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勤不过只是短暂愣了一会儿，然后便笑了出来。

笑得有些夸张，有些诡异。

缓了好久，他才说道：“像你们这种豪门世家的子弟，果然一个个都冷血，都不是人。寒若江要是知道他堂弟巴不得他去死，不知该是什么表情，呵呵。”

当初寒若江生生将他和苑儿分开，并将他永远赶出龙京的时候，他还并没有很恨对方，但在得知尹苑死亡的消息时，他恨不能将这个男人挫骨扬灰。

行，你有权有势，夺人所爱，可以。

但你为什么要在夺走我的苑儿以后，还不好好对她？

最后连她死了，骨灰都只能被安葬在那个荒僻的郊区墓园里。

“付先生，关于你和我大嫂曾经的过往，我是有所了解，大嫂去世，我也很惋惜，大嫂的死……哎，我大哥对她的确是做的过火了。”寒若河的表情故意露出一丝丝慌张，像是那种不小心说漏嘴怕对方知道的样子。

付勤的眼神马上就瞪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苑儿不是因病去世的吗？”

付勤当年所听说的消息是：寒夫人精神状况不好，拖了十年，终究身子还是承受不住，这才离开这个世界。

付勤虽说把尹苑的死归结为寒若江没有好好照顾她的原因上，但此刻听寒若河的话，却感觉真相似乎根本就不是如此。

“大嫂嫁到寒家以来，精神状况确实比以前差了很多，但这并不是导致大嫂去世的致命因素，她……”

“你快说啊！苑儿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一定是寒若江那个狗东西对她做了什么，你说啊！”付勤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律师该有的坦然和淡定了。

他满目血红，整个咆哮出声，连身体都跟着颤抖，那是一股被逼迫到极致的愤怒，就差某人稍稍一戳，便能彻底炸裂开来。

而寒若河偏偏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要做那个戳破气球的人。

只见寒若河叹了口气，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捂住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眼眶憋红了几分，又缓缓把手拿下。

一字一句地对付勤道：“大嫂……是被大哥杀掉的。那日……我亲眼见到大哥手中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身体”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苑儿是被……是被……”付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神都变得空洞了。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脚步僵硬无比，手开始细微的颤抖，那股寒冷且窒息的感觉从脚指头一直上升到头皮，让他脑子里一片鲜红和混沌。

“不过大哥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法院判了故意杀人罪，刑期15年，如今已经过去快十年了，还有五年就该出狱了。”

身为一个律师，他没有办法说出“寒若江这种禽兽就该判死刑这样的话”，法律是有判定依据的，并不是所有的故意杀人罪都会被判死刑，这得根据法文条例、犯罪人的伤害手段、伤害人数等等因素来判定。

像寒若江持凶器杀一人的状况，能被判15年，其实已经算是有期徒刑里相当高的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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