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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七情封,命盘隐,身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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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尽处

“哇!这里好美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轮美奂的星幕。”锦觅惊奇的张大嘴瞪了眼,目不暇接。

云渡和润玉并肩而立,云渡眉眼弯弯看着眼前的景致:“此处乃是我除布星台之外唯二心之所悦之地,六界美景再多,亦不可替。”

“你若喜欢,我们日日来此观景饮酒可好?”润玉看了身旁人,云渡被润玉的眼神瞧得心绪不宁,伸手去摸腰间,“遭了,我的酒葫芦不知落在何处了,小白龙,你们先玩了,我去寻上一寻。”

润玉点头应允,并未戳破云渡的小心思,她的酒葫芦明明被他放在了她的枕边,她如何能丢?左不过是寻理由避开自己罢了,他不想她不开心,也不该逼的太紧。

锦觅左顾右盼看了一阵,新鲜劲儿过了,回头看了身后:“小鱼仙倌?星星美人呢?”

“云渡酒葫芦忘了拿,回璇玑宫寻酒去了。”润玉温润的笑着,眼底藏了一抹失落,到底是有些难过。

“哦,小鱼仙官,你这仙阶倒是不错,可是以锦觅看,却是比不得日卯星君来的好?”锦觅看了看四周,润玉挑眉,“锦觅仙子何出此言?”

“你想啊,日卯星君白日里当值,众人都醒着,多热闹啊,你这夜里当值,大家都睡了,只有一只小哑巴魇兽作伴,未免太孤寂了些。”锦觅歪头解释。

润玉粲然展颜:“原是这样,小神四千年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今却觉得热闹非常,并不孤寂。”

“小鱼仙倌笑的这样开心,可是想到了什么?”锦觅走近润玉,“小鱼仙官昼伏夜出倒是和昙花的习性颇为相近,你带我来看这美景,我便送你昙花种子可好?”锦觅掏出一个小布包,内里有几粒昙花种子。

“多谢锦觅仙子,只是小神璇玑宫内已经种满拒霜花,若再种昙花,照顾不周反倒是糟蹋了仙子心意。”润玉推拒,锦觅了然,“拒霜花!可是星星美人送你的?你方才可是想起来星星美人?”

“让锦觅仙子见笑了。”润玉默认,“锦觅仙子可想瞧瞧我那一庭院的拒霜花?比这星河还要赏心悦目不少。”

“那就请小鱼仙倌带路了。”锦觅笑意盈盈的拱手看了润玉。

润玉颠颠袖子一手背在身后:“锦觅仙子请。”二人同回了璇玑宫。

璇玑宫庭院内果真种满了拒霜花,瞧那长势,就像种了百年之久,殊不知才种下不过短短数日,只因润玉以灵力浇灌,才使得满院皆是。

云渡昨日初来时可被吓了一跳,直调侃润玉合该撇下这夜神的职位去她拒霜殿做个司花侍者,定也是合适的。

“哇!拒霜花原来长的这样美。”锦觅轻捏一支花枝低头细嗅,“这香气和星星美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让人闻了昏昏欲睡。”

“昏昏欲睡?”云渡自寝殿走出来,“亲亲覓儿,你确定你是在夸我吗?”

“那当然了”锦觅抬头,“抱着星星美人睡觉的日子可是我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时候了。”

“好啊,难怪在姻缘府你日日赖在我房里,竟是把我当成一剂安神药了不成?”云渡喝口酒假意压压惊。

“锦觅仙子先前没见过拒霜花?”润玉站在廊下出声询问。

“那可不,”锦觅指了满院开的粲然的拒霜花,“听长芳主说自先花神逝世后花界二十四芳主无一人能号令拒霜花开,此后每到霜降日时长芳主都是以耐寒的木芙蓉来充当拒霜花司花六界。书册上说拒霜花花型近似牡丹,花瓣薄如清霜,裙边賽霞,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先花神真身不是一朵瓣莲吗?为何拒霜花会就此敛蕊不开?”润玉眼皮微跳,不着痕迹的看了庭院里的拒霜花,果真朵朵型似牡丹,瓣瓣白的剔透,裙边那一小溜浅红像极了云霞。

“先花神逝世后六界百花十年敛蕊不开,是以众芳主并未发现拒霜花的异常,十年过后霜降那日忍冬芳主司花时才发现拒霜花只生花苞,不肯绽颜。长芳主为此苦恼了四千年,更是亲自培育了一株拒霜花,但无论长芳主如何精心细致,它都不肯开花。”锦觅啧啧两声,“小鱼仙倌种的如此好,可是有什么独门诀窍?”

“小神并无诀窍,只是以灵力浇灌,才催生了这满院的拒霜花。”润玉不甚在意,锦觅瞪了眼睛,“灵力?!这些都是吗?”

“是啊”润玉点头,不知锦觅为何那般震惊。

“浪费啊,简直浪费啊,难怪你会拒绝我的昙花种子,这一园子的拒霜花得耗费多少灵力啊,小鱼仙倌果然灵力高强。”锦觅竖起大拇指。

“云渡相赠,不敢怠慢。”润玉笑的月朗风清,不过八字,落在云渡耳中入如珠落玉盘,颗颗敲她心神。

“星星美人,你可能赠我一支拒霜花枝?待改日我回了花界也好交给长芳主,小鱼仙倌以灵力浇灌得了这一院子的拒霜花纷纷绽放,长芳主若是如此,想必也能的,长芳主见拒霜花开定会欢喜,到时说不定就不会关我禁闭了。”锦觅跑到云渡身旁,讨好的看了她。

云渡看锦觅眼巴巴的模样回过神灿灿笑了:“是吗?”云渡摊开掌心,一枝拒霜花枝现于手上,“呐,这花枝你拿去,既然是帮你讨好花界芳主,一枝花枝未免太少了些,这个,你且收好。”云渡双手结印,庭院一阵光华耀眼,锦觅偏过头去,虚眯眼睛,良久光华散去,一颗雪白带着丝浅红纹路的玉珠漂浮在锦觅面前。

“这!?这是星星美人的内丹?”锦觅看直了眼睛,云渡哈哈一笑,“这乃拒霜花种,一千年结一颗,如今我也不过只有三颗而已。”

“如此贵重,星星美人拿给我不心疼吗?”锦觅咽咽口水,她可是花界精灵,如何不知道拒霜花种多么难得?这种子乃是拒霜花的花芯种,唯有踏入仙途的拒霜花精灵才可结这花芯种,千年结一颗,无论修为如何高深终其一生不过结得六颗,每一颗都是一条命呢。

润玉负手而立,双手微微捏拳,她对这锦觅仙子比对自己还好吗?

