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真让人不可置信,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顾婧宁紧紧的皱着眉,用流利的英文说着,“我要起诉你,真是太荒唐了!”
她就仿佛真正的美国人,在急之下不经意脱口的英文,并且刻意将中文的调子都拖长一些,使得说话时的音色有些别扭与古怪,但细听又听不出奇怪之处,一般外国人说中文,总带着这样的特色。
“你要起诉我......”陆云骁低低的重复着这句英文,冷笑着捏紧了手,“你想的很好,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不是顾婧宁?”
当人遇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时候,便是怎么也不愿放弃的,他看似威严,实则不过是在对自己祈求,祈求面前的女人,便是他丢的那一个。
若她不是顾婧宁,那便是对他莫大的打击了。
顾婧宁冷哼一声,从手包中摸出了护照,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的国籍与姓名,都在明晃晃的昭示着她份的纯粹,她讥诮的张开嘴唇,冷淡的字眼如冰雪降落,“你大可以去查查我的份,可以从我的小时候查起,去鉴别真伪,但是在此之前,你无权干预我的生活,否则便是侵犯我的人自由权,希望你可以趁早醒悟,不要再对我做出更加无理的举动!”
她似带着刺的玫瑰,一颦一笑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光芒,却刺眼万分,她高高的抬着下巴,以冷漠的眼神睥睨他,“多谢你的招待,我要回家了,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
顾婧宁说的干脆,她将护照收进包中,接过仆人手中的礼帽,十分淡然的戴在头顶,冲着众人施了个简单的礼仪,便转离去了。
她玫瑰色的裙摆再度隐入黑暗,却比任何事物都显眼,她出众的气质与容貌,还有那段尘封了四年的故事,都成了今晚最万众瞩目的一幕大戏,在陆家谢幕。
陆云骁没有去拦住她,目光却同样没有半分移开,直到看不见了,他也无声的注视着那片吞没她的黑夜,似要将她从那黑幕中挖掘出来一般。
或许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艾琳娜,一个自幼长在美国的华裔,无论是吐字不圆润的中文,还是冲他招摇的口口声声的法律与人权,还有那护照上的黑纸白字,她不是她,是他看错了。
她一点也不像顾婧宁,顾婧宁是空谷幽兰,遗世独立,而艾琳娜是烈的玫瑰,恣意骄傲,明艳动人。
随着顾婧宁的离开,众人也都自觉的提起脚步,悄悄的离开了陆家,今夜的灯火终于熄灭了,黑夜回归了寂静,唯有书房中的灯,成了这夜幕中唯一的一盏光亮,亦照着陆云骁的双目,明亮而执着。
“陆策。”
门外守着的陆策一听见召唤,便自觉进了门,“大帅有何吩咐?”
陆云骁负手立在窗前。
自从顾婧宁去世以后,他便特意放大她生前的好,她吃什么,他便吃什么,她穿什么颜色,家中的物什,大到窗帘具,小到毛巾餐具,便都用了那颜色,
她喜欢什么花纹,喜欢什么款式,他便是穿不了,也要制出新衣、裁出新旗袍,那一件件漂亮的衣服摆满了许许多多的衣柜,尽管无人穿,他也不嫌落寞,他总能想到她穿新衣的模样,一定好看极了,这样便能捱过一个下午的清闲。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