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空气安静得不可思议。

心跳一下又一下清晰而用力的跳动着。

老爷子的眸子里的精神已经极为少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浑浊与迷茫的光。

他的视线微微下移，就可以看见慕瑾月整个人都是面无表情，而她手上正拿着一把刀，在朝他身上靠近。

老爷子的眸光里有那么一刹的呆滞，只不过，很快他便是扯了扯嘴角，有些艰难地开口道：“瑾月……你回来了啊……”

气若游丝的声音，足可见他此刻有多虚弱。

只是再虚弱，也不代表他没看见那把刀，不知道这么一把刀在面前代表的是什么。

可是老爷子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反倒是对慕瑾月的归来充满了欢喜。

慕瑾月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眸，心里软得不可思议。

刚刚她没有说出任何解释，可是爷爷一睁眼就看见她在他面前拿着刀，眸子里却没有任何震惊与怀疑，她便觉得心中很暖。

是因为信任吧。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是信任自己的。

眼前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相信她的，也是从小到大最大的温暖，是她这辈子最该珍惜、守护的人。

“爷爷，我回来了。”慕瑾月开口说道，声音轻而温和得不可思议，“你护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换我来护你了。”

老爷子啥也不曾问，就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慕瑾月勾了勾唇角，迅速垂下眸子，手里的匕首落入自己原先看好的地方。

一刀……两刀……三刀……

身上的各个地方多了一些血痕，一片血色。

老爷子没有再昏睡过去，他没有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反倒一直眸子里盈满了温柔看着慕瑾月。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怀疑过慕瑾月。

玉灵石还在因为承受精神力，叮铃之声还在继续。

伤口血液溢出，随之而来的便是蛊虫爬动。

从身体的各个地方，爬到伤口附近，又一点点爬出来，然后朝着玉灵石靠近。

慕瑾月将准备好的茶壶靠近，几乎是在蛊虫还未靠近玉灵石之时，便是落入茶壶之中。

血色的景象，蠕动的虫子……一般人见着只会觉得恶心。

不过慕瑾月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似乎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仪式一般，一举一动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

慕老爷子虽然没有力气低头去看，但是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感觉。

偶尔发出一两声的闷哼，但是他能感觉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流失，但是又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舒服了一些……

浑浑噩噩的，慕老爷子没能精神多久，又那样昏睡过去。

闭上眼睛，那般睡颜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安心与坦然。

待慕瑾月做好这一些，也只过去了大半柱香的时间。

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但是血液还是染红了一片。而慕老爷子也因为失血，唇瓣的色彩本就淡，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更加灰白了。

不过因为有布丁一直检测着，唯一能肯定的是，少了这点血，慕老爷子虽然虚，但是不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