“小神还有些庶务要打理,先去七政殿了。”润玉强笑,锦觅胡乱点头,不待云渡回话,润玉转身离去,云渡看了那抹背影怔了怔,摇头暗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觉得小白龙是在发脾气。

“能帮助覓儿,它才算物尽其用啊。”云渡轻笑。

“可是……可是……可是我身上并没有东西可以送你啊,我本来有一瓶五百年的香蜜的,在水镜救凤凰时都给他用掉了。”锦觅苦恼,云渡并指挥向那花芯种,花芯种刷的嵌入那株花枝,“覓儿,你觉得小白龙如何?”

“小鱼仙倌很好啊”锦觅蒙了,不知云渡为何突然这样问。

“那覓儿喜欢他吗?喜欢这璇玑宫吗?”云渡再问,锦觅点头,“喜欢啊。”

“那我用这花芯种换你嫁入这璇玑宫可好?小白龙绝对不会像花界芳主们关你禁闭的,反而会带你去各处玩耍,你觉得可好?”云渡引诱锦觅。

锦觅点头:“好是好,可是这对星星美人有什么好处呢?”

“小白龙一生孤寂,有你陪着,对我就是最大的好处了。”云渡看着庭院里的拒霜花感叹。

锦觅思索片刻:“小鱼仙倌确实蛮可怜的,四千年了,他的天妃居然还没出生,可是小鱼仙官说自己并不孤寂啊。”

“你答不答应?”云渡故作不耐,锦觅抢过花枝,“我答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改日我寻个机会去花界替他向你们芳主提亲,你先不要说出去,我怕他不好意思。”云渡贼兮兮的放低了声音。

“嗯嗯,我不说出去。”锦觅收起花枝点头答应。

“覓儿真乖,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云渡哄锦觅去休息,锦觅揉揉眼睛打着哈欠进了云渡的寝殿。

七政殿内

“殿下,邝露如今可算知道这璇玑宫如何这样冷清了,天后竟然那般待你……”邝露愤慨的将穗禾公主贿赂自己,让自己监视润玉的事情悉数讲给润玉听。

“千年来这璇玑宫几乎无人能经受住考验,都被你家殿下寻了借口打发出去,你这小侍卫倒是难得。”云渡踏入七政殿垂了垂眼,难怪她会觉得小白龙似乎有所不快,原是那老鸟又作妖了。

“邝露见过仙君”小侍卫转身低头拱手行礼,云渡停在邝露身侧,挑眉笑了,“邝露?清明澄澈,果真是颗讨人喜欢的露珠儿,抬头让小爷瞧瞧。”云渡一眼看出邝露是女扮男装的露珠儿。

邝露有些无措的僵在那里,润玉捂额:“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邝露忙不迭的离开了。

云渡挑挑眉走到润玉桌前,弯腰俯视润玉:“今夜星幕甚好,小白龙可愿陪我去布星台观星饮酒?”

“好”润玉叹气答应,云渡只当他心中烦闷,拉起他往布星台走去,她不会安慰人,唯有陪他看看星幕,聊以安慰。

布星台处

天将亮时,润玉横抱着云渡下了布星台,他抱着人穿过几个园子前去向日卯星君交班,而后回了璇玑宫,将云渡安置在自己寝殿的床榻上。

“小白龙,不要难过,小爷给你找了好多好多天妃陪着你,让那劳什子的水神长女去和忘川河里的冤魂作伴吧。”云渡梦呓,润玉听了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若是像凡尘一般无心倒也无妨,可你偏偏这般有心。”润玉想到昨夜云渡拿花芯种讨好锦觅的模样,心头酸涩,翻身上塌,将云渡整个抱进怀里,云渡睡的熟,不躲反倒向润玉怀里靠了靠,润玉将头埋进云渡发间瞌眼睡了过去。

紫方云宫

穗禾前往魔界探查一遭回来向天后复命,天后得知旭凤受伤时,锦觅也在场,又思及那锦觅竟然能拿的出夜幽藤替旭凤解毒,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这是花界对旭凤使出的阴谋诡计。

“穗禾,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天后转转眼睛,有了注意。

“是”穗禾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奇鸢”天后唤了一声,一黑衣人落地现身,单膝跪地,垂着头不见面目,“属下在。”

“你速去花界水镜打探一番,看看花界到底在图谋什么?尤其查探一下一个叫锦觅的葡萄精灵。”天后眯了眼睛,奇鸢领命起身离开。

不过半日奇鸢返回紫方云宫。

“属下寻遍花界水镜,并未发现异常,只有一处水华居有些奇怪,那处加封了牡丹封印,不知藏了什么?属下并未寻的锦觅。”奇鸢低着头将自己探查的事情一一禀报给殿上天后。

“果然有古怪!你退下吧。”天后瞪了眼,奇鸢低头告退,天后站起身领了两个仙娥去往花界。

栖梧宫

旭凤这几日都在栖梧宫中休养,穗禾日日前来探望,见旭凤无精打采,询问缘由,两人交谈几句,穗禾暗中嫉妒不已,那锦觅竟然让旭凤如此牵肠挂肚,真是可恨。

璇玑宫

锦觅很是无聊的坐在寝殿内,玩着邝露寻来的小玩意,云渡和润玉走进来见锦觅长吁短叹,润玉浅笑询问:“锦觅仙子,可是这璇玑宫招待不周?”

锦觅坐直身子摆摆手:“不是不是,他们都很好,很周到,真的对我特别特别好。”

云渡低头轻笑:“那覓儿这般长吁短叹的,是为何事烦恼啊?”

