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伟站在天台的楼顶,看着外面成片的血迹和肢体碎末,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啊,真香!”
技师那不合时宜的大呼小叫传了过来,让白小伟心中很快升腾起了一股愤怒的感觉。
自掌权以来,他的修养水准似乎一直都在下降,虽然这些内心的表情并不会外露,使得大部分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他自己清楚,作为营地的领导人,他对于不同意见以及烦人事件的忍耐力已经滑坡到一个非常危险的水平。
“算了,还得让这家伙开发后续的武器,忍忍。”
很自然地露出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的假笑,白小伟大力拍了拍技师的肩膀:“好样的,如果这次没有你的电动力机甲,咱们还真的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赢了。”
“哈哈,说这些虚的有什么用?”技师明显属于情商较低的那挂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在花样作死,“那啥,我在营地里看上了一个女的,把她交给我呗?”
交给你,你当现在是战国时代吗?
白小伟脸色如常,大力地点了点头:“当然,直接去领人,今晚的庆功宴我就不叫你了,别明天起不了床就行。”
“哈哈哈哈哈!”技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右手连续拍打了白小伟的左臂三次,仿佛后者说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
目送着技师远去,白小伟摇了摇头。
“多么令人怀念的血腥味,自从咱们当上了特权阶级,很久没有进行过正儿八经的狩猎了呢。”柳婕侧身闪过技师,从楼梯间的阴影中走了上来,“真没想到,我还会有觉得丧尸的腐血好闻的那天——亲爱的,你今天爽了吗?”
“当然,非常舒适。”白小伟的回答一贯高冷。
“我也是,没想到能干这么多,哈哈哈,这已经破了我的最高纪录好几倍呢。”柳婕将小嘴对准白小伟的耳朵吹了口气,“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怕不是个坏女孩呢。”
“坏可不足以形容你。”白小伟一把搂住柳婕,顺手将她手中藏着的匕首拍落在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哦~~又被我的英雄发现了,你到底有没有弱点,难道就没有放松的时候吗?”
“这点你不应该最清楚吗,在床上的时候,你拿过冰锥、美工刀、钢笔……多少种玩意想要刺杀我,成功过一次吗?”白小伟恶狠狠地吻上了柳婕的嘴唇。
在攻击被识破后24小时内不能再次刺杀,这是两人之间小小的默契。
或者说,潜规则。
从天台下方走过的战士们,并没有打扰白老大的“即兴艺术”,当你在营地里待得够久,对于这种露天行为早就产生免疫了,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大惊小怪。
“噢~~”
柳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大,但她和白小伟一般,对此毫不在意。
在电动力机甲上,经历了刚才那样一场旷世大战,对于在刀剑喋血的“瘾血者”来说,就是一场最有味不过的前戏。
“你说……破了……你的……最高记录,那……到底……有多少?”
“噢……我刚才……噢,杀了33只,厉……厉害吧?”
“那你猜猜,我……杀了多少?”
“40?”
“少了!”
“噢,猜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吗?我喜欢,50?”
“接……接近了!”
“55?”
“快了!”
“58?”
“就要……猜到了!”
“60?”
“呼……答……答对了!”伴随着一声惊呼,白小伟确认了柳婕的答案。
在和丧尸大战了半个小时,然后再讨论了如此烧脑的问题之后,两人的体力都抵达了极限,此时只能趴在天台的地面,面朝晴朗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现在可是大冬天,咱俩这样会不会感冒?”
“不会,这里是东南沿海,而且我们可是异能者,对自己的体格有点自信。”
白小伟对着天空长出一口气,搭配着他现在的“太”字状态,颇有种赵日天的即视感。
“小婕,你说,等扛过了末世,我们去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当女王啦,到时候我做个掌管生杀大权的女王——铁处女、断头台、绞刑架……这些我都想尝试一下——你不想吗,古今中外刑具凶器大比拼,到底哪个才是最快、最痛、最可怕的?”
“那还不如让你去当刽子手,想用什么方式处决罪人,就随你心意好了。”
“对耶,这个更好!”柳婕拉了拉自己胸口的毛衣,也喘出一口白气,“那,你呢,别告诉我你并不想当国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真的不想当国王。”白小伟就这样站起身,看向白氏庄园里忙活着清理丧尸尸体、清理守卫尸体、清理平民尸体的劳作者们,“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干嘛,就像我在末世前根本没发现自己习惯当一个暴君一样。”
“管理者,怎么会是……”
“不用粉饰了,我都知道。”白小伟抬起头,似乎根本没被这个称呼影响心情,“站在暴力链的最顶端,享受这些蝼蚁们恐惧的目光,搜索他们眼神中藏着的嫉恨,不就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反社会人格’最为享受的瞬间吗?”
“那倒也是……”柳婕也站起身,依偎在白小伟身边,看向几米落差之下,那看起来工蚁几乎别无二致的幸存者们,也发出了一声喟叹,“我能体会到自己还活着,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好。”
“也许我会再度转化为阴影中的杀手,也许我会去学习一些目前已经失落的知识——巧舌给我们的资料,大部分连技师都看不懂——我也可能继续坐在咱们的板凳之上,指引着越来越多的炮灰们收复全国、甚至全世界……”
“全世界我可不要,太累了!”
“对,那可真的是太累了……”
楼下一名偶尔幸存者不小心抬头看到了白老大,她立刻摘掉兜帽全身伏地,用叩拜来减轻自己不敬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