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黎儿!你可是当真?你莫非忘了几年前逆王的先例了?!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你怎么敢……”
苏黎也不知是趁着酒意,还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反倒是一副泰然的模样,“儿子当然记得,可那会儿是那会儿,娘还不信儿子的眼光?这次,儿子跟着的,可真真是个贵不可言的人呢。”
“那也不成!”
苏夫人的心比之前更加慌乱了,满心都想着当年逆王被擒之后,悬项于城门之上的惨烈,逆王手下的反贼全部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不留,血腥气笼罩在京城上空许久,妇孺几个月都不敢出门。
隋朝的皇上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君主!胆敢挑衅皇威,龙颜震怒,一时间牵扯到多少人?她可不希望苏家也落到同样的下场!
“不成的,绝对不成的,你如今好好儿地当你的职便是,何必去沾染那么危险的事情?娘知道你有能耐,总会出人头地的。”
“可还需要多久?!还要多久才能压得过苏封?!”苏黎的闲适也消失了,朝着苏夫人大声吼了起来,“您甘心永远活在苏封的阴影里?您甘心让那个孽|种永远压在儿子的头上?!儿子可不愿意!”
“从小到大,爷爷就只疼苏封一个人,娘不知道是为什么吗?起初是愧疚,可后来,爷爷脸上的欣慰和欣喜娘当真看不出来?他能亲手将自己的嫡孙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吃苦,却精心地为苏封那个孽|种铺路,儿子怎么能甘心一辈子被踩在苏封的脚下?!”
苏黎深吸了几口气,胸口闷胀得几乎要吐出来,可他忍住了,“娘,您心里也是恨着的对吧?您放心,儿子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也是不会铤而走险的,您信我一次?”
苏夫人看着面前儿子的眼睛通红,她心里也是极不好受,儿子的苦她如何不知?在京城里盼得望眼欲穿,公爹却只冷眼看着,转身又去为苏封筹划去了。
她自然也想将苏封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他看清楚谁才是苏家正真的主人,可……,她也从没想过要走谋反这条路呀……
“你让娘想想,让娘想想……”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若不剑走偏锋,苏封如今已是领军将军,皇上正找着机会要给他加封进爵,儿子便是努力一辈子,也是比不上的。”
苏黎言语恳切地哀求,“娘您就别犹豫了,这是儿子的契机,错过了,儿子这一辈子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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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苏封手里展着一封信,他看了一遍,缓缓地将信筏举在灯上燃了。
前日曼玉还有些诧异,自己出了苏家之后怎么就这么安静了,还说什么以自己的性子她都已经时刻准备好送吊唁的礼过去苏家了。
这丫头,自己在她心里就那么凶残?动不动就轻易地将别人给弄死?
别开玩笑了,分分钟弄死多没意思?狩猎的乐趣就在如何将猎物逼入绝境,看着他们慢慢走进自己设下的圈套还犹不自知,这样的满足感哪儿是简单地弄死能达到的?
苏封的嘴角扯了起来,苏黎已经顺利同睿亲王牵扯上了,他以为是他的运势到了。
只是睿亲王那样的人,哪儿是苏黎能够高攀的?若不是自己从中暗暗推波助澜,睿亲王对苏黎能够瞧得入眼?
苏黎不是一直想同自己一较高下?自己便给他这个机会,看看命运,终究会站在哪一边。
随朝的将来,究竟会如何书写下去,他们拭目以待。
……
几日之后,曼玉又收到一个铺子的契书。
“那么些铺子管都管不过来,这怎么又买了?”
“这个不一样,买来,日后做祖产的。”
苏封笑了笑,眯起来的眼睛曼玉觉着特别像一只狐狸。
莫非这铺子背后有什么隐情?曼玉再次细细地瞧了,才发现最下面的一枚十分抽象的印记,瞧着像是一个“苏”字。
“……”曼玉扯了扯嘴角,“这个……,原先就是祖产来着吧?”
“娘子果然慧黠。”
慧黠你妹啊,这还不好猜?苏封是又将苏家的产业不动声色地买过来了?啧啧,这是要逼得苏家倾家荡产呀。
还记得苏夫人曾同她哭穷过,说是家里的产业都不怎么盈利,没想到却是真的,这其中,必然有苏封大大的功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