“也不知道凤凰如何了,星星美人,小鱼仙倌,我想去看看他。”锦觅提议想去探望旭凤。

“诶!”云渡走到桌旁,“栖梧宫此刻外面排满了探望火神殿下的仙家,小白龙方才从栖梧宫回来,傻鸟他已无大碍,覓儿此刻去,怕是不妥,若是被人认出,长芳主只怕一时三刻就能将你绑回花界水镜关禁闭去。”

润玉看了云渡一眼,跟着帮腔:“旭凤他此刻确实已无大碍,锦觅仙子无需担心。”润玉并不想阻拦锦觅去栖梧宫,只是他今日向旭凤提了锦觅仙子,旭凤左右推辞,一副不想提及的模样,也不知是锦觅仙子哪里得罪了他,云渡又舍不得锦觅仙子离开,他便将错就错了。

“殿下,不好了。花界长芳主往天界来了,看样子是要捉锦觅仙子回去的。”邝露慌张来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覓儿,若是你方才出了璇玑宫,只怕真的不出一时三刻就被捉回去了。”云渡刻意不提先前送的花枝子。

锦觅慌慌张张站起身:“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小鱼仙倌,你可要帮帮我。”

“锦觅仙子有难,首先想到的是我,润玉自当尽力维护锦觅仙子。”润玉点头,“锦觅仙子若是想寻个长久的自由身,只怕这天界是不合适的,还需换个地方。”

“可是锦觅六界不通,还望小鱼仙倌指点。”锦觅急的鼻尖冒汗,全然将先前讨要花枝子打算讨好长芳主的事情丢了个一干二净。

“人间百味繁杂,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润玉转转眼睛想到一处地界,“云渡以为如何?”

“人间?好地方啊,小白龙,我们这便去吧。”云渡点头。

锦觅连连点头,润玉携了二人朝人间一处僻静庄园坠去。

人间明润园

锦觅落地去房间换衣物,云渡站在庭院湖边打量四周景色,被湖另一边峭壁上的刻画吸引了心神,润玉坐在一旁观察云渡神色:“云渡觉得此地如何?”

“唔……师尊唤我,我先回去了,锦觅就拜托小白龙照看几日了。”云渡压下心中滔天巨浪找了借口离去,润玉挑眉在石桌上摆了茶水,他没错过云渡眼底的震惊和无措,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惊惧。

“小鱼仙倌,星星美人,我换好了。”锦觅换了一身紫色男袍,头上别着锁灵簪乐呵呵的走了出来,“诶?星星美人呢?”

“这身装扮很是合适锦觅仙子,坐。”润玉替锦觅倒了茶水,“云渡有事先行离去了。”

“这样吗?那太可惜了。”锦觅接了茶水,“我也觉得很好看。”

“锦觅仙子如今有了人间的住处和衣物,还缺了一个人间的名字。”润玉打量了锦觅提了个醒。

“名字?那就叫覓儿吧。”锦觅随意的回了话。

“不妥,锦觅仙子现在是男儿身了,覓儿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女子的名字,不如就叫陵光公子如何?”

“陵光,灵光?甚好,甚好,我喜欢,多谢小鱼仙倌了。”锦觅拱手道谢。

当地的土地仙这时冒出头了,润玉对着土地好一统交代,那土地仙做了一番保证随后很有眼力的告退了。润玉和锦觅喝茶赏景,还算惬意。

上清天拒霜殿

云渡坠地现身跌坐庭院中,心脉一阵绞痛昏了过去。点水正在给那些拒霜花浇水,见云渡现身昏厥,慌张扔了水壶去扶云渡:“来人啊,快去通知帝君,仙君晕厥了!”

“是”一小童领命离去,点水抱起云渡往寝殿而去。紫薇帝君得了消息脚下微动现身云渡寝殿。

“帝君。”点水拱手行礼,紫薇帝君摆摆手探查了云渡情况,皱了眉头,“渡儿可有说什么?”

“仙君一回来就晕厥了,并未交代什么。”点水回话,“帝君,仙君她怎么了?”

“去把戈凌给本尊唤来。”紫薇帝君周身冒了煞气,点水瞧了心惊肉跳,垂着头领命转身正在离去,“慢着!”紫薇帝君敛眉,点水噗通一声跪在门口,被紫薇帝君突然爆发的威压给压的跪地不起,点水咬牙,“是。”

“出去守着,云渡昏厥一事,拒霜殿上下不许透露半个字,有违此令者,直接拖去刑堂打死。”紫薇帝君肃杀气息翻涌不止,拒霜殿内气温下降不少。

“是”点水牙齿打颤,爬起来出了拒霜殿,将紫薇帝君的命令传了下去。

寝殿内

紫薇帝君掏出七枚指甲盖大小的星石,用神念在上面分别刻画了七个不同的封印图案,而后运行功法从体内逼出一滴精血,以精血为线将七枚星石串联,七枚星石纷纷碎裂,其上封印图案闪着光华串联在一起。紫薇帝君捏诀将这一串封印逐个打入云渡心脉,当七个封印悉数没入云渡心脉后拒霜殿上空响起轰隆雷声,紫薇帝君迅速甩了一件珍宝出去,道雷打在珍宝上,把那珍宝轰了个干净,紫薇帝君法印翻飞又为云渡加固了体内有些崩裂的两处封印,这才罢手。

“点水”紫薇帝君唤了点水,点水躬身进了寝殿,“帝君,仙君她如何了?”

“渡儿明日可醒,眼下暂无大碍。”紫薇帝君看了点水,点水壮着胆子追问,“仙君她到底有何不妥?”

“云渡不知被何人施了禁术鸳鸯结,先前昏厥是因为情丝再生,神魂受创导致。本尊已经在她心脉内加了封印,禁锢了她的七情六欲,也唯有这样才能抑制那新生情丝的长势。”紫薇帝君眯眯眼睛,戈凌,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啊。

“什么?!”点水大惊失色,泪水夺眶而出,“以鸳鸯结生拔情丝者,情动神伤,情丝再生时每长一丝一毫,被施术者神魂元灵如受凌迟,仙君体内含有净火,更是比旁人多了一分神魂焚烧之苦,帝君……可有解法?”

“若是不揪出那害人的畜生,解了又有何用?不过是徒添一波苦难罢了。眼下这样便最稳妥。”紫薇帝君伸手理顺了云渡鬓边碎发,“渡儿,你放心,为……师定会替你报仇。”

“此事可要告知仙君?”点水擦着眼泪,抽涕询问,“情根被封,仙君可会察觉?”

