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算盘,眨也不眨的盯着十两的银子道:“谈谈谈,客观想谈什么我都陪您谈,谈天谈地谈感情,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谈。”
谈感情...
废话少说,“老人家,我想打听一个事儿。”声音软腻,倚在计诗仁胸膛之上,他这才注意到我,两根胡子一耸一耸。
“那小姑娘你可打听对了,我方老在这里住了四十年,这苏州城内大小事情我可都知道。”老人的刚说完,就引来身后一个年轻人的唏嘘。
“爹你又在吹牛了,你可是这里出了名的只认银子不认人,这苏州城内与银子无关的事,你知道的可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出声的是刚踏进门的中年男子,身形拽实的紧,约莫三十多岁,拱手向着我与计诗仁道:“二位若是要问来问我吧,问我爹他收了银子也什么都不知道。”
一看就是对自己亲爹了如指掌的亲生儿子。
被亲生儿子戳穿老人马着脸,两撇胡子一吹,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稀里哗啦的摸算盘。
“我想打听一下,你可知道三十多前娶了做甜酒的商家闺女商月的那个盐商,姓什么,住在何方?”商月只写了她尸骨在何地,也没说夫家姓什么名什么。
中年男子沉默到,三十多年前的事他确实不甚了解,却是柜台后的老人竖起耳朵一听,忙转过身凑过来:“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是谁。”转身询问。
老人若无其事的摊开手,五指抖动着,当真是,无法仅仅用鄙夷两个字形容。
“爹,人家是客人,就住二楼,刚才交了十两银子的押金。”中年男子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老人眼一翻,露个白眼:“那是你收的。”
“不都在抽屉里,你在算吗?”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这面赔笑。
计诗仁二话不说十两银子搁在柜台之上,老人一见,笑嘻嘻的拿过收到自己的袖子里,感情这还算在额外开支里。
“你们要打听的那人,就是醉汉郁锋。”
“醉汉郁锋?”
一听这名字就不好,醉汉。什么事才能让他成为醉汉,能称之为盐商怎么说也算是大户人家。
老人望了望窗外,现在正是下午,转过头才道:“这个时辰他估计正在柳桐街商家甜酒铺子外喝的一塌糊涂,你们去看兴许还能看见,迟了可就得被他弟弟给带回去了。”
我更是好奇了,月娘所嫁之人,怎在三十年后就变成了醉汉,看样子似乎还是成天醉倒在商家甜酒铺子外。
一路出去打听到了柳桐街的商家甜酒铺子,果然看见了打着商家旗帜的铺子,面上许多酒壶,在离甜酒铺子不远处的石阶上,一名满脸胡渣身着灰色大袍的老人毫无形象的坐在那里,身边多了很多酒壶,喝甜酒都能醉到如此地步,他是喝了多少。
拉着计诗仁走进一看,尽管老人灰白色的发丝凌乱的布满两鬓,但瘦弱的颧骨下,高挺的鼻梁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的容貌。
老人倒在石阶之上,口中喃喃道:“月儿,对不起,对不起。”悲吟之声倒是凄凉的紧。
月儿?他是说月娘吗?
正想扶起他询问,却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温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一个约三十岁的男子,疾步走到老人面前。
“大哥,喝够了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