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平静下来。
“凭你的修为引下天雷,根本就是找死。”
花妩站在一片金光里,雷电在她身后若隐若现,像是张开一双翅膀。
“我又没做亏心事,送你上路刚刚好。”
无端退了半步,在花妩将第一道天雷引向他的时候退了半步,一团黑雾挡在他面前。
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响个不停,噼里啪啦的响声越来越大,黑雾在雷电的贯穿下变幻着形状,但其实这是云印的魂魄在垂死挣扎。
天罚能叫人魂飞魄散不得转生,云印被天雷击穿,注定是要灰飞烟灭了。
花妩深吸了一口气,以灵力默默修补自己被天雷击中的灵脉,直直站着一动不动。
天罚是修界最重的刑罚,能开天罚的人也要有极高的修为,因为世上一切都要付出代价,以天道凭有无也需要向天道献祭代价,这个代价通常是开天罚的人来承受。
所以历来天罚都由一统修界的太渊观来主持,由掌门亲自引下天雷。
花妩的计划就是让桑若帮她引下天雷,代价她自己承担。
可一道天雷对于肉身来说伤害太大,更何况这一道还没能劈中无端。
要知道当初花妩从九重天雷之下生还那是因为没有一道劈中过她,而现下她却要生生受两道天雷的重击,哪怕她天赋逆天也吃不消。
云印的魂魄在天雷之下很快就被吹散,无端见连吸收了那么多灵力的云印也扛不住一会儿,准备开溜。
花妩哪里容他逃跑,调出灵力再度引下一道闷雷。
雷霆之威击紧随无端而去,同时花妩因为灵脉大面积灼伤,站立不稳从摘星台上跌了下去。
桑若御剑急追花妩而下,不过有人比他更快,银光一闪,齐巅的身影陡然出现在摘星台下,将花妩揽了去。
“简直胡闹!天雷你都敢往身上引,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齐巅眯起眼睛,还没落稳,对着花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不错,我什么都敢。”花妩轻声呢喃,目光紧紧追着无端,目光里满是嘲讽和凶狠。
无端被天雷尾随,根本就躲不掉,被击中只是时间问题,他上一刻还在用恶灵威胁在场的道士要占山为王,下一刻就被一团火球包围挫骨扬灰,前后不过两盏茶功夫,看得广场上众人一阵错愕。
“那是谁?”人群中有人发问。
齐巅打横抱着花妩,稳稳当当落地,两人在长安都是出了名的人物,人们问得也不是他俩,而是飘飘而落的桑若。
“放我下来。”花妩小声提醒齐巅。
齐巅板着一张脸,嘲讽道:“你这双腿现在有直觉?放你下来你是想趴在地上说话?”
花妩无话可辩,于是虚弱地喊:“师兄,还请你主持大局。”
桑若点点头,往前站了一步,亮出自己的身份,众人这才知原来他便是从稷华山而来的桑若道长。
广场之上,众人心怀各异,有人暗自庆幸方才没有跟着无端说太渊观的坏话,有人则担心附和无端遭到报复,一时间竟谁也不敢吭声。
桑若叹息一声,清笑,“诸位被妖道蒙蔽,错信妖邪险些受骗,此番受了惊吓也是无妄之灾,不过这也是个教训,还望诸位来日擦亮眼睛,客观判断,不要被轻易蛊惑得好,关于流云观是否清白,我想在座各位已经心里明白了吧。”
众人私下一片议论,在极小声隐蔽的议论之中,一个又一个道观的道士向桑若拱手行礼,再御剑而去,清凉山上的人潮如海潮一样慢慢褪去。
齐巅低头看花妩,见花妩静静看着远处,问:“你看什么呢?”
“看我师姐,”花妩道:“看看她会不会来,流云观的名声终能洗清,可她却回不来了。”
齐巅默了默,手上突然用力握了一下花妩的肩膀,“你节哀。”
“多谢,我能走了,你可以放下我了。”花妩动了一下腿。
齐巅只好弯腰松手。
花妩站在原地默默顺气,体内灵力疯狂运转,还好她之前吃了护住心脉的丹药,否则心都要被天雷震成八瓣。
“那个提醒大家谨慎不要给他人做嫁衣的散修是殿下带来的吧。”花妩对着齐巅的背影道。
“怎么?”齐巅顿住步子,神色很是清淡。
花妩好整以暇看着他,“多谢殿下的友情提示,免去太渊观可能迎来的一场恶战。而也是这一句提示,戳破了无端的险恶用心,让他一不做二不休,暴露本性。太子殿下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的高明,且看热闹不嫌事大,每每都能成为局势的关键,花妩佩服。”
齐巅被她戳破用意也丝毫不恼,微微笑道:“花前辈的教诲,本宫可是时刻放在心上的,既然抓邪门歪道是我太渊观子弟的职责所在,那本宫就不得不来赶这一回热闹。如今妖道也抓了,冤屈也洗清了,本宫在前辈这里,总算不胡闹吧?”
花妩忽然朝他大步走去,因腿上不好使,直扑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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