“渡儿天生淡薄,甚少大悲大喜,只要你不多嘴,她是不会察觉的。”紫薇帝君站起身,“好好守着,渡儿问起,就说她渡劫过于仓促,净火极光两者失衡导致心脉受灼,故而昏厥。”

“点水明白了。”

紫薇帝君看了看床榻上的云渡,脚下微动现身星室,再度推衍起云渡命盘。十多道天雷突然隔室落在紫薇帝君身上,紫薇帝君一时不察,受了些伤。

“我劝过你,渡儿的命格顺其自然最好不过,如今她命盘重归云雾,凶吉不明,你还不明白吗?”斗姆元君现身星室内。

紫薇帝君从星耀莲座上走下来,神情倔强的像个凡尘俗人:“可是儿子盼了十万年,好容易才盼得她归来,儿子断断不能任她再入轮回。”

“我要不是看你盼的苦,何必违逆她当年意愿,将她此世送到你座下?百步修行,渡儿行了九十九,你莫要执迷不悟,坏她修行,害她归墟。”斗姆元君看了浮于星河的神格命盘弹指打碎。

“十万年轮回,世世救世行善,尸骨无存,这算哪门子修行?!”紫薇帝君咬牙切齿,“我堂堂金仙还保不下她的命吗?”

“父债子偿,这场修行因果如何得来,你是不记得了吗?”斗姆元君身形渐淡,最后虚无。

紫薇帝君重新盘膝坐在星耀莲座上,自怀里掏出一卷玉简。玉简神骨磨就,无线自连。紫薇帝君摊开玉简,磨砂着简中小楷,一颗泪珠跌落,莹白玉简斑驳泪痕中再多一点。

翌日云渡苏醒,蹙眉捂胸自语:“奇怪,我的心竟然会疼了?”

“仙君你可醒了,点水刚做了鲜花饼,可想吃些?”点水端着一碟鲜花饼和一碗汤药走进来,见云渡坐在床榻边,欢喜的搁下手里的碗碟去扶云渡。

云渡瘫靠着点水挪动到桌旁坐下:“我这是怎么了?”

“帝君说是你渡劫太过仓促,冰火失衡,净火烧灼心脉致使疼痛晕厥。”点水捧了汤药,云渡皱眉,“不喝,不喝,闻着就苦气的很。”

“我准备了鲜花饼,保证不苦。”点水献宝一样推了推玉碟,“这里面可是加了我从瑶池带回来的冰菊凝露,仙君尝尝,保证唇齿生香。”

“哼哼,每次都这样说,哪次是不苦的?”云渡哼哼唧唧的接了药碗,点水长吁一口气,云渡一口喝干汤药,搁了药碗,苦着脸吃下一块鲜花饼,“去库里提一坛菩提茶来,本君今日要借荼姚寿宴了了因果。”

“是。”点水笑嘻嘻的拿上药碗退了出去,一刻钟后提了一罇玉坛回来,身后跟了五六个仙童,仙童手里捧了衣饰。

“这是要干嘛?”云渡被这阵仗惊了一下。

仙童们捧着衣饰行了半礼笑嘻嘻的回复云渡:“仙君要参加天界天后寿宴,自然不能穿常服前去,会显得我们帝君府太过失礼。”

“都放下吧。”云渡揉了太阳穴,仙童们放下衣饰,行礼告退。

云渡指着那一排悬浮的衣饰:“失礼?虽说天帝天后和我师尊同为五帝其一,身份相当。且不说我师尊乃是不死不灭的金仙,太微和荼姚未见证正果,纵使位尊也不能与我师尊平起平坐,就算是拼年龄,也唯有太微他祖宗,元龙先帝能与我师尊并肩。本君替师尊赴宴,他们该扫榻相迎,岂敢挑理?”

“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仙君若是不选,童子们怕会误以为仙君对他们不喜欢了。”点水嬉笑,“仙君选一件吧。”

云渡斜眼扫了那些衣饰,抬手指了尾巴处的天青月白蓝的那套:“就那套吧。”

“我还以为仙君会选逸霞锦的那套呢。”点水有些吃惊,“这套月皎天蚕虽好,可仙君以往不是觉得它太寡淡吗?”

“再啰嗦,一套也不换。”云渡捂额,点水忍笑,“仙君决定就好,我替仙君束发。”

“嗯。”云渡点头,余光撇了那大红的逸霞锦,“点水,吩咐下去日后多添几件素色常服。”

点水手下停顿:“是。”云渡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仙君,束好了。”点水压下心中诧异,自仙君从布星台认识夜神后,就甚少再穿素色衣衫,别人或许只当仙君爱好艳色,可她是知道的,仙君说夜神夜里当值太过清寒,她着红衣也能为夜神添一抹热闹,如今情根禁锢,竟是连几千年的坚持都丢了吗?

云渡站起身指了指那套天青月白蓝的衣饰,衣饰上身,点水为其打理了一下衣角,夸赞:“将这样冷清的颜色穿的这样好看,点水至今只见过仙君一人。”

云渡轻笑,挥袖将寿礼收入:“本君去了。”

“仙君慢些。”点水行礼,云渡纵身离去。点水喜色渐歇,她家仙君,睡了一觉竟是变化这样大吗?仙君真的不会察觉吗?点水好歹跟了云渡四千年,所忧所虑不是无凭无据的,云渡当真信了点水的话吗?她若是信了就该直径去南天门才是,可她行至半路却改道去往人间明润园了。

明润园

明润园内人去园空,云渡临湖而立,盯着峭壁上的壁画看了整整一日,心脏骤然刺痛,云渡也因此醒过神来,掐指算了时辰纵身离开。

紫薇帝君盘坐静思,猛然睁眼而后蹙眉最终叹息瞌了眼。他本也没想瞒着渡儿,只是没想到她会发现的这样快。

天界九霄云殿

穗禾公主一舞众仙皆叹,唯独一位青衣男子垂眼盖了眼里失落,这男子身旁坐着一位紫衣仙童,看的很是津津有味。

天帝天后高坐殿上,夜神坐于天帝旁侧下首,火神坐于天后旁侧下首,众仙家坐于殿下。

穗禾公主舞罢,天后乐呵呵的夸赞几句,命其坐于旭凤身旁,穗禾略带娇羞的谢恩入座。

“紫薇大帝座下弟子云渡仙君前来恭贺天后千寿。”殿外天兵宣唱。

天帝天后对视一眼,很是惊喜:“快快有请。”

