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新时
椿喜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亥王已经躺在了血泊中。
胸前滚滚都是流淌着的鲜血。
她疯了似的尖叫起来,指示着亥王身边的侍卫,“快拿下他——快拿下这个罪臣!!!”
然而,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划开亥王咽喉的那把剑是谡深的。
但所有都看到了,不是谡深动的手,是亥王自己。
在侍卫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却被亥王随手挥舞着剑柄赶走了。
伤口看起来并不深,可是亥王却像彻底疯了似的,不让人靠近他,发出阴狠的惨笑。
“你们都想看着我死!一个个的,都想,看着我死?好——本王现在就死!就死在你们面前。”
而当椿喜赶来的时候亥王的态度又变了。
他像椿喜伸出手去,“喜儿?阿喜!”
他要她过去。
可是看着亥王这般模样的椿喜却害怕了,她一边哭,一边叫,一边步步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皇城侍卫挡住了她的退路,“亥王始终坚持着,王后。就是为了见你一面。王后,请上前去吧。给予亥王最后的安宁。”
椿喜害怕极了。她最害怕的还是谡渊此时手中依然没有放下的长剑。
这把长剑也是可以要了她的命的。
自古就有后宫女子为皇室陪葬的风俗,能够活下去的不一定是君王身边最得宠的,亦或是最不宠的,却必然是在朝廷之中最得势的家族。
椿喜自然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任何优势。
这个时候谡深走了上来,他径直走向已经奄奄一息,急待自己的王后上前安抚的亥王面前,居高临下,一脚踢开了亥王手中的剑柄。再走几步,捡起自己的佩剑,用衣袖擦净了上面的残血。
然后回头看向椿喜。
那一刻的椿喜虽然依然看不懂谡深脸上的表情,看不懂谡深意有所指的眼神,但是隐约明白了什么。
某些人,原本就属于这个王朝的人,他回来了。
没有了利剑加持的亥王就如同一副尸体。椿喜跑了过去,颤巍巍的扶住亥王已经耷拉的脑袋。
轻轻的呢喃着喊了他一声,“小渊……你的小喜来了。”
椿喜始终抱着谡渊的尸体,无论属军侍卫还是皇城的侍卫都纷纷沉默的等待着。
他们心中都有了各自的计量,他们知道明天的朝堂之上会发生一些变化。
相比较于皇城侍卫的随波逐流,属军则更加警惕许多。
他们有许多事要做,有许多人要防备,不知道亥朝的皇城会如何对待他们,是欢迎,还是举全城之力,拼命抵抗?
他们的亲王这次并没有调派多少人前来。这也意味着,他只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是属军侍卫也是乐观的,他们信任着亲王,翼亲王拥有这样的能力。
他是当之无愧的君王之才。
……
谡渊的遗体被整理妥当。
由所有的侍卫亲自抬着匆忙找来的木板,将亥朝君王摆放在上。
椿喜走在众人的身后。
她时不时的抬起头去看一眼前方骑马的谡深。
心底里对这个亲王充满的憎恨与畏惧。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翼亲王对于亥王来说的意义。
谡渊说起这个兄长的时候,语气也总是复杂的。
翼亲王很厉害,翼亲王所成就的一切都是他倚靠自己双手得来的,而这一切在谡渊看来自己却是没有一件是能够做到的。
若是在他九岁的时候被父亲赶出皇城,那自己一定在头一个月就死在皇城之外。
他并不会越走越远,而是徘徊在皇城门口,等待着父亲回心转意,等待着宫廷的侍卫将自己接回去。
等待着某个大人出来帮助自己……
而当翼亲王回城的时候,谡渊对谡深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想试探出,这位素未谋面的九皇兄是否觊觎着亥王之位,是否想趁着父亲遇害的时机夺取王位,是否要将宫廷中羽翼未展的小皇子们纷纷送上黄泉路。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每一次谡深的退让都领谡渊觉得不可思议。
每当他将自己摆放在谡深的位置,他做出的决定都是与谡深截然相反的。最终谡渊不得不承认了,谡深就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他渴望有个人能告诉他,谡深,除了与自己同父所出,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九皇兄,是否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而身边的每个人的回答却纷纷契合了他内心最恐惧的猜想。
“翼亲王并不是个好人。”
“翼亲王怎么会是为了保护亥王您呢?”
“亥王一定要当心南疆的翼亲王。他可是比北疆的藩王之势更可怕的存在。终有一天,南疆会逐步的吞并,连皇城都不会落入翼亲王的手掌。所以,今日的翼亲王才会极力阻止亥王,阻止皇城真正得到整个亥朝疆土的掌控。”
谡渊瑟瑟发抖。
更令他饱受折磨的是,每夜每夜萦绕在寝宫里,仿佛环绕在他走过的每一寸地面的缝隙里的嘲笑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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