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微走到密室中央,他看着眼前这宛如折翼青蝶的湛澹男子,藏在长袖中的手紧紧地攥入掌心里去。
他嘴角上翘对着沈云谒微微一笑,双手作揖行了一个十分庄重的大礼,“先前没探查清楚便叫客人受了此番苦楚,是在下的不是,这便为客人解了这玄铁箍。”
牧知微直起身子来,手掌一翻,掌心便多了只玄黑色的钥匙。
他一指摁在那玄黑铁圈上,刹那上面便多出一个小小的匙孔来。牧知微将钥匙插了进去接着轻轻一转,清脆的“咔嚓”一声在密室中响起,青衫男子两只手上的两个铁环便解了开来。
而那原本缠在玄黑铁圈上的银色水草飞快地裹在了沈云谒的手腕上,一股蓬然四溢的精纯灵力通过那水草又回到了他体内。
下一瞬那银色的水草便“噗”地一声化作了一个小小的粉衣少女飞到了叶星怜肩头,沈云谒手腕轻转便将锁在自己背后蝴蝶骨上的两根粗壮铁链绞了个粉碎。
没了那玄铁的禁锢,沈云谒身上属于元婴期修士的威亚一下便逸散在这石室之中。牧知微眉心轻轻一蹙,而他身后的那些精怪则有几个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只是因身形被僵囚了许久,沈云谒脚下一软身形晃悠了几下,叶星怜见状将陷入沉睡的流云兽放入了腰间的乾坤袋中,忙上前去双手搀住了男子的手臂。
牧知微眸中暗色渐沉,他偏过身子去说道,“夜色已深,我带两位客人去居所歇息罢。”
白衣男子身后是那些精怪,叶星怜二人便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密室去。
在经过墙角之时,沈云谒突然发觉放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变得温热了起来,他低下眼睛与少女对视了一眼。瞧见叶星怜水眸中的狡黠之意时,他立时便明白原来少女这是已经悄悄将自己肉身唤过来,神识亦回到了体内,男子嘴角微微一翘便移开了视线。
牧知微给沈云谒安排的居所离叶星怜的虽然不远,但仍有些距离。
青衫男子靠在柔软的大迎枕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被面上,脸色却比绣着繁图案的被褥更加苍白。
沈云谒见叶星怜还未有离开之意,嘴角含着一抹促狭的温和笑意,“阿怜是怕我已经难以自理了不成,这点小伤还算不得什么。再者,先前听你同那牧先生之言似是明日还要教人习剑,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师兄真的无碍吗。”
青衫男子嘴角一扬,将自己的一只手从被褥里捞了出来,撩起袖子将手腕边那处细小的两颗牙印露给少女看。
那处伤痕已经愈合了大半,而且也不再有灵力外泄。
“已经好了许多,阿怜不必担忧。”沈云谒又去看叶星怜肩头坐着的小小少女,“这还是小酥的功劳。”
小酥闻言双手环住自己的臂膀,脸上是眉飞色舞的神色,“哼,可不要小瞧我,我可是很厉害的。”
沈云谒手握成拳状轻轻地掩在唇边,眼角眉梢皆是粼粼光华,叶星怜见状便突然伸出一只手去遮住了肩头小小少女的脸接着俯下身子去,轻轻在青衫男子的额头印下一吻。
小酥嘤嘤呀呀地叫着,拨开叶星怜的手时却发现她已经峻挺地站在一旁,倒是榻上青衫男子的脸颊一片绯红。
她虽是修炼了百年的灵植,心思纯幼便同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一般,便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来。
叶星怜轻轻点了点她的头,说道,“夜色已深了,小酥可累了要不要进乾坤袋中休息一会儿。”
小小的粉衣少女点了点头,叶星怜便将她从自己肩头上托着接了下来接着放入腰间的乾坤袋之中。等这屋中只剩了他们二人,白衣少女抿着嘴唇笑了笑,双手拢进袖中朝榻上的青衫男子行了一礼,“师兄且好生休息,阿怜这便告退。”
她离去的脚步再前进不得,叶星怜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沈云谒牵住了她的衣角。
男子脸色苍白,因此耳垂上和脸颊旁的绯色便格外惹眼。只他望着少女的一双乌眸沉沉,其中暗色交错翻涌,似是下一瞬便有滔天的戾兽四爪亘行睥睨而生。
“阿怜,你不能这样。”
少女只似狐狸一般的笑,反问他,“哦,不能哪样。”
沈云谒喉咙中所生的声音有几分隐忍的沙哑,在叶星怜听来竟然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不能因我此时身上有伤,你便胡来。”
叶星怜将男子的手送入雪白绵软的被褥之中去,在沈云谒的眼神之中笑着回答。
“两情相悦,又怎么算得上是胡来呢。”
沈云谒闻言俊秀的眼眸微微地瞠大了,白衣少女双手负在身后脚步轻盈地走出房间去。她抬起眼睛去看,发现一道白衣身影提着盏素纸灯笼立在院中,衣袂随风而起,却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牧知微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他将手中的灯笼微微提得高了些,朝叶星怜笑着说道,“夜色深沉,我送客人回去罢。”
少女愣了一霎而后正色地缓缓点了点头,“好,有劳牧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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