云渡扬了嘴角眉梢缓步入殿,殿内众仙见了云渡走进来,不知为何交头接耳起来。

天帝天后看了云渡齐刷刷的看向殿下旁坐的水神,水神夫人风神临秀亦在看清云渡后看向身旁的水神。润玉见天帝天后目光皆在云渡和水神身上徘徊,敛眉看了云渡,而后目露吃惊,难怪父帝母神会看水神仙上,云渡这身打扮是和水神有六分相像,两人如同父子一般。

云渡驻足殿前,拱手行礼:“云渡见过天帝天后,恭祝天后娘娘青春永驻,福寿绵长。”

“云渡仙君客气了。”天后挥袖虚空扶了云渡,云渡直起身子,“家师得知天后娘娘寿辰在即,特命云渡前来贺寿,昔日云渡顽皮,无意间连累夜神大殿跌落凡尘历劫,云渡惭愧,今日借着天后娘娘的寿辰前来请罪。”

“诶,润玉历劫收获良多,何况前日本座听火神讲,捉拿穷奇还多亏云渡仙君在其中帮衬,本座该好好谢谢仙君,仙君何罪之有呢?”天帝亲切的看了云渡。

云渡抬头粲然展颜:“魔界一遭,云渡还要多谢二位殿下照看,帮衬什么的,火神抬举了。”天帝恍惚一瞬,风神愈发盯着云渡瞧了个仔细。

“你也有谦虚的时候,可真是不容易啊。父帝,她自幼好酒,若父帝舍得酒库里的珍藏,这家伙肯定将功劳都算在她自己身上。”旭凤调侃云渡,云渡浑不在意,“二殿下既然知晓,还要当众说出,可是在替云渡向天帝陛下讨酒?云渡先行谢过了。”

“父帝,母神,你们可瞧见了?这家伙嗜酒如命。”旭凤失笑摇头。

“我儿与云渡仙君关系竟这般好,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天后歪头看了旭凤。

“她啊”旭凤正要说话。

“云渡仙君……可是水系真身?”风神突兀询问。

云渡侧身看向风神临秀,哪知被水神吸了目光去怔愣了好一会儿复而笑着答了话:“实在惭愧,在下乃是水木属性,真身是一朵花儿。”

“花?”风神好奇,“可是出自水镜?这花仙亦有男子吗?”

“让上神见笑了,云渡自幼长在师尊座下,至于是否出自水镜,云渡就不清楚了。”云渡得体的回答了。

“呦,水神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这气度可是和你年轻时候不逞多让啊。”一位老者糊糊涂涂的嚷着。

云渡挑眉看了水神,水神温和对其点头,云渡错开眼笑了:“水神仙上瞧着慈眉善目,很是亲切,只可惜云渡福薄,从未听师尊提起自己的生身父母,想来是没有的。”

水神本要开口解了误会,听了云渡这番话心底无故钝痛,天后笑了:“酒仙,你醉的不轻,水神至今尚无所出啊,仙君既然和我儿熟识,不如就与我儿坐一席可好?”

“多谢天后娘娘,云渡却之不恭了。”云渡拱手行礼,抬步朝润玉走去,天后虚了眼睛,云渡落座,“火神佳人在侧,云渡怎可打扰,云渡和夜神亦是熟识。”

“啊……老鼠,老鼠!”殿下响起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天后立眉:“放肆!天界清净地何来的老鼠。”

“真的有老鼠”殿下紫衣仙童委屈的站在哪里,对面灰衣男子站起身,手里拎了一只小鼠拍打着:“小鼠调皮,惊扰仙子,还望天后恕罪。”

“你是何人?前来赴宴竟然还要遮掩容貌?”天后瞪眼伸手朝其一挥。

紫衣仙童发间木簪掉落,乌发散落,周身滕飞了片片花瓣,众人皆惊,天帝天后身子明显前倾,风神水神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紫衣女子,那人正是锦觅。

“你是何人?”天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不是百花宫里的梓芬吗?几千年不见,保养的跟小姑娘一样。”那老者又嚷,天后厉声,“酒仙看来是老糊涂了,梓芬四千年前就殒身了!”

锦觅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云渡轻笑正要起身,被身旁润玉拉住,云渡迟疑看了润玉:“小白龙?”润玉转头盯着云渡传音入密,“母神瞧着神色不对。”云渡歪歪嘴角抽回手走下殿去拉了锦觅来到殿前:“这是璇玑宫的侍童,云渡有幸识得,惊扰了天后,还不快赔罪?”云渡说是要锦觅赔罪,却拉拽着锦觅的一只手,一副护短模样,让润玉看了心中那是一阵没由头烦躁。

“额,我……”锦觅张口。

“非也,非也,小云渡你这记性差的还不如老夫了。”月下仙人歪歪斜斜的走了进来,“小锦觅明明是栖梧宫的书童,是不是啊,小锦觅?”

“狐狸仙说的是,锦觅确实在栖梧宫当过二殿下百来年的书童。”锦觅看了云渡,“星星美人这记性愈发差了。云渡挑眉松了锦觅的手,“嗯,出门前喝了些酒,许是记错了。”

“见过王兄,天后。我那姻缘府里的红线久不打理,都乱成一团麻了,这不解着解着就误了时辰,丹朱来迟,还望王兄,天后恕罪。”月下仙人拱手行礼,锦觅有样学样的拱手行礼:“在下锦觅,见过天帝天后。”

“像,实在是太像了。”水神失神看着锦觅,“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渡此生。锦觅……”

“哦?不知我儿从何处觅的这般姿色的仙子啊?”天后斜了旭凤,旭凤垂头,丹朱嬉皮笑脸,“天后有所不知,覓儿是凤娃捡回来的。”

“不对,不对,狐狸仙你说反了,是我捡了他。”锦觅天真反驳,“说来惭愧,在下不才,救过二殿下三回性命。”

“锦觅?可是那位以夜幽藤相赠,几次三番救火神危难的锦觅仙子?”天帝看了眼旭凤。

“正是”旭凤答话,天后笑了,“这么一说,本座和陛下还要谢过锦觅仙子救命之恩了。”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锦觅坦然的很,似乎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知锦觅仙子从何处……额,遇到的火神殿下?”水神好奇发问。

“水镜之内”锦觅飞快回答,而后懊恼的暗想,完了完了,这下要被长芳主捉回去了。

“仙子可是花仙?”水神又问,锦觅张口反驳,“在下是颗果子。”

云渡忍俊不禁,这风神水神真不愧是夫妻,爱好都这样相似,四千年来都不曾诞下子嗣,想必是都将功夫花在了这这个莫名其妙之处了吧,实在不靠谱的很。

“果子?”水神疑惑,锦觅强调,“在下是颗葡萄!”

