,谁让朕宠你这勾人心魂的小妖精呢”
翌清早,御驾启程,前往豫州所辖的天中山狩猎
随行伴驾人员很多,枢王未明月,璇王宗明,均在其列
起行前,听闻弗公公说,皇上有返回神都洛阳的意向,已派谢丞相先行一步
洛阳,曾无数次听未明月提起,可惜带我回去的,却是他的父亲
宗广泽是急子,不等安营扎寨,便命随扈猎手吹响狩猎的号角
北周皇族是鲜卑人的后裔,骨子里流淌着胡人的鲜血,故家家擅长骑狩猎,人人皆为习武高手
闻及低沉号角声,伴驾的亲卫齐齐上马,挎挽弯弓,腰缚雕翎,只等皇上一声令下
因我吵闹着要一同狩猎,故也得了一匹马
当弗来将马牵至面前时,我却踟蹰了,恍惚了
仅是因为一道突如其来的眸光,未明月的眸光,凄楚的眸光
策马而至,宗广泽有些疑惑,“菀儿,围猎都开始了,为何还不上马”
“我”不知不觉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未明月
细微末节的小动作被宗广泽看入眼中,他微微勾了勾唇,向我伸出手臂,轻而易举一带,便将我掠上他的马背,“这儿太多野狼野狗,朕要好好保护你,省的被那些畜生叼去”
说完,意味深长瞥望未明月,连声嗤笑,“不怀好意的孽障,连自己的母后都要觊觎,真该天打雷劈”
恶毒难听的话语刺耳,更刺心
仇恨芥蒂,早已深埋于心底,就算是亲生骨,就算是最为宠的皇长子,他同样不会放过
或许,未明月的子再也不会好过了
“别”心抽搐,垂下眸眼,语声轻微,“皇上,别说了,我们走吧”
“好,这就走”揽住我的纤腰,宗广泽将唇凑向耳畔低喃,“白天,我们一齐享受围猎带来的快乐;等到夜里,我们再开始另一种更为刺激的狩猎,如何”
夜里的狩猎,更为刺激的狩猎,还真是死不改,想来想去,又想到那件事上了
不曾多思量,我脱口啐道,“老色鬼,真是可恶至极”
他听了,笑得忘乎所以,“朕是色鬼不假,但还不算老,才刚过半百之年,那种能力仍不减,你若不信,今晚可以陪朕试试”
“不必了”寒了眸色,我冷言冷笑,“皇上是天之骄子,当然拥有过人之力,菀儿赋命爆难以消受”
“别说这种话”宗广泽故意将口中气扑洒耳鬓,暧昧调笑,“试过之后,奔就会上,还等你为朕生皇太子呢”
五十岁与十五岁,三十五年的差距,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轻易逾越的
旌旗猎猎作响,马蹄沉沉如潮,狩猎队伍涌入山林,惊得群鸟纷纷展翅腾空飞远
前方不远处,一只母鹿带着小鹿悠闲散步,似乎还未预料即将到来的灾难
一直跟在侧的宗明旋即取弓搭箭,直直瞄准那只可怜的母鹿,悄声笑道,“父皇,儿臣为您猎只牝鹿,鹿血可是强健体的最佳滋补品”
弓若满月,箭在弦上,我怯怯瞧了一眼,不惊呼,“不,不要,放过它”
宗明略微迟疑,“这是为何”
笑意温和,宗广泽叹道,“你母后是良善之人,于心不忍”
“是吗”宗明笑了笑,唇角满是不屑之意
听闻人语声,那只母鹿一惊,带着小鹿敏捷地躲闪开,跑远了
待其跑远,我释怀一笑,“善良之心,人人皆有,那牝鹿是母亲,还带着小鹿呢,无论是谁,都会不忍”
“既然不愿意杀生,那就不要狩猎了,朕带你玩个好玩的”说着,宗广泽解下前臂绑缚的瓦状铁甲片,将那古里古怪的东西系在我的藕臂上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