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妩被他的震惊弄得一阵手足无措,歪头疑惑问:“什么是我?”
她带着一支玛瑙珍珠发钗,歪头时流苏贴过面颊,灯下看去,竟是肤如珍珠,颜胜玛瑙,再加上一双清澈中微微困惑的眼眸,美得纯粹自然,不染一丝尘埃。
徐青卫缓缓走进来,带着深意注视她,眼中好似再也容不下其他。
“你……就是槐兮姑娘?”
“啊?”花妩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前后关窍,问:“方才是大人派人过来问话吗?”
“唔……是。”
“大人找槐兮有事?”
“你,”徐青卫微微打量她,犹豫问:“你为何要以歌女示人?”
花妩略微尴尬,摇头解释,“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槐兮,我说了啊,槐兮姑娘不在船上。”
徐青卫看上去没听懂。
花妩又道:“大人约我时,我已约了人同游,我约的人正是槐兮姑娘。”
徐青卫恍然,站在原地半晌没找到言语。
花妩往前上了半步,想看清他神色,“大人再二相请,可是有话要说?用不用我派人去寻她回来?”
徐青卫匆匆向后一退,还是难掩惊慌,“不必,我没什么要事。”
“……哦。”花妩莫名其妙,无辜看他。
“既然,既然槐兮姑娘不在,那我便告辞,花道——”徐青卫正要告辞,说到一半却停下。
花妩身穿淡紫色金银花纹对襟振袖烟罗裙,以妃色纤纱衣带收拢腰际,入眼便是纤腰楚楚,柔若垂柳。
灯下,她双眉间花钿红艳,妆丽而不妖,却直勾人视线。
徐青卫实在没法在这种情况下喊她一声花道长,这跟他印象里的道士八竿子打不着啊!
“姑娘留步,徐某告辞。”他匆匆留下一话,立刻退出船舱,跳上自己的小船,头也不回地溜了。
花妩见他来去都跟一阵风一样,简直一头雾水,他到底干啥来了?
“他约了我,又找灵霄,难不成是知道我给了她忘忧丹,来打探消息?”花妩凝神思量,如若如此,可不能叫他如愿。
——
西柏跳上徐青卫的船,回到船舱中,行礼后立刻道:“殿下,徐大人走了。”
南宫懿从容一笑,“哦?好不容易见到了人,怎这么快就走了?”
西柏摇头,忍着笑道:“徐大人怕是被吓着了,船舱里可没什么槐兮姑娘,殿下猜猜徐大人遇见了谁?”
“遇见谁也不至于被吓走吧?”
西柏高深莫测道:“那可不见得,徐大人见到的是花道长!”
南宫懿默了片刻,抬头,“谁?”
西柏咳了咳,斟酌道:“而且……今晚的花道长,嗯,很不一样。”
——
徐青卫走后,花妩命船停泊岸边,她坐在桌前等灵霄,无聊之下,借灵霄的琴随便弹一弹。
外头一切如常,没任何征兆,船舱帘子突然就被掀开,有人站在帘外,目光静幽幽地盯着花妩的背影。
花妩按下余音,颇为无奈,边回身边道:“槐兮姑娘真的还没回来,大人再三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过——”
南宫懿欣长皎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如溶溶月色。
花妩:“……”
今晚是吹了什么风,前脚被徐青卫撞破,后脚又遇见南宫懿。
南宫懿默默站着,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在等着花妩先说话。
逼不得已,花妩开口问:“殿下来找谁?”
南宫懿默了一息,问:“徐大人呢?”
“哦,他刚走了。”花妩淡淡答过便转回身,在南宫懿面前大大方方坐下,背对他继续拨弄琴弦,一副没空理他的模样,“我便不送殿下了,慢走。”
狭小的船舱里蹦出几个单调的弦音,不成调子。
南宫懿微一犹豫,抬脚迈入舱中,在她对面,灵霄的位置上坐下。
花妩垂着眼,当作没看见。
南宫懿被无视也不恼,旁观花妩弹琴。
花妩见此,知道他有话说,可就是不想搭理。
不错,你是摄政王,我不能赶你走,可我能让你坐不下去呀。
“元玉真人走了?”南宫懿问。
花妩正拨动最粗的那根弦,古琴发出沉浑嗡鸣,掩盖了他的声音。
“道长在此等人吗?”
花妩垂眸勾指,又是一声铮铮响声。
南宫懿心知她是故意,神色很是从容,坐在一边静静等候。
直到花妩弹累了,他才慢慢道:“太渊观的道袍,象征修界无双之地位,人人都想披,道长却不常穿呢,今日这般打扮,会否不太妥当?”
花妩重重按下余音,抬头直视他,突然不客气道:“何止打扮不妥当?贫道言行不妥当不是一日两日,殿下该是知道的,我莽撞惯了,自然比不上丹鹤道长的稳重。”
南宫懿骤然被怼,却是意料之中,又听她无缘由提起丹鹤,心道她果然还在为天罚那日,自己包庇丹鹤的事生气。
也罢,那日确实委屈了她。
花妩自己说完不禁微微愣神,尴尬懊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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