“不知锦觅仙子仙龄几许啊?”天帝追问,锦觅笑答,“四千多一点点。”

“哎呀呀,王兄皇嫂替凤娃寻觅良配的心思丹朱是感同身受,只是人家小姑娘面皮薄,问话还需婉转些。”丹朱插话,乐呵呵的看了锦觅。

天后斜了旭凤,旭凤再度垂头,水神疑惑不再说话。

“丹朱你来迟了,错过了穗禾公主的舞蹈,可要多吃些鲜果佳酿才是。”天帝转转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仙君还请殿上来坐。”

“走走走,覓儿,老夫随你一起坐。”丹朱拉着锦觅坐回那席,云渡拱手踏上殿去,落座润玉旁侧,目不转睛的看着锦觅身旁的青衣男子。

润玉提壶为云渡倒酒:“云渡认识那人?”

云渡回神接过酒杯:“不认识,我很好奇他为何会有我的真身花瓣,然我却是丝毫不记得我见过他。”

润玉举杯的手顿了顿:“那人名叫彦佑,好作梁上君子,莫不是你不小心被他偷了一瓣?”真身如何能被偷摘?润玉纯属慌了心神,口不择言。

“怎会?”云渡摇头,“若非我自愿,就是我家老头子也休想从我这里拿的一片真身。”

“哦?”润玉想到云渡体内封印呆愣了,莫不是云渡曾和彦佑曾经交好?紫薇帝君封了她的记忆,故而见面不相识?那彦佑看到云渡时很是震惊,到像是认识的。

“待寿宴结束,我且要问个清楚。”云渡喝着酒,收回目光。

“我陪你一起去。”

“好。”

天后笑意盈盈歪着头靠近天帝:“陛下,瞧他二人像不像我偏殿里的一幅画像?”

天帝侧头去看,只见穗禾正体贴的为旭凤斟酒,两人看上去很是般配。

月下仙人朝锦觅挤眉弄眼:“覓儿,酸不酸,痛不痛?”

锦觅不解:“不酸啊,为什么要痛?我吃的又不是我自己。”锦觅手里提着一串滚圆的水晶葡萄,正吃的起劲。

月下仙人夺下锦觅手里的葡萄,悄咪咪的给锦觅打眼色,令她看向殿上。

“哦!”锦觅恍然大悟,“星星美人和小鱼仙倌很是般配,狐狸仙好眼光。”

“什么啊,我让你看凤娃。”月下仙人很想打人了。

锦觅歪头:“不酸啊,我只是觉得他们这个样子有些眼熟。”

“春雨霏霏,俪人成双,我记得那幅画上还提了个应景的名?”天后神情愉悦的很,“珠联璧合。”

“对对对,就是珠联璧合!”锦觅大声接话,殿内一静,锦觅毫不在意,拍手称赞,“我记得在天香画本里看到过,就叫珠联璧合,原来孔雀仙和凤凰灵修过啊。”

“咳……咳咳……”云渡一口酒呛住,咳嗽不止,润玉皱眉替她拍背。月下仙人这下彻底捂了脸,天帝斜看向旭凤。

“你胡说什么?!”穗禾羞愤拍了桌子,锦觅一派天真,“在下没有胡说啊,在下只是想……啊,想和公主切磋切磋灵修秘诀,好共同进步啊,涨涨灵力啊。”

“放肆!”天后拍案而起,“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满口污言秽语!”

“咳咳……”云渡欲再度开口为锦觅开脱,哪知张了嘴却是没有声音。云渡知道是润玉不想她惹上麻烦,索性歇了心思,只是侧了身子不去看润玉。

天后看了一眼云渡继续发作:“雷公,电母!”

“在!”

“将这小妖拖出去给我诛了!”天后动了杀念。

“且慢”

“且慢”

“且慢”

“且慢!”

“且慢”

天帝,水神,旭凤,润玉,丹朱同时异口同声的发声阻拦。

天后怒不可遏,旭凤走到天帝天后面前拱手行礼:“母神今日寿诞,陨灭生灵恐有不妥,还望母神三思。”

“这孩子来自花界,恐怕不懂得天界规矩,天后手下留情啊。”天帝为其开脱。

“她满口污言秽语,玷污了天家尊严,不容姑息。”天后不依。

云渡眯了眼睛,润玉站起身走到天帝天后面前:“母神息怒,原是润玉的错,润玉和锦觅仙子乃是好友,若非今日润玉提及母神寿诞,锦觅仙子也不会前来赴宴,润玉愿负全责,还请母神饶过锦觅仙子。”

“哦?”天后看了润玉腰间佩饰,“夜神先前说赠物之人不在宴会,此刻又改了口,可是要包庇这小妖精?”

“母神只管责罚,润玉毫无怨言。”润玉并不辩解,云渡拧眉,天后看了看殿下锦觅,袖中甩出一道火光直冲润玉灵台飞去,润玉站立不躲不闪,云渡咬牙,心中无端端的生了焦急,火光撞上润玉额间,润玉周身莫名升起一阵花瓣屏障,将那火光打散,润玉和天后一前一后看向云渡,润玉知晓他将云渡束缚了,她根本不机会出手,自己周身的屏障又是怎么回事?天后则误以为云渡出手护人,天后冷哼一声一团火光朝殿下锦觅坠去。

众人大惊失色,火光坠在锦觅身上,一声凤鸣在殿内回响,锦觅被突然冒出的一双火翅护在其中。

“寰谛凤翎?!”天后失声喊出,彦佑见此携了锦觅化作一缕光华飞出九霄云殿。

“雷公,电母!还不速速去追!”天后气的一佛升天二佛跳的。

“那青衣男子偷了云渡东西,云渡今日才有机会撞见他,云渡丢失之物非常重要,必须追讨回来,改日再向天帝天后前来谢罪。”云渡借润玉不察破了禁锢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扰了父帝母神雅兴,儿臣回来再向母神请罪。”旭凤拱手跟了出去。

“润玉之责,岂敢让火神承担,润玉这就去将功补过,润玉告退。”润玉行礼也离去了。天后气的牙根发痒。

人间某处山谷

彦佑携带锦觅从九霄云殿逃了出来,落到一处碧翠的山谷内,掏出一面铜镜整理仪容,感叹:“如今我快的这样登峰造极,叫那些天兵天将可怎么活呀?”

