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真美!”她一手握住了野丫头的下颚,狠狠的抬了起来,凑到自己的鼻前闻了闻,苏音是个女子,不可能不嫉妒貌美女子,哪怕对方身世卑微地位低下,来路不明朝不保夕。
以前的苏音姑且只是斜睨两眼,而如今的苏音却是连正眼多看一眼都会刺痛自己的心骨。
“凭什么……你就能那么美!”
一刀下去,鲜血从肌肤里滋滋的冒出来。准备交货的小厮就算真心疼了,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呀,万一退货呢?
刺啦!又是一刀。小厮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姑姑呀……这划花了,可就不美了呀。”
“你知道什么!半路遇到劫匪,九死一生逃了出来的人,怎么能够这般如花似玉呢。不缺胳臂少腿已经是万幸。”
“啊。原来是这样呢。”
“疼么?”苏音这话是问着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的。
可是那丫头抬起眸子对视向苏音的时候,苏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嚯!怎么会……怎么会这双眸子如此熟悉?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不疼。”丫头的嗓音静静的,并不纤细,带着一股与生俱来般的沉静。“姑姑买了我的命,我就是姑姑的。”
“哈哈哈……好。聪明的丫头。果然叫人省心。”
苏音拽住了丫头的手,“现在你就跟我回去吧。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
女孩没说话,默默的听着。
“你,就是乾州长孙相爷府上的七小姐。路上遇到劫匪,那个劫匪长得……若是亲王让你辨认那个人,你万不要直接指认他,而是要恐惧,尖叫着避让,逃的越远越好……亲王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把你能给的都给他,明白了么。”
“是的,姑姑。我会把能给的,都交给亲王。”
她不是头一个踏入这扇门的新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长孙玻琦的到来让亲王府中兴奋了那么半个时辰。接着大家纷纷干着自己的活去了。
但也有人暗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位长孙相爷府上的七小姐,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那场诅咒?
她身上有着特别的气息,生人勿近的,不容惊扰的。
苏音姑姑是这么解释着,因为一路上遇到了劫匪,遭到了打劫、杀掠,受到了极大惊吓,所以有些反应迟钝。
大抵是四五天后,在苏音的亲自指引下略微熟悉了亲王府的规矩后,这位新入门的也不知是偏房还是正室的长孙小姐见到了自己的“夫君”,亲王府的主子爷,泷亲王谡深。
个头有点窄。眼神很空,经常答非所问,看起来有些……痴傻?
这是暗中观察后的鬼刃得出的结论。这番结论当然被一五一十只字不差的汇报到了谡深的耳朵里。
谡深只有一个困惑,“她真是长孙府的七小姐?”
“知道的,该问的,姑姑都问了一遍了。答的七零八落,但绝对是长孙府的小姐没错了。”
人,是肯定不会认错的。这是眠牧寨的小厮敢用信命担保的。
除非长孙府的人亲自找上门来,但大抵不会的,苏音对此很有把握。
“那么就请姑姑多照顾这位小姐儿吧。”
走到泷亲王面前的时候长孙小姐一贯暗无天日的眼眸中蓦然亮了片刻,很快又熄灭。旁的人或许都没有发觉,只有始终目光不移紧紧盯着的苏音没有错过这一幕。
不过她心里没有计较太多,或许是被泷亲王的相貌震撼吧。谡深是刀削般硬朗坚挺的容貌,这与先王谡百绛与当今谡王谡渊略有些不同。
放到史学家笔下来说,会评论为由于他早年少年时候的江湖阅历造成的,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可以帮他洞穿许多不法之徒的阴谋,刚毅坚韧的脸颊消瘦的形体可以凸显出贵族的气势,让人不敢欺压打压他。
以当年郡王的分封郡都来说,浠水郡都实在是毫无油水可图的地方,为了生存下去克勤克俭是必须的,谡深偏不是一个严人宽己的伪君子,加诸累年征战,形销骨立也是容易理解的。
但总的来说还算一个相貌堂堂的亲王,尤与那位尸骨无踪的侧亲王相比。见过谡海画像的人都忍不住感慨,果然是人如其名是个胃能通海的人呐!
长孙玻琦小心翼翼的姿态令谡深暗自有些不舒服,但人家初来乍到又路途颠簸遭遇不幸,精神头出了点异样不便苛刻。
“有惊无险既然平安抵达,本亲王这就让人捎封信去回长孙相爷吧。”
长孙小姐的表情异样的动了动,视线却不由分说的看向了苏音。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让苏音给你解释?”
她又怪异的摇了摇头……
本想说让她速速去辨认匡姜令,看看是否劫持她的土匪。可见着这丫头的反应,谡深又有点不忍起来,都吓成这副模样了,再见着劫匪是不是该吓傻了。
这原本就已经够傻了。送来之前庚帖上可不是这样写的呀!岂不是童叟无欺,专欺他泷亲王嘛。就算他克妻克夫人,也不该这么故意损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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