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拔除高凉这个小城池后,魏乃大舒一口气,这就是血芒军的威力,果真厉害。
刘拓将高凉交给了魏乃,并嘱托道“越人现在不敢出头,你们就守好城池,别丢了。”
这估计是最好的理解。
魏乃抱拳,道“汉王殿下请放心,下官定不辱命。”
如果连这点事也办不好的话,他魏乃也就别在这里做官了。
刘拓转身带着血芒军离开,朝着海边行军。
高凉距离海边也就一日路程,早已习惯山林作战的血芒军行军过程倒也顺利,就算路上遇上什么猛兽也合力杀死。
站在轰隆隆作响的海边,刘拓眺望天水一线处。
康城水师的船队还没有出现,看样子,还得等上一等了。
黄操却是不担忧,道“朗将放心,海上风云时常变幻无常,船队抵达也就这一两日的事情。”
刘拓点点头,对于康城水师他还是信任的。
“不过,血芒军大部分人都不习得水性,正好趁此机会下海练习一番,省的到时候自己淹死了,那就太冤了。”
血芒军大部分人都是北方人,只在小河中下过水,这种犹如鬼魔之地的大海许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心中难免打怵。
黄操嗯了一声,“不过天气转凉,这海水之中更是冷得慌,得想个办法驱驱寒。”
不能为了练习水性就忽略了天气。
刘拓觉得黄操说的很对,便招呼着一些人去采了些野草药。
血芒军除去警戒的一千人,其余人都脱了个精光开始练习水性,不过大部分人都对这大海充满恐惧。
采了野草药回来的刘拓朗声道“要想活着回去就给我下水,去好好练习你们的水性,谁到时候要是给本王拖后腿,弄死你们。”
这还真是刘拓第一次发威,不过成效却是好的,许多人已经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入水了。
学习游泳是一个极快的过程,只是过了午间时间,不知多少人已经可以漂浮在海面上了,这也让刘拓放了心。
不能指望一帮旱鸭子立马能够变成熟知水性的水手,只要他们保证不被淹死就好了。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昆明池那里才刚刚休整好,血芒军就出了长安城,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练练。
从海水中上来的每一个血芒军士卒都会喝上一碗熬制的野草药汤水,驱寒保暖。
等到了临近黄昏,天际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黑点越来越大,直到可以看出全貌。
“那就是康城水师。”
黄操看到了悬挂在桅杆上的战旗,那面旗帜自己永远都不会认错。
黄歆自然也是看到了岸上的血芒军他们,只是,大船不易停靠,便派了数艘小船而来。
等确认无误后,黄歆也随着小船上了岸。
黄歆看到站在刘拓身旁的黄操就瞪了一眼,惹得黄操很无辜。
接着,黄歆抱手,对着刘拓拜见道“末将,参加汉王殿下。”
刘拓扶着黄歆,笑道“卫将军客气了,一路辛苦。”
黄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这么有精神头是黄氏的福气,黄氏,现在都靠着黄歆撑着门面,故,黄歆才着急让家中儿子长大有出息。
可怜天下父母心。
此次,黄歆一共带来了二十艘战船,可装纳六千人,满载更是可以容纳到一万人马,远远满足血芒军的要求,只是,要舍弃一些战马了。
看着于东他们心疼的模样,刘拓笑道“丧气什么,只要这一战能够打赢了,还怕会没有战马吗?”
其实,只要打赢了,什么都会有的。
黄歆看着训斥诸将领的刘拓,他觉得这位汉王殿下很好相处。
刘拓转过身来对着黄歆道“卫将军,我们今夜在此休整,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交趾海域。”
此时天气已经转入秋天,刘拓想要在入冬前将这场战事结束,只要这一战打的顺利,秋天不用过去就能回到长安城了。
黄歆领了命令退下。
海边,黄歆负手立在一块巨石之上,羽扇纶巾……呃。
“有些厉害的味道。”黄操小声嘟囔道。
黄歆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这位少子。
“玄儿。”
“哎,父亲。”
黄歆看着比往日成熟多了的黄操,他道“此战凶险,若不能一战击溃越人大军,我们就会陷入泥潭你可知?”
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黄操点头,“父亲放心,大汉必胜。”
黄歆不知道他这孩子哪里来的莫名自信,不过总归是好的。
“胜了固然是好,倘若败了……”黄歆看着黄操,“要懂得进退,撤回来,父亲在港口等着你们。”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嘱托。
黄操心头有些酸楚,可是不能表现出来,要坚强。
“哎呦,父亲,你就放心吧,只要越人大军遇上了我们血芒军,那就别想逃了。”
血芒军是整个大汉朝最独特的军队,这点,黄操一直深信。
它不惧,它团结,它无敌,它会令敌军胆寒。
黄歆有些无奈,不听话的熊孩子。
“不管如何,为父希望你活着。”黄歆说的很直接。
这次,黄歆固然是为了帮助汉王刘拓击败叛军,可也是为了少子黄操而来。
黄操重重嗯了一声,问“家中……”
黄歆笑了笑,说道“家中放心,你大兄接掌了黄公府的一应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府中人也都信服,你母亲的身体也是一日好过一日,只是有些忧心你。”
这就好,只是黄操觉得自己有些不孝。
忠孝两难全大概说得就是这吧。
“给!!”
黄歆丢过来一个物件。
“这是你上次回家你母亲给你求来的护身符,你落在家中了,这次,为父便给你带了来,希望它能护佑你平安。”
黄操接住这道护身符,眼中泪花闪烁。
“嗯。。”
黄歆拍了拍黄操的肩膀,说道“男儿志在四方,为父懂得。”
会稽郡对于黄操太小了,容不下他的灵魂,可是,长安城容得下他的肉身吗?还不是每日间的奔波厮杀,性命都随时受到威胁。
这就是属于不愿苟活之人的悲哀。
家中有食,可远处有诗,诗的魅力大过食物。
果腹只是吃饱不饿,而诗,却是心灵中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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