锦觅撇撇嘴:“噗嗤君,谢谢你啊,今日你又救了我一次。”

“诶,你我何必言谢。”彦佑收了铜镜,不正经的看了锦觅,“不如我们一起讨论一下灵修的真谛如何?”

“彦佑君有心思讨论灵修真谛,想必也有心思向本君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得来此物的?”云渡坠地现身将锦觅拉过去遮挡在身后,伸手朝彦佑腰间一点,一个青色荷包飞了出来,彦佑伸手去捉,那荷包化作灰飞,内里的玉珠刷的飞入云渡体内。

“你这人怎么这样?!”彦佑缩回手,“我好歹救过你,千年不见一上来就动手夺昔日信物不说,还这样凶巴巴的。”

“彦佑君是想灰飞烟灭吗?”旭凤坠地现身。

彦佑苦了脸:“覓儿啊,虽然我知道你喜欢我,一个云渡仙君已经能要了我的小命,如今又多一个火神,我先回去修炼了,待我修为上来了,定然将你夺回来。告辞了。”彦佑说完纵身离去。

“我……我去寿宴只是为了偷一个桃吃,想涨点灵力。”锦觅站在云渡身后小心翼翼看了旭凤,“你不会把我抓回去给天后问诛吧?”

“云渡”润玉坠地现身看了看旭凤,伸手拉了云渡走到一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可要和我解释解释那花瓣屏障?”

“额……我不记得了……”云渡抓头,“我还想问你呢,不过你也不知道……莫非是我酒醉时候给你的?哎呀,反正一定是我给你的,你收着就好。”云渡不耐烦的挥挥手,“小爷只有你这一个挚友,将花芯种送给你也属正常。”

“花芯种?”润玉蹙眉,云渡瞪眼,“怎么?你很嫌弃吗?你要嫌弃我收回来就是了。”

“诶,我很欢喜。”润玉伸手拦下云渡的法诀,少有的粲然展颜,云渡皱眉摸了摸心口,润玉紧张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云渡摇摇头,看向旭凤和锦觅。心里纳闷的很,她到底怎么了?不仅记忆出现断层,连心脏都出问题了,渡劫仓促也不该这样啊?莫不是她身体出了毛病,师尊刻意瞒了她?

“问诛?”旭凤走到锦觅身侧,“我的寰谛凤翎只此一支,将它赠与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旭凤垂眼,“就算你我注定要背道而驰。”

锦觅听了从袖口里掏出那只凤羽举在两人之间:“谢谢。”

旭凤张张嘴,伸手拿过那支凤羽为锦觅插在发间:“带着这凤翎,让它替我佑你平安,现在我就送你回花界,从今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锦觅本笑着伸手摸着发间凤羽,听旭凤如此说顿时僵住,皱眉微微摇头,心下莫名隐痛。

“啧啧,狐狸仙话本里的痴男怨女。”云渡掏了酒葫芦打趣二人。

“火神殿下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一美貌女子携一清秀女子坠地现身,朝他们四人走过来。

“长芳主……”锦觅诺诺。

“长芳主”润玉朝美貌女子打招呼,“长芳主放心,旭凤岂是不明事理之人,既然知道与锦觅的关系,定不会连累她的。”旭凤看了锦觅,神色复杂。

云渡挑眉:“长芳主?云渡见过长芳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仙君客气了,不知仙君久居上清界,可认识一位名为明漪的花仙?”长芳主浅笑打听起自家另一位少主的事情来,上次花界内百花味杂,今日再见,她确定这仙君身上的香味必然是她家少主的。

润玉侧目看向云渡,云渡抖抖袖袍:“云渡甚少出行,并未听过这位仙子名讳。”

“怎么可能?你身上明明……”另一位芳主,海棠芳主有些急了。

云渡皱眉:“在下有何不妥?还请海棠芳主明言。”

“海棠,不得无礼。”长芳主轻喝,海棠芳主抿了抿唇,“海棠失礼了,仙君身上有我水镜花仙的气息,我还以为仙君与她熟识。”

“无妨,还请两位芳主告知云渡,那位仙子拜在何人府内?若有机会云渡一定前去拜会。”云渡面色坦然,一派正经,润玉皱眉。

“她应是拜入了斗姆元君座下。”长芳主告知云渡,云渡挑眉,“云渡记下了,改日碰上定会将两位芳主的关切转告于她。”

“那到也不必”长芳主蹙眉,云渡诧异,长芳主笑笑,“只要她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

云渡浅笑,心下震惊,她到底和这花界有何关系?竟要花界芳主这样小心?没错,两位芳主眼里的小心云渡看的清楚。

“长芳主,你们在说什么啊,星星美人她……”锦觅纳闷的很。星星美人好像就叫明漪啊,为何长芳主和海棠芳主很是关心星星美人的样子,却见面不识啊?

