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和木檀出阁的那一日,曼玉看着两人身穿大红色嫁衣,头上戴着凤冠,盈盈地朝着自己跪拜。
还记得她当穿越过来,陪在自己的身边的便是采薇,后来祖母又将木檀给了自己,这两人便从此一直陪着她,不离不弃。
“成亲了以后要好好儿地相夫教子,不可任意妄为,不可任性骄纵……”,曼玉回想着自己出阁的时候,祖母是怎么说的,“……以夫为纲,恪守德行……”
说了些场面的,这些文绉绉的曼玉早不耐烦了,“若是他们敢欺负你们,是他们的错,只管到我跟前来诉苦,虽然小红似乎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还有大人在呢,他要是不帮你们做主,我就跟他闹,不过你们也不能太欺负小四和小七了,要记得,打一耳光还需给一颗糖,这样方能……”
“夫人!”
跪在下面的采薇和木檀齐齐地开口,夫人这说的都是什么呀?还让不让她们安心出嫁了?
“夫人千万别为了奴婢同大人置气,大人对您有情,夫人该珍惜才是,奴婢们能有夫人怜惜,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天凉的时候,夫人在屋外打盹的习惯便要改改了,仔细着了凉,别总是说不碍事,那些药丸再管用,也比不上健健康康的强。”
“珍眉晚上别由着夫人乱喝甜水,免得积食夜里睡不好,若是胃难受了,用热热的水袋捂一捂,再揉一揉就好……”
“还有小红,夫人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人伤到夫人,我们不会功夫,就都指望你了……”
采薇和木檀忽然觉得她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嘱咐珍眉和小红,万一她们不记得了怎么办?她们怎么能这么安心地出嫁?
“行了,都去吧,离了谁我也能活下去,你们好好儿的,我就放心了。”
曼玉红着眼睛挥了挥手,嘴边是她习惯的温柔笑容,美丽得出尘,却掩藏不去里面的舍不得。
采薇和木檀看得愣住,眼中的泪水同红盖头一起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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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也在这一日娶亲,场面比曼玉这里要大太多了。
吹奏弹唱的花轿队伍从陈家将陈三姑娘风风光光地接了回来,从排场上看,真真是一点儿不输给当日苏二公子成亲的时候。
不过还是有些明眼人能瞧出之间的区别。
“苏二公子撒出来的喜钱都是碎银子!”
“喜糕也是福寿堂的油纸包的,那么多,得多少钱啊。”
“苏大公子的就寒颤了些,不过比起寻常百姓成亲撒出来的已是强了许多了。”
“就是,苏二公子抬进叶家的聘礼可是一分不少地抬回去了,那才是当真疼女儿的,陈家也落了些下风。”
“不过也能理解,苏大公子的聘礼你们细瞧了没有?抬数是多,但到底不如苏二公子的实成,二公子可都是真金白银,不遮不藏地给人看的,大公子就……”
这也是没事儿做的人闲磕牙,将苏封和苏黎的亲事对比了一下,特别自豪地做出了定论。
不管如何,苏家大公子的亲事也是极热闹的,饭后茶余少不了要拿出来做谈资。
……
陈家三小姐,陈雪慧,娇滴滴地站在苏夫人的面前,下巴微扬,轻轻地蹲身,给苏夫人行了礼。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了,哪儿要那么见外?啧啧,陈夫人这是怎么养的,能养出这般水灵的姑娘来,可羡慕死了我了。”
苏夫人拉着陈雪慧的手拍了拍,顺势将腕上的镯子套在了她手上,“如今嫁入了我们苏家,我可答应过你母亲,要将你当作亲生女儿来看的。”
“多谢母亲。”
陈雪慧笑了笑,脸上却是带着改不掉的高傲,让苏夫人有些看不惯。
不过一想到陈家会给黎儿带来多少助力,苏夫人的笑容便越发和气起来,这点儿看不惯便也算不得什么。
“我呀,这心里总算了结了一件事儿,黎儿这孩子到了这个年岁,亲事儿一点动静都没有,问他总说是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现在想想,这孩子的缘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以事业为重?不是说屋子里原先还有个妾室吗?”
苏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陈三姑娘骄纵任性她是有些耳闻,只没想到这般任意妄为,自己这个长辈话音还没落呢,那边就面不改色地反驳她的话了。
这是谁家的规矩?!
“你说那个妾室呀,唉,也是说来话长,本就是个同苏封不清不楚的,黎儿这孩子心软,被那个女人三言两语地诓骗,就起了同情心,这才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哪知道……”
苏夫人摇了摇头,“哪知道那个女人背着黎儿与苏封暗通曲款,却不想被苏封的正室,又是她的妹妹发觉,用了药将她腹中的孩子落了,苏封对此一声不吭,任由那个妾室痛失爱子发了疯,又将府里的下人错认成了她狠毒的妹妹,生生将人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