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的双手还没有放下。

“谁？”

同样正宗的法语，只不过是一道清脆的女声。听声音推断这女生不过十五六岁。

枪口始终对着方回的脑袋，但女生已经转至他面前。

女生一头精炼的短发，她脸上涂满了迷彩油料，看不清面貌，但依稀能看出来属于东方人的面孔。

她身上绿色的森林吉利服还没有脱下，里面穿的是同色的长袖长裤，看衣服样式，确定是特工训练营的学员。岛上每年4月份都会过来一批学员，年纪在十三-二十不等。年纪更小的没有放在这儿训练，入M1训练营的要求很高，这些学员一般都是从小被M1培养。到了年纪之后就会转到岛上来。

方回注意到女生手上除了一把正对着自己的勃朗宁手枪，背上还背着一把一米长看不出型号的狙击枪，除此之外，她身上至少还有匕首或者小型暗器之类，近距离或者远距离的攻击武器。

女生看到方回的脸后明显的愣了一会，不过迷彩颜料给了她很好的伪装。

“你是谁？”

一边问着，一边用空着的手检查方回身上是否藏有武器。

无果。

难道是附近的岛民？

随着她再次出声，附近的森林里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之间，方回看到了七八个黑乎乎的枪口，都朝向自己的方向。

他如果再不说话，估计就会被子弹射成个筛子。

“方回，我来找你们教官。”

方回…

听名字有点熟悉。

方回默默叹了口气，他堂堂M1二当家，居然被新来的小特工给无视了。不过说回来，这实在不能怪这些入营还不到三个月的新人。只能说方回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太陌生，你随便说个小唐总、苏锦、何智，他们都能一秒反应过来。

这些人都是训练营里的传说，当然还包括小F，只不过很多人只知道小F，却不知道方回。

这时旁边出来一个同样打扮的男生，不耐烦的问道，“0，怎么这么久？”

“0，你是这一批学员中的0？”

方回有些惊讶，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生。

“是，有什么问题？”

方回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什么。”但是目光却一直盯着她，看得极为认真。

M1特工训练营有个奇怪的传统，所有的学员都以数字代号，其中数字越小代表你越优秀。代号为零的学员，就是他们之中的翘楚。

当年第一批学员，也就是方回他们这一批，代号为零的是孙落，她当之无愧。第二批学员中的零是斯年，也就是现在担任方唐的军师的那位。

相传当年斯年拿了这个代号有很多人不服，都认为他聪明是聪明，但是不管是近身格斗还是狙击这种行动能力都不算是翘楚。

就连苏锦当年也认为斯年有实力，但是要任命为零，有些名过其实，毕竟特工讲究的是全方位的发展，在实战中可能更讲究你的武力值。

苏锦都这么认为，那更别说下面的同期学员，多的是不服。他们倒不是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个代号，而是替冯歌不值。

那一期，冯歌跟斯年算是双王，只不过二人的侧重点不一样。前者偏武，后者偏文。

与此许多人私下都认为冯歌更有资格担任这个称号。不过冯歌本人对这种噱头毫不在意，而且他跟斯年是最好的兄弟。

最后让所有闭嘴的不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深，而是他们之间一次的综合对决，不仅考验脑力值更考验领导力与行动力的对决。

结果出乎大多数人意料之外，冯歌输了。输的名副其实，许多双眼睛都看着。正是这次对决，才让所有人对斯年改观。这件事，当属方唐最开心，因为当年斯年零的代号就是他力排众议给的，果然他的眼光没有错。

而当斯年跟随方唐之后，这种零的能力也愈发突出。

零，不仅是一个代号，它更象征着M1的力量。所以方回才会如此惊讶。

这两人在一旁小声说了什么，期间男生看了方回好几眼，最后猛的盯着他。

“你是方回？”

“嗯。是，我是方回。我能不能先把手放下来，有点酸。”

“当然。”男生露出明朗的笑容，说着便挥手打掉零对着他的枪口。

零不解，“你认识他？”

“方回，武器设计天才小F啊！”

“你就是小F？”

零大惊，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不可思议的盯着方回看。

“是。”

果然有名的是小F，不是方回。

所以乌龙一场。女生连忙将手枪方回到腰间，抬手跟丛林里的人示意，没一会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的枪口都不见了。至此，方回都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移动的，当真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不好意思，F先生，我们正在进行实地演习，不知道是您，还以为是对方的人。”

零也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小F，M1二当家，集颜值与能力于一身的美男子，这样的男人总是无意间就能吸引人。零的态度相比之前，收敛了不少，甚至还露出了比较羞涩的笑容。

“误会解除了，我可以见你们教官吗？”

“当然。”男生抢着说，“不过我们不能送你过去，因为一旦离开这块区域，就算自动弃权。”

方回点点头，演习的规矩他明白，笑着说，“只要你们放行，我可以自己去找她。”

两人二话没说，分开站到两边，方回跟他们打完招呼便走了。这两人一直盯着方回的背影，很久之后，男生才打趣的说道，“听说你的偶像是F先生？”

“关你什么事？”

男生耸耸肩，“不关我事，我只是提醒你，你连你偶像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来。零，你还真是脑容量为零啊。”

“想死吗？”

男生笑着缩着头，离她远了点，冲她做了个鬼脸之后，就消失在丛林里。

眼前早就没了方回的踪迹，零蹙眉，小巧的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谁知道，她以前看到的小F照片都不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