“锦觅!还不过来,若不是收到此处的花木信息,你还要躲到何时?”海棠芳主呵斥锦觅,锦觅诺诺蹭了过去。

“今日母神寿宴,锦觅误闯,暴露了面目真身,还请两位芳主要做打算。”旭凤将今日事略略说来,“父帝母神皆已起疑,此刻天兵天将正四处捉拿锦觅。”旭凤迟疑了一下,还是交代了此事。

云渡挑眉,一个葡萄精灵随身带了锁灵簪,若说怕颜色过盛招惹是非,她可以理解,但花界芳主几次亲寻锦觅,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锦觅到底是何人?她和旭凤有什么关系?天帝天后,水神风神为何对她这样关注?更有仙家老眼昏花错将锦觅认做先花神……先花神曾与天帝有过一段情仇,莫非……云渡瞳孔微睁,难不成锦觅竟是先花神和天帝的孩子不成?若是这样,她确实和旭凤有关系,这样也就能解释了天后为何那样震怒了,只怕是借题发挥吧。

“什么?锦觅?”长芳主瞪了眼睛,锦觅诺诺,“长芳主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真的有老鼠我才跑的。”

“罢了”长芳主叹气无奈,“你若能让人省心,只怕月老都能司文断案了。”

云渡抬头看了远方忽的扬了衣袖,雷公电母落地四处张望片刻纵身离开。

“傻鸟,天后那里还需你去周旋啊,”云渡扬扬下巴收了结界。

“嗯,我会去和母神说清楚的。”旭凤点头。

“二位芳主,是小神擅自做主闯入水镜将锦觅仙子带出来的,如今生出诸多是非,还望二位芳主恕罪。”润玉拱手对两位芳主请罪。

“天界两位尊神连番闯我花界,火神之由我等尚且知晓,却不知夜神所谓何故?”长芳主很是疑惑。

“锦觅仙子活泼烂漫,喜欢新奇事物,如今却被诸位芳主拘在水镜,未免憋屈了些。”润玉看向锦觅,余光始终放在云渡身上,“润玉乃锦觅仙子友人,本意只是为其结缚。”

“哼”海棠芳主冷哼一声,“怕是另有所图吧,火神尚且直言不讳,夜神的心思何不直言?”

“润玉心中坦荡,自问从无行举不当之处,于友人二字问心无愧。”润玉敛眉正色。

云渡挑眉:“海棠花娇嫩怯弱,海棠芳主倒是个火辣脾气,我家阿玉面皮薄,自是不能向火神那般直言不讳,本君倒是脸皮厚,可以替他直言不讳,夜神喜欢锦觅仙子,有何不可?锦觅亦是喜欢夜神的。”

“云渡!”润玉皱眉,“又在胡说八道,跟你说了多少次,这样有损锦觅仙子清誉。”

“我哪里说错了?!覓儿,你来说,你可喜欢我家小白龙?”云渡似嗔似怒,两位芳主和旭凤皆看向锦觅。

“星星美人说的没错,小鱼仙倌是一尾好龙,我喜欢。”锦觅懵懂回答。

“你说什么?”旭凤伤心的看向锦觅,长芳主和海棠芳主面面相觑。

“我说小鱼仙倌是一尾好龙,我……”锦觅对上旭凤的眼睛一时语塞。

云渡得意扬了嘴角,润玉轻笑:“谢锦觅仙子抬爱,润玉亦喜欢锦觅仙子。”

云渡眉毛拧了拧垂了眼睛,润玉瞧见嘴角不可描述的勾了起来。

“你和夜神怎么会?”长芳主迟疑。

旭凤痛苦的很,垂着头:“你可知锦觅是何人?你可知锦觅为何会信手变花,你可知我栖梧宫的留梓池,你可知先花神的名讳,你可知锦觅本性属水,你可知先花神的真身乃是一瓣水莲,你可知你我锦觅三人实则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啧……”云渡轻啧,润玉看看众人问锦觅,“锦觅仙子可喜欢火神?”

“喜欢啊”锦觅爽快点头,润玉再问,“那月下仙人呢?”

“喜欢”锦觅坦然。

云渡轻咳,锦觅看向云渡:“我最喜欢的还是星星美人。”

润玉笑了:“不知长芳主又如何?”

锦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长芳主:“如果长芳主以后别那么凶的话,我就会更喜欢了。”

长芳主和海棠芳主相视笑了:“罢了,你这没心没肺的,走吧,跟我回花界吧。”

“啊……”锦觅苦了脸,云渡朝其眨眼,锦觅笑了,“好啊,那我们回花界吧,我有些想老胡和连翘了呢。”

“你啊”海棠芳主失笑摇头,三人朝云渡,润玉,旭凤拱手而后离去。

旭凤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怅然:“云渡,你若不想锦觅有危险,还是莫要再将她带出花界了。”

“傻鸟,覓儿当真是你和小白龙同父异母的妹妹?”云渡总觉得哪里不对,旭凤沉默良久,“云渡,事还要你守口如瓶才是,免得害了锦觅。”

“还真是啊!”云渡撇嘴,“放心,天后娘娘威压甚重,本君轻易不会凑上去的。”

“我去寻雷公电母,你们慢慢回吧。”旭凤神情沮丧的离去了。

“云渡当真不认识那位名曰明漪的仙子?”润玉盯着云渡,云渡垂头抓抓耳朵,“何必骗你,小爷当真不认得,那位仙子你见过?可有机会向我引荐一番?小爷好奇的很。”

“好,改日她愿意见我时,我定引荐给你认识。”润玉看了云渡轻红的耳根,眉间舒展,他熟知云渡的小动作,这分明是心虚的模样,看来他先前推测有误,云渡她应是知道自己是女子的,莫不是紫薇帝君不许她说出去,故而她才不肯承认?为何呢?

“没想到锦觅居然是天帝和先花神的女儿,这天妃没了,多出个妹妹来,也挺好的,反正她答应了我要陪着你的。”云渡转转眼睛转移话题。

润玉正色看了云渡:“云渡,润玉已有心上人,日后还望你莫要再开玩笑。”

“是谁?是谁?”

“正是那位明漪仙子。”润玉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渡,云渡猛然抬头,连连倒退几步,佯装调侃,“那明漪仙子可知小白龙尚有婚约在身?可会介意?她可是同样喜欢你?”

“我会亲自去向水神仙上和父帝言明,退了这门亲事。”润玉坚定的追着云渡的眼睛,“届时润玉自会向她坦白心迹。”

“啊哈哈,那小爷就等着你请我喝酒了。寿宴一事我还要回去复命,改日再去找你,先走一步。”云渡打个哈哈仓皇逃了。

润玉一人独立山谷,云渡,原来你是先花神的遗脉,锦觅应是你是姐妹吧,锦觅可变出冰雹,绝不可能是父帝的血脉,你二人年龄相同,你自然也不可能是父帝的血脉,这真是个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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